第十二章 微臣前來請罪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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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城司大堂。
    此間的主人監城馬賁,此刻正與城主蘇省言一起被綁縛著、垂首跪在地上。
    正上首坐著的乃是蜀山司律長老,旁邊還有一位鎮守將軍孟元。
    孟元此刻真可謂如鯁在喉、如芒在背、如坐針氈!
    司律長老一抬手,喝道:“帶上來!”
    就見兩名蜀山門下揪著一位氣息微弱的青年來到堂前,正是城主之子蘇威!
    蘇省言一見幾子,頓時麵色不妙。
    當即就聽司律長老問道:“來人可是蘇威”
    “是,”蘇威應該是睡夢中就被逮過來,滿眼慌亂,能感受到他的莫大驚恐,連問道,“你們是什麽人我爹可是梧安城主!你們敢動我一根毫毛,他饒不了,”
    “兒子、兒子!”蘇省言在一旁抬起頭,小聲道:“爹在這呢。”
    “啊!”蘇威這才發現老父親就在自己前麵跪著,登時驚而失色。
    “我問你,在城主府虐殺無辜女子,致使陰魂不散者可是你”司律長老麵冷如鐵。
    “什麽”蘇威搖頭,“我不知道!”
    司律長老一揚手,天色驟然晦暗下來!日光統統被一層陰雲遮擋。
    翻手為雲!
    旁邊薑月白適時地打開一卷畫軸,旋即,一眾身影自畫軸中飄飛出來。一見到蘇威,眼中頓時都露出了刻骨的仇恨。”啊!”
    蘇威一見這些女子,登時嚇得起身就逃,站起來一時間如困獸一般向外跑去!
    以他一身武道修為,陽氣也重,自然不會怕這些修為微弱的鬼魂。
    他怕的是事情敗露、無可抵賴!
    “還說你沒有殺人”司律長老冷哼一聲,一抬手:“殺!”
    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徑直將蘇威穿透!噗的一叢血光遍灑當地。
    “不要!”蘇省言在旁邊哀嚎一聲,卻無力阻止,而後雙瞳貫血,瞪著司律長老“你敢殺我兒子一
    “別急,這就到你了。”司律長老又讓人將他拎上來,問道:“你身為梧安城父母官,可有利用權勢為你幾子遮掩可曾欺
    壓百姓、魚肉鄉裏又可曾欺上瞞下、害得人家破人亡”
    “哼。”蘇省言眼見幾子身死,突然硬氣起來,“你不必問我,若有證據大可動手。隻是我身為一城主官、身負皇命!你要自己掂量掂量!”
    “嗬。”司律長老冷笑一聲,她執掌蜀山多年,又豈會沒有手段令人開口。
    就見她雙目之中寒芒一閃,兩道黑光陡然射入蘇省言的眼中。
    蘇省言自然沒有抵禦司律長老的修為,當即周身一震,整個身子便軟了下來。
    “我再問你一遍,你這些年可曾利用權勢為你兒子遮掩命案。”司律長老又問道。
    蘇省言幽幽答道。旁邊鎮守將軍無奈地閉上眼睛。
    “你可曾欺壓百姓、魚肉鄉裏”司律長老再問。
    蘇省言又點頭。
    “你可曾貪贓枉法,害死無辜性命”司律長老最後問。
    “有”,蘇省言毫無意外地點頭
    司律長老一揚手“殺!”
    孟元的瞳孔跳了兩跳,她還真敢殺當朝大員
    身旁劍修正要出手,突然聽遠處傳來一聲呼喝:“相爺有令!劍下留人!”
    似是有人風馳電掣趕來想要阻止,孟元眼中露出喜色,但隨即就聽司律長老回以一聲暴喝:“滾!”
    聲若驚雷,轟然將來人屏退到數裏之外!
    那人在原地愣了一會幾,掉頭又往北麵原路返回。
    一道劍光穿膛而過,梧安城主蘇省言橫死當場。
    噗通。
    看著他倒地,馬監城心涼半截。
    蜀山這些瘋子——她們是真的敢殺人!殺朝廷大員!
    簡直是瘋子!
    不容多想,已然就輪到他了,他被拎到堂前跪好,就聽司律長老問道:“我問你,你可曾暗害我蜀山弟子”
    馬賁一聽這話,頓時又涕淚交加。
    “你要問我別的就算了,你要問我這個,這個真沒有。”
    禹都城、宰相府。
    靜室中的煙氣嫋嫋,窗欞上透著花影。身著燕居常服的男人正靜靜坐在堂間吐息,鼻端兩道氣龍盤旋天矯。
    男人的眉眼柔順、皮膚白皙,帶著幾分女相,完全看不出已經接近五十歲,秀氣中卻又帶著股不怒自威,他名叫蘇騫。
    乃是禹朝當代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
    蘇騫踏入官場不到二十年,其間從一介科舉三甲、一路高歌猛進走上宰執之位,
    可謂步步青雲。在他官途的關鍵節點,每每總能遇到上司出錯、敵人倒台、同盟臂助,使得看過他一路履曆的人無不感慨一一大概這就叫鴻運當頭。
    可強運之下,也要有足夠匹配的實力。
    蘇騫的才能無疑也是卓絕的。
    禹朝官場上頗有一些修為高深的老家夥,是可以用幾十甚至上百年的時間去經營自己的勢力,足以做到無比得根深蒂固,後來者是很難撼動的。
    譬如皇城中的豢龍監執掌、監國府的那位監國令、當朝柱國大將軍、天北鎮獄王在他們手中垮台的宰相已不在少數。
    可蘇騫坐上宰相之位不過數年,就已經成為了真正足夠可以與他們扳扳手腕的朝堂巨擘,自然不可能全靠帝王恩寵。
    現如今依附著他的勢力無比龐大,號稱“八門八派十六相黨”,在禹都城中大有名氣。
    “就在剛剛,他派出了神行門大弟子張跨海,讓他火速趕往梧安城。去救人。”
    原來就在蜀山大片劍光降臨的第一瞬間,蘇省言已然察覺到事情不好,當即一個眼色,他隨行的心腹手下就已經逃回城主府,給禹都城傳去消審
    他們曆來用的是朝廷布置的傳信管道,屬於公器私用,消息飛速傳到了宰相府、蘇騫的手中。
    蘇騫對於這個大自己幾歲的幹丿子,自然談不上什麽感情。純粹是看此人識趣、又有執掌一方城池的能力,才同意收歸己用。
    若說為他的羅爛事擦屁股,那蘇騫就不願意了。
    但現在又不由得他不做。
    普天下都知道蘇省言是他的幹兒子,若是他放任此人被蜀山踩頭都不管,那手下的人都會認為他鎮不住事。久而久之,便沒人會再服他這個宰相。
    所以他派張跨海施展神行之術,火速趕往梧安城。
    那神行門徒一生鑽研“無距”之道,身法展開不輸縱地金光,一時三刻便已經到達梧安城。正趕上司律長老要殺蘇省言,剛剛出聲喝止。
    就被司律長老一嗓子震飛了幾裏地。
    張跨海思忖了一下,好歹人也死了,自己也沒必要去觸這個黴頭,隨即便又返回。
    等他再回到禹都城的時候,蘇騫一個周天還沒運行完。
    “相爺。”他躬身回稟。
    “小的已然報了您的名字,但來的是蜀山司律長老。”
    她直接把我驅出數裏遠。她要蘇省言死,我實在攔不住。
    蘇騫的眉頭緩緩皺起。
    “蜀山的人好不給麵子。”他沉聲說道。
    拜相之時,九天十地他都送了厚禮拜會的。之後雖然沒什麽機會打交道,但是他年節之際的大禮從不會少,可謂是給足了尊重。
    如今蜀山派卻一點不給他顏麵,難免有些慍怒。
    “何止是不給麵子,簡直是放在地上踩。”張跨海忿忿說道。
    蘇騫霍然起身:“備馬!入宮!”
    相府的棗紅大馬穿街過巷,兩旁俱是精壯武者護衛相隨,所
    過之處行人盡皆退避。縱使是在官卿遍地、王侯滿街的禹都城,能比宰相更豪橫的大概也沒有幾個,自然沒人敢去擋路。
    蘇騫就這樣很快趕到皇城外,而後順利一路穿行,過宮城再到夜龍殿前。
    能這樣迅速通過道道關卡,光是位高權重還不夠,最重要的是得有皇帝的絕對信任才行。這樣的待遇,普天下也沒幾個人有。
    仙門無視朝廷法度一直是皇帝心中的大忌諱,何況是如此惡劣的情況,他都不用任何添油加醋,就足以讓皇帝對蜀山動怒。
    至於如何下手懲治,就是皇帝的事情了。
    蘇騫來到夜龍殿外站住腳步,就見勞三泰站在門外,神情尷尬。
    而殿中似乎有吵鬧之聲,像是有女子之聲在叫罵而且罵的內容怪髒。
    奇哉怪也。
    竟有人敢在帝王殿前放肆
    他不由得湊近前去,小聲問道:“勞力士,這是什麽人在裏麵如此大膽,
    “皇族聚會”勞力士眯著眼,視線望向別處,口中小聲道:““相爺可莫要外傳此事,挨罵的全是皇室宗親,罵人的是陛下的二姑。
    “陛下何時多了個二姑”蘇騫納悶道。
    “一直都有,隻是因為些緣由一直寄養在外麵,此事不敢詳談。”
    勞三泰小心翼翼說道:“天子家事,忌諱頗多。”
    蘇騫對於這些宮人的諱莫如深倒也習慣了,他又站在一旁靜等片刻。
    終於聽到砰的一聲!
    殿門被人重重推開,一道高挑的焰紅色身影猛地走出來,一股撲麵而來的霸氣讓蘇騫都不由得低了低頭。
    “鳳姑娘。”勞三泰立馬點頭哈腰,將那女子送出很遠。
    至於身後陸陸續續出來的皇室宗親,才是蘇騫所熟識的,一個個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頭耷拉腦。
    他也不好多問,等這些人都走了,勞三泰回返,他才問道:“這皇二姑看著修為不低一身威壓好生霸氣。”
    “她的名字你應該也聽過。”
    勞三泰小聲道:“蜀山帝女鳳,正經的第七境大能,若不是唉,反正確實厲害。今後你就記住,千萬不要招惹她就是了。”
    蘇騫的雙眉騰騰一跳。
    轉過頭,就聽背後宮人喚道:“相爺,可以進去見陛下了。”
    “哦!”
    3蘇騫若有所思地走入殿前,就見大殿之內頗有狼藉,一地對象碎裂,眾多宮人正在收拾,看樣子剛才可能不止是罵了人。
    龍案背後的黃袍老者一臉鬱悶,不知是經曆了什麽,他見蘇騫上前,便問道:“什麽事兒啊”
    蘇騫猶豫了一下,噗通跪倒在地,“陛下,微臣是來請罪的!”
    “嗯”
    皇帝微微一怔,“你何罪之有”
    “梧安城主官蘇省言,曾拜我為義父,今日微臣方知,他這些年一直仗著我的名頭在梧安城作威作福!”
    蘇騫哀聲道:“幸虧有蜀山派修行者發現他的惡行,將之告與微臣。微臣已容許蜀山派出手盡快將其抓捕,如有反抗可就地格殺!”
    “請陛下治微臣識人不明之罪!”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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