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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來無事,林嵐啃完果子便霸占了那張床榻,大大咧咧得張開四肢躺在床上,紀靈背朝著他坐在床的一角,從他這個角度望去,恰好能看到眼前少女柔美而起伏有致的側麵曲線,他的雙眸微微一暗,瞳孔泛起一圈藍色的微光,他再向前一點,似乎還能隱隱聞到她披在肩膀上發絲的淡淡清香。喜歡網就上
林嵐將枕頭從腦後抽出,惡劣得重重砸到了紀靈的背後,語氣極差得朝她道:“你下去,我要休息了。”
紀靈對林嵐的喜怒無常見怪不怪,畢竟這個少年性格本就頑劣,不過又關她什麽事呢,萍水相逢而已。
她從紫玉空間取出一件衣物鋪在了地麵上,放鬆身體躺了下來,石地光滑而微涼,她單手墊在腦後,柔軟烏黑的長發從指縫傾瀉而下,她望著房屋的頂端,將離霜劍從地上拿起橫放在空中望著劍身上的裂紋,摸著生鏽發黑的劍身,內心不禁有些悶沉。
紀靈閉上眼眸,放下了手,浮在空中的離霜劍左右微弱搖晃了一下,掉落在了她的身側插入了地麵,在她的周圍形成了一道透明的結界。
微弱的聲響讓在床榻上麵朝牆壁似乎睡著的林嵐睜開了雙眼,墨黑的眸瞳在眨眼中變幻成了淺紫。
這個女人,她似乎設下了結界。他微微皺了皺眉,又換了個姿勢繼續休息,如若紀靈此刻抬頭朝床榻處望去,便可看見一團魔氣彌漫在他的周身,像是蠶繭,將他層層包裹入其中。
“二位受苦了,殿主吩咐奴婢來此處請二位去芳華閣,殿主已設下宴席向二位賠罪。”
紀靈在冥想中練劍被一道聲音打斷,她睜開雙眼,不知何時,房門已經開了,女侍畢恭畢敬得站在門口,低著頭並沒有朝屋內看。
分明是確定了林嵐偷了血魔果,現在那個桃冉竟然奉他們為上賓,還設宴賠罪,林嵐的哥哥究竟是什麽來頭?
這抹思索在心中一晃而過,紀靈從地上爬起,拿起離霜劍起身朝那個女侍淡若清風說道:“既然你們殿主已經原諒這位小兄弟了,那我就走了。這件事本就與我無關。”
“誰說和你無關了。”
肩膀上搭上了一雙手緊抓著她,紀靈眼皮一跳,林嵐從床上揉著眼睛走下,凶狠得朝她說道:“我有說過讓你走嗎?我若是沒說,你就不能走。”
紀靈將林嵐的手從肩膀處拿下,不惱反而淡淡笑道:“我有急事,怕是無法陪你玩了。林公子若是真的無聊的很,不如自尋樂子。”
說完,紀靈便頭也不回朝門外走去,林嵐在原地站著,聽到紀靈的話後一愣,平凡的麵容陰沉而鐵青,他長這麽大,連他哥都不敢忤逆他的要求,這個女人不斷拒絕了他,還把他當幼童耍,很好,原本他興趣已經淡了,現在他不想放過這個女人了,至少也要玩著過過癮。
白亭居中蓮池菡萏初放,三條曲折長廊連串兩座瓊樓,紀靈走在曼珠沙華婆娑的小石徑,迷茫得打著轉兒,這是她第三次回到這個位置了,癡魔殿布局精妙,曲徑複雜,她一時半會兒辨別不出方向,似乎被困在了裏麵。
紀靈憑著感覺走著,忽聽到前麵似乎傳來聲音,她躲在假山後,偷偷朝聲音源頭瞥去,看見在一棵梧桐樹下,有一男一女正麵對而立,女的一身粉衣容貌豔麗身材凹/凸有致,正是桃冉,而在她對麵的是一個身著素色廉價布料的普通男子,雖背對著她,紀靈感覺這個男人身上有種莫名的氣質讓人隱隱有種被威懾之感,不得冒犯。
“君上,妾身的魔血果是爹花了足足百年才尋得,本是想治妾身每月發作一次的頑疾,可未曾料到竟被林小公子拿去,本來,妾身也不知林小公子是竟是君上的幼弟,否則....”桃冉麵露愧疚之色,水眸望了一眼麵前的男子含羞低下頭,臉頰染上紅霞,不敢再看一眼。
男子的聲音低沉而穩重,他冷淡道:“此事本就是小嵐的過錯,癡魔殿使不必太過放在心上,今夜本尊便將小嵐帶回。”
“君上,今夜是人界月圓之夜,癡魔殿之頂眺星台是魔修界唯一一處可觀人間月圓之處,可否留宿一夜?”
桃冉見男子要走,連忙上前拉住了男子的袖子,急切說道,但她立刻意識到不妥,又匆忙放手,雙眸隱含著希翼望著男子。
還未等男子開口回答,在紀靈的隱身之處突然傳出一個輕快而痞氣的少年音,“哥,我想留宿癡魔殿,你就答應那個臭婆娘好了。”
紀靈嚇了一跳,轉過頭,便見林嵐站在她的身後,見她表情吃驚,微微得意得推了她一把,將她推出了藏身之處,又走了出來。
桃冉和男子愣了一下,均朝紀靈藏身的假山位置望了過來。
紀靈被林嵐推了出來,暴露在了桃冉和男人的眼皮底下,她頓時傻眼了,這個混小子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如今可如何收場?
男子見林嵐和一個陌生的女子站在一起,掃了那女子一眼,冷聲問道:“小嵐,這是怎麽回事,你身旁的這位是誰?”
紀靈被林嵐拉著走近,這才看清楚了那男子的容貌,和林嵐一般平凡無特點,如果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他的右臉頰還多了一道疤,顯得有些凶惡。
來到書裏的世界那麽久,見多了形形□□的俊男靚女,紀靈還是第一次看見還算是醜的人,她不禁多看了那男人幾眼,那男人感知到了她的目光,也朝她望來。
那一望,竟讓她的心微微一顫,那個男人雖然麵容平淡無奇,但雙目卻墨黑深邃,若不慎便會被吸入那浩瀚一片的漆黑星幕中。
“我哥現在長成這樣,你都看得目不轉睛。慕靈靈,你的口味可真特別。”
林嵐的聲音掠過耳畔,紀靈回過神怔了一下,見林嵐走到了那男子的麵前,擋住了他朝她望來的目光,笑嘻嘻說道:“哥,這是我誤打誤撞交到的新朋友,叫慕靈。”
男子見林嵐那雙眼眸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自知林嵐的本性,朝紀靈微微點頭說道:“小嵐生性好玩,若是對姑娘做出什麽冒犯之事,請姑娘勿見罪。”
紀靈見那男子似乎挺通情達理的,笑了笑道,“無妨,我本就有事,現在該辭行了。不知道,是否有人能帶我走出這癡魔殿?”
桃冉正要喚幾個侍女,見林嵐用威脅的目光望了眼她,再看了看在林嵐身旁的男子,連忙改口朝紀靈說道:“這位姑娘,天色已深,不如你今日留宿在此處,明日再走可好?”
紀靈被桃冉這麽一說,有些動心,如今天色確實已經黑沉,這麽深更半夜走在魔修界,遇到什麽事可不好說,還不如,在這兒住上一夜,待到明天,再去問問戮獄魔宮的方向。
“那就多謝了。”
紀靈微微一笑朝桃冉道謝道。
躲在男子身後的林嵐雙目一亮,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帶著絲不明的詭異。
桃冉又將目光轉向了林嵐身旁的男子,麵容帶羞說道:“林問公子,那你....”
男子瞥了一眼桃冉,望了望躲在他身後的林嵐,歎了口氣道:“小嵐想留下,我便陪著他。”
.......
望著滿桌的美味佳肴,紀靈並無一絲的胃口,她到了融合期早已辟穀,這些美食於她而言並沒有什麽吸引力,她象征性拿起筷子夾了幾道小菜放入碗中,但並未入口咀嚼。
她望向坐在她前麵的粉衣美人,桃冉正殷勤得幫男子夾著菜,不停得拿起蛇形銀酒壺倒著透明的瓊釀,而男子並未拒絕,他一杯一杯姿態優雅得慢慢品味著,香醇怡人的果酒香飄散在空氣中。
林嵐見紀靈盯著桃冉手中的銀壺看,便伸手也給她倒了一杯,單手遞了過來,朝她揚眉道:“魔修界最好喝的百花醉,要不要嚐嚐?”
百花醉?在她的設定中回味無窮天上人間都難尋的美酒。
紀靈眼眸一亮但又遲疑了一下,她自小酒力就很差,例如喝米酒,若是喝一口倒是不打緊,但是喝上一杯她便滿臉通紅,思維混亂,她倘若喝下了百花醉,在這身旁無可信之人的癡魔宮,極其危險。
要麽就喝一口?
紀靈想著,接過林嵐遞給她的銀杯,望著在燭火下泛著白光漣漪的透明液體,微微抿了一口,果真酒味香醇令人回味,口感不澀不麻剛剛正好,連她這種不會喝酒的,都覺得這滋味妙不可言。
但是還未過幾秒,她便感到頭微微有些發暈,臉頰發燙,難道...這百花醉有問題?
紀靈警鈴大作,心一緊,正要放下酒杯,腰和肩部猛得被林嵐攬住,還未等她掙紮,林嵐將杯中的百花醉均灌入了她的口中,微涼的美酒沁入喉道竟是一陣火辣,嗆得她咳嗽了起來。
林嵐墨眸一道紫光掠過,桃花眼輕佻得上揚,他鬆開了攬住紀靈的手,將空蕩蕩的酒杯放到桌上,緩緩說道,“美酒應當一飲而盡才對,怎麽可以浪費。”
他單手撐著下巴望著紀靈的醉態,睫毛染上了淚花,那朦朧中透著點淚光的淺褐杏眸迷茫得望著他,清麗的麵容染上一層薄紅,薄薄的水色粉唇微微輕啟像是含羞等著他采擷,他的喉嚨一幹,眼眸瞬間一暗,再次抬眸已是深不可測的濃重暗紫色。
“怎麽樣,要不要再來一杯....”
林嵐用哄騙的口氣緩緩靠近紀靈,又倒了杯百花醉遞到了她的麵前,在望向那個讓他有些熱血沸騰的迷茫淺褐眼眸時,紫眸泛出一圈淺藍的魅惑光芒,那是天生魔體本身具有的魔魅之術,隻要一眼便會讓人失去理智。
他輕輕飲了一口百花醉,將酒含在口中,朝麵前令他心癢不已得粉唇靠近......
清澈而帶著痞氣的少年音在耳邊時輕時重,紀靈覺得頭暈暈沉沉,她竟迷迷糊糊得不知身在何處,突然唇瓣被分開,有什麽濕滑的異物闖入熱情似火得卷起她的舌尖,她下意識想要關緊牙齒,甜美微涼的酒從那濕滑的異物流來,像是麻醉劑般酥麻得她無法合攏牙齒,火辣辣得液體順著喉嚨流到五髒六腑,令她的心有些燥熱,那甘甜的美味感覺讓她自然而然得反纏上了那滑膩的異物,不過,令她疑惑的事,那軟軟的異物片刻便收了回去,反倒是唇瓣被反複輾轉啃咬□□了幾下,有隻手不安分得從她的眉眼滑到了下巴,繼而耳邊傳來了一個似笑非笑曖昧得聲音。
“怎麽,要不要再來一口。寶貝兒。”
那聲寶貝兒頓時打醒了紀靈,她昏昏沉沉得朝桌上摸索著離霜劍,卻被林嵐抓住了手。
“滾開。”
紀靈掙脫掉了林嵐的手,嗓音的沙啞就好像熬夜了好幾天,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向後退了幾步,離霜劍的叫喚又讓她清醒了幾分,她怒目直視眼前紫眸灼灼麵容模糊的少年,忽而眼神又茫然起來,怎麽是紫色的眼睛,難道是藥性又來了?
“明明放了兩勺的藥量,你怎麽清醒的那麽快?”
林嵐不解得望著麵前眼眸有幾許清明的紀靈,正要再用魔魅之術,突然神魂的一絲顫動,讓他的麵容猛地一青。
“桃冉這臭婆娘竟然敢暗算我哥。”
林嵐眼中掠過一絲狠戾,他沒心情再逗弄紀靈,起身便奪門而出。
.......
紀靈緊緊握著離霜劍靠在邊角上,她的視線隨著體內真氣的循環漸漸清晰起來,她發現自己還處在原來的宴廳中,此刻已經空無一人,而桌上也被收拾得幹幹淨淨。
除了嘴上被咬破的唇皮和滿身的酒氣,紀靈都懷疑剛剛被林嵐強吻是不是個幻覺。
他也太早熟了吧,才十五六歲的小孩子,就動那種齷齪的心思。
想到林嵐用在她身上的*手段,紀靈厭惡得擦了擦嘴,內心隱隱有些不安,已經發生了這種令她意想不到的事,無論如何,她現在都要離開這裏。
“姑娘,您是要去何處?”守在門外的侍女見紀靈從宴廳內出來,問道。
紀靈抓著離霜劍,蒼白的麵容勉強浮上一絲笑容道:“我要離開癡魔宮,能否指路於我?”
侍女一愣,道:“姑娘不是說要留宿的嗎?殿使吩咐了,今晚誰都不許離開癡魔宮。”
“那我留宿的地方在何處?”紀靈在侍女話音剛落便立刻問道。
侍女朝她欠了個身,便倒退提著燈籠走到了廊道上引領著她向前走,深藍的天幕一輪圓月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屋簷上的雕花籠搖晃著,燈籠內的燭火隨著風勢忽明忽暗,不知從何處飄來幾片潔白的花瓣從紀靈的鬢發掉落,輕輕停留在她的手心,她抬頭朝花瓣飄來的方向望去,一抹素色身影正站在樹下,皎潔的白光從枝葉繁盛的枝椏下灑落,在那人平淡帶疤的臉龐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姑娘,就在這兒前麵往右拐便是您的住處了。”
侍女的話讓紀靈收回了視線,她道謝了一下,便朝著前麵走去,她走到房門前,腳步頓時停住了,房屋內似乎有什麽奇怪的聲音傳出。
謹慎起見,她將木窗托起輕輕往外拉開一個縫隙,望房內看去,衣物淩亂得散落一地,有兩人正在床上身軀交纏做著不可描述之事。女人香汗淋漓得喘息著,那張因□□而變得愈發嫵媚動人的豔麗容顏微微仰起想要親吻那個男人,卻被那個男人回避了,口口反而又被重/重一zhuang,又發出一聲嬌呼。
桃冉喘息著,恍若要昏死一般奄奄一息看了身上的男人一眼,她就像宛若承受一場單方麵的酷刑,對方沒有給她一絲一毫的愛撫和溫柔的前戲,便硬生生chuang/入她的身軀,折磨著她的肉/體,哀求道:“林嵐,求你,不要了。”
男人低笑著陰沉說道:“你在算計我哥的時候,怎麽沒想到你會被我gan死在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臭婆娘。”
他的動作並沒有停止,桃冉含淚搖了搖頭,卻無力再說話,被迫忍受著劇痛,不知不覺便昏死了過去。
男人見桃冉沒了聲息,便將她從身下移開,毫不憐惜得丟下了床。
紀靈手顫抖著拉著木窗,她現在隻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她心中蔓延。
她剛要合攏木窗,一陣帶著磁性性感的迷人男音她僵硬了身軀,。
“慕靈靈,你看了那麽久,為何不進來?”
床上男人慵懶得將散落的墨色長發用紫玉鏤花銀環扣緊,赤/裸著精壯的上身得走下床,桃花眼還未褪情潮微微泛紅,紫眸帶著血絲幽沉望著紀靈,那張妖邪的麵容在搖晃的燭光下像是鬼魅。
紀靈震驚得望著眼前的男人,桃冉喊得那人是林嵐,這麵前之人分明是燕瀾,難道林嵐便是燕瀾?那燕瀾口中的哥哥,不就是魔尊燕墮城?他們竟都是易容著的嗎。
她還想著燕墮城在何處,原來,竟是在她的身邊。
燕瀾的手中微微出一團魔氣,那窗戶瞬間連著牆壁碎成好幾段掉落在地,他輕輕一揚手,紀靈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朝他的懷裏飛去,兩人紛紛倒在了床上。
空氣中還未散盡纏綿過後的氣味,紀靈的手被按在床上,離霜劍被拍落在了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聞到被褥中的曖昧氣息,忍不住作嘔。
“這不是我的房間,你為何會在這裏。”
紀靈忍著想幹嘔的*,沒好氣得說道。
她下巴被燕瀾抬起,被迫抬頭看著他那雙妖魅的紫眸,聽他低笑說道:“我是才十五六歲的少年,和你這個大姐姐住在一塊兒不是很正常嗎?”
紀靈翻了個白眼,正要召喚離霜劍,她的唇猛然被堵住,又有微涼甘甜的液體流入了喉嚨中,她想要拍打咳嗽出來,卻終是沒有任何東西嗆出來。
她瞪大眼睛望著燕瀾,見他邪氣得笑了笑,手中赫然出現了一個蛇形銀酒壺,他傾斜酒壺倒入口中喉嚨微動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臉頰,親密低下頭在她耳畔說道:“靈靈,百花醉我還留了點,你還要不要喝?”
紀靈撇過頭去,沒有理睬他,卻聽他又說道:“本來今晚是你我的好事,怎料被這個臭婆娘破壞了,如今我這般也碰不得你。”
“靈靈,若我酒醒了,還對你有幾分興趣,我便封你個殿主當當如何。”
燕瀾的紫眸微微閃動著什麽望著她,他素來把女人當作消遣泄欲的工具,難得遇到一個讓他覺得感興趣的,還讓他違背了一貫先做再想的行為準則,如今忍著還沒有動她。唯一可惜的是,這是在夢境之中。
聽說人都身軀嬌弱受不得摧殘,他宮殿裏供他采補的人修爐鼎也是,不過三秒便被他吸成了肉幹,想要對這個感興趣味道好聞的脆弱小東西下手,他還要想想怎樣才能保全她,讓他玩的久點。
燕瀾正想著,未曾料到,被他牢牢鉗製住的女子突然掙紮了起來,她手持長劍一劍便不留情朝著他刺來,他側身回避了一下,而那個女子也匆忙逃離了房間。
銀色的劍意殘留靈光在手心發亮,燕瀾望著被他捕捉到的靈力殘留,眼眸一深,這個人修還真不簡單,竟然還是個融合期的修士。
紀靈持著離霜劍快步而行,眼前的景物愈發模糊了起來,她感到大腦又暈沉起來,應當是燕瀾剛剛給她灌下的百花醉的酒勁。
她在心裏默默罵了燕瀾幾句,跌跌撞撞朝前麵走去,隱約她能看到,自己似乎是走在廊道上,雕花籠曳動得燭火在眼前旋轉飛躍著,她頭暈目眩得想要蹲坐下歇會兒,一雙手突然扶住了她。
紀靈模模糊糊得朝扶住她的人望去,暈乎乎得打量了對方的麵容片刻,摟上那人的脖頸,渾身像是發燒般灼熱了起來。
“你身上好涼快,讓我趴一會兒。”
她迷糊得纏上了那人的手臂,臉貼著那人的下巴蹭了蹭,那微涼的氣息讓她舒服得輕歎了一聲,她微微抬高頭,嘴唇便觸到了一個軟軟冰涼的東西,像是柔軟的雪糕,她輕輕咬了幾口,沒有絲毫甜味反倒是有股血腥味沁入舌尖,她皺了下眉頭,又舔了舔那冰涼柔軟的東西,口中的幹燥減緩了幾分。
燕墮城僵直著身軀,看著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醉酒女子在他懷裏蹭來蹭去,還輕薄得對著他的唇又是啃又是咬,他還未見過有如此膽大的女子,竟然敢對他那麽做,一時半會兒,他並未反應過來也未阻止。
“你的眼眸怎麽是紫色的,就像....”女子在他的懷裏嘟囔著,突然眼睛亮了亮,想到了什麽,肯定說道:“燕墮城他也是紫色的眼睛。”
燕墮城眼眸一沉,他現在戴著的是能幻化出眾生之相的寶物無惡麵具,普天之下絕無可能有人能看穿他的易容,顯然在他懷裏的女子是無意說出他的名諱。
聽慣了別人叫他魔尊抑或是君上,聽到他本名的一瞬,他竟有些恍惚,腦海浮現起過往的種種來。
小巧的手輕輕摸上了他的眼睛,一股幹淨而純粹的清香讓燕墮城回過神,他紫眸微微一柔,這氣息竟是人修的味道,這人類女子怎麽如此膽大,竟然敢闖入魔修界,就不怕被抓去當爐鼎嗎?
“如果你真是他,那我,喜歡上你了。”
燕墮城一怔,他堂堂魔界之尊,偌大的魔域都無人敢對他說三個字,桃冉雖對他有意,也不敢逾越半分,而麵前這個醉酒的人界女修卻這般迷迷糊糊得對著他,表白?
唇上又被笨拙而青澀得吻了一下,燕墮城看著眼前女子近在咫尺閉眸顫動的睫毛,額前的劍印清晰可見,他的心不知為何也隨著那個單純得稚嫩的吻微微觸動了一下。
這個簡單而單方麵的吻很快便結束,燕墮城正要將這個纏在他身上的醉鬼給扔到蓮池裏好好清醒一下,卻未料到,那女子突然頭一歪,靠到他的肩膀上,便沒了動靜。
“哥....你怎麽在這裏?”
燕瀾一路追尋著紀靈的氣息,卻看見他的兄長站在那兒正抱著那個他找了半天的女修,一臉高深莫測不知在想什麽事。
“小瀾,你衣衫不整,又是做什麽荒唐事去了?你的身體怎麽又...”燕墮城望著眼前衣著鬆垮身形頎長麵容帶著饜足的燕瀾,紫眸一凝道:“你對桃冉做了什麽?”
燕瀾邪邪笑了一下,“桃冉這女人在百花醉裏下了烈藥,還妄想控製你,這種女人,長得還算有點姿色,竟然她這麽想被人抱,那我不好好滿足一下她怎麽能行。”
燕墮城紫眸危險得一斂,“你殺了她?”
燕瀾嘴角微揚,舔了舔嘴唇,似乎還在陶醉方才美好的滋味,“我不但殺了她,還吃了她的整個魔體,可真是大補。”
燕墮城猛地突然袖一揚,一股魔氣狠狠撞上了燕瀾,將他直直摔到了柱子上,飛身而前,居高臨下望著摔在地上的燕瀾。
“那我懷裏這個昏迷的人修也是你幹的好事吧。”
燕瀾坐在地上不悅得望著此刻怒氣衝天的兄長,這不過是做夢而已,在現世兄長才不會這樣對他呢,真想現在就把他給搖醒,可惜,他試過了太多種方法,都沒能將他從夢中喚醒。
“小瀾,這裏是魔修界,可不是戮獄宮,你在魔宮胡作非為也就罷了,在這兒絕不能這麽做,明日,你便去向癡魔殿殿主請罪。至於這個人修...”
燕墮城看著懷裏昏迷的女人,幾縷魔氣從指尖溢出鑽入了那女人的心田處,他紫眸微微一深,朝燕瀾淡淡說道:“這女子竟是天靈根融合期修士,又是至陰體,若是以浮屠草為引喂七七四十九天,那於你而言是大補的藥鼎。”
燕瀾望向燕墮城懷裏的女人,心裏驚喜之餘又嘟囔了幾聲,若是能在現世,也找到這麽個合他心意的藥鼎就好了。
“不過,這個人修你不能碰。除非你能讓她自願成為你的藥鼎。”
燕瀾頓時失望了一下,他就知道,夢境中的兄長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
紀靈頭痛欲裂得睜開了雙眼,她念了一夜的《清心經》,驅散了藥性,感到心神俱疲了,鼻尖有什麽癢癢的東西弄得她想打噴嚏。
印入眼簾的首先是一道從窗外灌入的刺眼日光,其次是一個麵容普通的少年,正坐在床畔拿著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在她的鼻尖晃悠。
“你醒了?”
少年那雙墨色的眼眸一亮,爬到了她的身側,望著她柔聲道:“靈靈,怎麽樣,頭還疼不疼?”
紀靈見鬼一般看著燕瀾,這麽柔聲說話讓她覺得背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寒氣直冒。她可沒忘記,昨天就是這個看起來惡劣的少年差點將她給....
既然她還好好躺在這裏,沒缺胳膊少腿的,想必是燕瀾受到了什麽拘束。
想到這裏,紀靈冷冷一笑,隻聽啪的一聲,她一巴掌狠狠甩在了麵前少年的臉上。
啪....
啪....
啪....
總共清脆的三聲巴掌聲在空中響起。
幹脆利落打完後,紀靈的心情稍微舒坦了一點,拿著劍走到了窗旁的木椅上坐下,戒備得望著燕瀾,倒了杯茶。
燕瀾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得摸著紅腫的臉頰,望著窗旁的紀靈,紫眸又微微興味起來,有意思,這個女人。
“這位姑娘,昨日是舍弟的不是,讓姑娘受委屈了。”
紀靈轉過頭,便見有人推開房門,朝她走來,男子身穿一襲素色青衣,麵容普通卻帶著道不明的出塵氣質,一道疤痕從眼角劃過,倒是襯得那張平淡的臉顯得有幾分英氣。
他走到她身旁的木椅坐下,朝她淡淡道:“你是人修?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
紀靈一怔,又聽燕墮城道:“你若是誤闖入了這兒,我可送你回人界。”
她來這夢境的目的便是接近燕墮城,回人界做什麽。
紀靈心想著,突然起身靠近了燕墮城,梨渦淺笑道:“我哪都不去,我想跟著你。”
燕墮城一愣,紫眸微微思索得望著麵前這個人修,莫非是他猜錯了,這個人修來魔界並不是誤打誤撞進入,而是有某種目的?
“林問,若我說,我對你一見鍾情,你信不信?”
麵前的女子淺褐的杏眸躍動著某種不知名的光彩,清麗秀美的麵容在微微刺眼的白光下顯得澄淨而美好。
“我看上你了,你帶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