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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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

    “……塵事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回,哎,這詩我居然還記得,哈哈,記性不錯,還有什麽,嗯,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這是誰寫的啦?金庸老先生還是古龍大大,記不清了,反正都是描寫江湖的一代高手呀,可惜呀,都作古了。”

    薛小苒蹲地圍著他轉悠,嘴裏念念叨叨地說個不停,不時還把他的長發往前撥開。

    這古人,沒事留這麽長頭發幹啥?比她的頭發長兩倍有餘了吧,打理起來麻煩死了,沒洗發水,也不知道他們用什麽東西洗頭發,薛小苒捏著他又長又黑又打結的頭發,心裏嘀嘀咕咕。

    連烜卻是心中一驚,這兩句詩端是精辟大氣,灑脫不羈,這麽好的詩句居然沒有流傳於世,這姑娘話裏的意思是,寫詩句的人已經作古?那實在是可惜了。

    “……好啦,藥水沒了,想搽也不行了,嗯,大致先這樣吧。”

    薛小苒左右看了看,有些傷口都沒能搽上,可藥水已經沒了,暫時隻能這樣了。

    “你腿上有傷沒?”

    薛小苒的視線落在他白色的長褲上,白色的褲子已經髒得不成樣子,膝蓋褲腿到處都是泥巴,但是,血跡沒瞧見多少。

    連烜連忙搖頭,傷口大多集中在上麵,腿上的傷並沒有太多,就算有,他也不會承認的,他還真有點怕這個生猛的姑娘會直接扒了他的褲子。

    有傷也沒藥水搽了,薛小苒聳聳肩,幫他把衣裳披上,轉到他前麵後,再給他係上衣襟。

    “大功告成!”薛小苒輕呼一聲。

    連烜總算鬆了口氣,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真真讓他有些冒汗。

    “烤板栗吃。”

    薛小苒歪歪斜斜坐到了火堆旁,拿起兩根臨時筷子,夾起毛刺刺扔到火堆邊上。

    等毛刺刺擺滿一圈後,她開始翻找起猴群扔給她的那堆剩下的果實。

    “……這是梨,又小又酸澀,嫌棄。”

    “……這是土石榴,砸癟了一半,可惜。”

    “……這是鬆塔,不能吃,砸人倒是挺疼的。”

    “……這個,是啥?又青又黑的,醜不拉幾的。”

    連烜慢慢往火堆的方向挪動了一下,聽到她的自言自語,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

    “……啊?!哈哈,原來是山核桃呀!”

    薛小苒拿著剝開外皮的山核桃哈哈大笑。

    一驚一乍的樣子,讓一旁的連烜心裏忍不住一再歎氣。

    “山核桃呀,好東西呢,就是殼太硬了,沒有夾子或者錘子,不好剝殼。”薛小苒拿著手裏的山核桃往地上的石頭敲了敲,果然,硬邦邦的。

    “猴群那邊果然很多好東西,嘿嘿,明天我到那邊附近找找看,這山核桃外殼厚,裏殼硬,猴子肯定吃不了。”

    薛小苒眼睛亮晶晶的,猴子不吃,當然是要便宜他們了,嘿嘿,殼再硬,還能硬得過石頭麽?

    猴子雖然不吃,可猴群會護地盤呀,連烜皺起了眉頭,很想提醒她一句,可手指摸了摸生硬的地板,又無奈地收了回來。

    “……山核桃和板栗都是殼厚肉少,不得力,還是得找些能扛餓的。”

    薛小苒把土石榴往身上擦了擦,一口咬下去。

    嗯,還行,是記憶中的滋味,甜中帶酸,籽還忒多,但果肉紮實,填肚子不錯。

    三兩口吃完,開始扒拉火堆旁炸開的毛刺刺,用樹枝夾出烤熟的板栗放過一邊,再把割過蛇肉的銀色小刀用水洗一洗,然後放在火上烤一烤,開始剝板栗吃。

    手心很疼,鑽木生火的時候搓出了兩個小水泡,薛小苒看著水泡扁扁嘴,疼就疼吧,有吃的就行。

    秉承著吃貨的精神,再疼也要填飽肚子,薛小苒很有毅力地繼續剝板栗,剝一顆吃一顆,滿嘴溫熱糯軟的板栗,溫慰著她渾身的疼痛。

    等她吃得舒坦了,就把小刀往連烜手裏一塞,理直氣壯地說:“呐,你手邊有烤熟的板栗,自己慢慢剝著吃,我手疼,就不幫你剝了。”

    說著,她往火堆裏放了幾塊柴火,又撿起一邊髒兮兮的防曬衣穿上,拉好拉鏈後,找了個合適的方位側身躺了下去,把背包枕在腦袋下。

    “……哎呦呦,我的老腰呀。”

    “……這渾身酸爽的滋味,明天怕是要起不來呀。”

    “……山洞口那麽大,半夜會有啥東西跑進來麽?”

    “……連烜呀,一會兒,你吃好了,就躺著休息吧。”

    “……我不行了,我得先歇著了,活了這麽多年,還沒這麽累過。”

    “……哎呦,這地好硬,硌著好疼。”

    “……困死了。”

    絮絮叨叨的聲音漸漸變成勻速的呼吸聲。

    連烜沒有焦急的眸子盯著她睡著的方向,神情帶著幾分無奈和憐惜。

    薛小苒一覺睡到了天大亮。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山洞外的已經一片亮堂。

    艱難地轉了轉腦袋,看到旁邊坐著一個人影。

    “……啊?連烜?你一晚沒睡啊?”

    薛小苒啞著嗓子問了一句,渾身的疼痛扯得她眼睛鼻子都皺成了一團,好不容易咬緊牙根坐了起來。

    果然,昨天累了一天的後遺症出現了,身上的酸疼比昨天有過而無不及,特別是屁股和腰上那片,疼得她嘴都扯歪了。

    連烜搖搖頭,又點點頭。

    火堆還燃燒著,山洞頂上有些煙霧繚繞。

    薛小苒記了起來,昨天半夜她醒過,當時就看到連烜正往火堆裏添柴,她模模糊糊問了他一句,他沒有回話,薛小苒實在太困,看到熟悉的人影,她嘟囔著又安心地睡了過去。

    “這樣可不行,你是傷號,受傷了要休息好,傷才好得快一些。”

    她有些懊惱,昨天晚上她其實一直惦記著要起來看火的,可她太困了,沒起得來。

    連烜一定是為了看火,所以沒有睡覺。

    “天都大亮了,你趕緊歇著吧,不用再看火了。”薛小苒費力地站了起來。

    連烜搖著頭,他昨晚是睡著了的,隻是睡得淺,火勢小了以後他起身摸索著添柴,後來,聽到她蠕動著身體朝火堆越來越近,他隻好坐到了她和火堆之間,免得這姑娘一不留神滾進了火堆裏。

    薛小苒氣餒地用手背揉揉眼睛,摸不清他到底睡了還是沒睡。

    她“噔噔噔”跑出了山洞外。

    沒多會兒,又“噔噔噔”跑了回來,然後往他手裏塞了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