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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廂容寶金收了令,也隻管狐假虎威地傳達了這麽個消息。
“禁足半月?”容七躺床上喃喃。
“二姐你不守信用,我可答應了你將那溫如沁照顧的好好的。”
容寶金嘖一聲嘴:“你還好意思同我說這句話呢?我前半句是怎麽同你交待的來著?
你且倒好,非但沒能好好道個歉,還又給人家腦袋上添個傷,也虧玄淩大氣,都這樣了還不追究,若不然你這小命都不知道丟了幾回。”
容七嘿嘿嘿:“這就叫傻人有傻福!”
她又自床上爬起來以手肘撐著臉,瞥一眼容寶金纏滿雪白紗布的右腳:“二姐,你這又是怎麽摔的?”
容寶金‘啊’了一聲,並未多做解釋:“下馬時不注意,將腳給崴了下。不打緊,休息幾日便好。”
“我可聽說了,是皇甫公子親自給您送回來了,一路還緊張的不得了,生怕您這腳給廢了。”
“我這腳有一半是他造成的,他皇甫靖還敢撒手不管了不是?”
“哎哎哎,”容七裝傻:“您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同她在我走後還發生了些趣事不成?”
容寶金瞪她一眼:
“我懶地同你貧嘴,總之爹說了,這半個月你就給我好好地待在屋子裏哪裏也不許去,吃的喝的都有綠荷伺候著,可別給我找借口。
趁此時間給我好好反省反省,若是再執迷不悟,屆時可就不是半個月的事了。你可明白?”
容七頭搖地像撥浪鼓:“明白明白明白!”
容寶金“恩?”一聲拉長了語調。
容七趕緊又小雞啄米般瘋狂點頭“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她停下發現不對“我這到底是明白還是不明白呢?”
容寶金哭笑不得,也懶地同她耍花樣,當下擱了茶杯欲離開,隻說了句:
“老三,我不管你最近究竟發生何事,萬不可忘了‘分寸’二字,什麽事該做,什麽事做不得,理當心如明鏡,當真以為自己是容阿呆不成。”
容七虛歎一聲氣:“我要真是阿呆那可就好了,免得遭這麽多罪。”
可惜,容寶金已經毫無留戀地踏出了屋子,再沒人回應她。
由此,容七便開始了長達半月的禁足生涯。
在此期間依舊吃吃喝喝無礙,偶爾她覺得無聊,便趴在窗邊四處瞧瞧看看,逗逗小孩編編草,日子也過的安寧。
然,這外頭的世界可就沒有這麽平靜了。
事情的起因在於皇甫將軍家的公子皇甫靖。
遙想幾天前,皇甫靖在臨走時曾允諾為了容寶金的傷腳送藥材的事情。
皇甫靖說到做到,果然連著幾日都親自為容寶金送來藥材,有時遇見了容長澤便笑地燦爛打聲招呼,雖然後者笑地有些意味深長。
有時遇見窗子邊凝神注目的容七,後者見了他,便砰地一聲合上窗戶。
皇甫靖有些困惑,
但送藥材的行動還是堅持。
他其實想地很簡單,這容寶金的腿因她而崴,當初又是他主動說約在馬場,那這事便要負上全責,不過幾味藥材嘛?他皇甫家還少的了這些?
可惜這其他些不知內情的閑人想得可就沒這麽大度了。
這樣連續送了幾天不得了
京城中突然謠言四起
說啊,這鎮北大將軍皇甫家的獨子皇甫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竟和榮國公府容家老二容寶金幽會許久。
這爆料來的有理有據,說已經連續好幾日瞧見皇甫靖出入容家――
且每每都非空手而去,而是帶了禮物前來,有心人將此事稍稍一串聯得出結論:
這是皇甫靖提前送聘禮來了!
一時間,皇甫家同容家即將珠聯璧合的消息不脛而走,鬧地沸沸揚揚。
隻是這兩位當事人對著反應卻鎮定的很。
一個是遊刃有餘。
一個嘛,壓根摸不著頭腦。
是夏
氣溫灼灼,熱氣騰騰。
房間內,溫如沁眉眼如畫麵容平和,潦潦白煙升起,將他麵容襯地朦朧,宛如畫中仙。
桌上,一壺熱茶正煮的沸騰,茶香四溢。
他執起一紫檀小茶杯,以初道茶水涮了涮,霎時間屋子裏茶香濃鬱四散,門外急匆匆腳步聲漸起,待到他耐心將茶杯倒滿,皇甫靖亦推門而入。
他一進來,便直挺挺地坐下將那杯茶一飲而盡隨後焦急問道:
“如沁,你且說我真是到了娶妻的年紀了?”
溫如沁又將茶杯滿上,淡淡一笑:“敢問少爺您今年貴庚?”
“我?不多不少,剛滿十九月餘。”
溫如沁又道:“那您說,夫人可該不該催您?”
“這...這倒也是。”
他娘身子常年虛弱的緊,生完皇甫靖一人後已差點鬼門關走了一遭,皇甫將軍愛妻心切不忍其再受苦,因而這偌大皇甫將軍府裏,攏共就皇甫靖這一個子嗣。
現如今皇甫靖少年初長成,這成家立業之事自然該擺上台麵了。
皇甫靖卻撓撓頭有些不樂意:“你且說,一個大男子整日沉迷酒色□□哪裏能成大事?我一心隻想殺到北鶴去同爹並肩作戰,眼下哪裏有這心思?”
“少爺心裏,就沒有住上某個姑娘?依如沁所看,這容家的二小姐和那趙家小姐可都對您有意。”
“咦?當真有此事?”皇甫靖訝然,隨後又道:
“這話可不像如沁平日裏會說的話,怎麽,你莫不是看上了這兩位姑娘中的一個,特地求我牽線來了?
你且大膽說!我定把此事給您辦妥了。”
溫如沁抿一口茶:“如沁身有殘疾,若是哪位姑娘跟了我恐一生不快。”
他這若無其事的語氣,反而讓皇甫靖更為心疼。
如沁的腿若是.....
“好了好了,您還是快說說這兩位姑娘的事吧。我看您對容姑娘要格外上心的多,這幾日總親自送東西上門去。”
“容寶金那日因著我下馬時傷了腿,我這罪魁禍首總要負起責任來於是便天天送去藥草,有何不妥?”
溫如沁含笑瞧他一眼,語含無奈:“你可知,你原本的好意早已別人曲解,你又可知,夫人近日為何常旁敲側擊地詢問你此事?”
他招手喚了那一臉迷糊的人過來,幾句話,已經將近日來四起的謠言完整轉述給了皇甫靖。
“這........”皇甫靖麵色複雜。
“何以事情傳地如此離譜?我同容姑娘,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
溫如沁歎聲氣:“要不怎麽說人言可畏呢。”
皇甫靖頓時有些糾結了……
猶豫半響他忽地站起身來,隻說了句:
“我這就去看看!”
大步流星步履穩健,三兩步便出了屋,要去找人理論去了。
溫如沁笑意漸散,隻默默低了頭又為自己滿上半杯清茶,方才還帶了絲清甜的茶,眼下一嚐隻有苦味。
――――
皇甫靖突然造訪時,容七正在她大發雷霆的爹爹房中默默承受著她爹每日每日一番恨鐵不成鋼的諄諄教誨。
有人在外頭說了句:“老爺,皇甫公子來訪。人已經大大方方闖進了正門,你看如何?”
容長澤問她:“皇甫靖?”
容七嗯嗯嗯點頭:“沒錯,就是皇甫靖,和我二姐最近關係密切的那個皇甫靖!”
容長澤麵色一下有些複雜了,容七對她爹早已了若指掌,趕緊趁熱打鐵湊上去慫恿:
“人家都親自上門拜見你這個嶽父大人來了,您老人家還不快去見客?!”
容長澤臉色一拉:“胡言亂語!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你二姐的聲譽你還要不要啦!”
容七笑地奸詐:“您可想清楚了喲,對方可是手握三十萬兵權的皇甫家...若是攀上這麽顆高枝,那咱們容家豈不更上一層樓?”
這話對容長澤而言誘惑是巨大的。
隻因朝堂上人人皆知。
這榮國公容長澤,生平有三大愛好。
一是巴結皇上
二是籠絡人脈
這第三嘛,才是中規中矩盡忠盡職地做好這國公一職。
果然!
容長澤聽了這話幡然頓悟,咳咳咳幾聲以手掩唇橫了她一眼,隨後顫著嗓子朝門外應了聲:
“來人啊,還不去好好接待皇甫公子,好茶好水地伺候著!”
容七父唱女隨:“來人啊!還不快點!”
兩父女極有默契地對視一眼,皆目光不純嘿嘿嘿長笑三聲。
可憐皇甫靖這邊還傻愣地等著,全然不知自己已然落入了那無良兩父女的圈套。
他這一次前來,本是因為那虛假謠言特地來道個歉,怕辱了容寶金名聲。
殊不知,這國公的反應,可要比他想象的熱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