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吞噬的幹幹淨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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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海傷口痊愈的快也架不住受傷過重又沒有內力支撐的優勢,稍作休息作用不算大,一張粗狂的臉仍舊蒼白無血色。他捂住腹間傷處,怕喬橋擔心而耽誤了時間,表情上沒有露出絲毫異樣,隨著兩人靜悄悄的出了小洞。
喬橋怎能不知他狀態不好,趕忙扶住他,謹慎的順著青峰的步伐快速的跑著,爭取早早的遠離狗吠聲。
青峰先一步往前探了路,精瘦的身軀穿梭在林間,須臾,返身回來。
喬橋微微怔愣,對他們的險境再次有了深刻的了解。
因為此刻神色冷漠的少年亦是麵色慘白,唇瓣淡的幾乎看不出輪廓,胸前裹著的層層布條因動作過大又滲出了不少鮮血,把青衣染成了黑乎乎的重色。
他扶住趙大海另一側,解釋道,“前麵應該有水源。”
喬橋立刻明白,有水阻攔狗的嗅覺就能打折扣。
她現在最擔心的是他們的身體,一旦入水,傷口必然會泡的開裂,但一切的前提是他們能安然無恙的逃到水邊。
犬吠聲似是遠在天邊,回音於天空炸起,給人一種距離尚遠還有時間的錯覺。
然而誰都不敢大意,腳步匆匆的埋頭跑著,青峰還要抽空去改變腳印的方向,一夜過去,積雪化了不少,混著土地變得泥濘肮髒,不如白天時,白雪皚皚一掃即可好處理。
到後來喬橋學會了,跟著過去幫忙,三人速度馬上加快了不少。
大多數黑衣人的武功比不上青峰,追殺的經驗卻十分充足,這是青峰無法比擬的地方,以至於對方明確的洞察了他們的去向,直接往水源的方向追來。
耳力過人的青峰臉色鐵青,一臂攙著趙大海,邊跑邊看向喬橋。
周圍樹木繁多,偏是冬天萬物寂寥之日,高大的樹木凋零枯萎,沒有一處藏身之所,他越急眼神越遮掩不住。
喬橋感知到,抽空看他一眼,警告著,“別打著什麽把敵人引走或者當個個人英雄的念頭,怪蠢的,咱們三就你武力值最高,你若出事,我們倆全都活不了。”
青峰被她懟的一噎,總算能體會到小女郎出口不饒人的氣人勁了。
“不會,我沒那麽好心!”他沒好氣的懟了回去,倒是恢複了些許冷靜,隨之幸災樂禍的開口,“要是楚少爺和翼莊主知道你和我們這兩個沒名沒分的男人同生共死,定會嫉妒的作天作地。”
趙大海驚訝的來了一句,“這是認識你以來,聽你說過的最長一句話。”
喬橋頓時哭笑不得,她就夠沒心沒肺的了,結果這兩個家夥被她傳染的居然在這種生死關頭還有功夫閑聊冷笑話。她都能聽到狗叫聲越靠越近了好不!
豈止是越靠越近,沒多久身後便傳來匆匆腳步聲,雖不是一個人發出的,聲音卻輕而細,可見來者武力值不弱。
“加快!”青峰麵容嚴肅,哪怕知道他們已經跑到極限,仍是忍不住催促。
可惜不管他還是趙大海皆身負重傷,哪裏跑的過輪流休息又不誤搜山了解環境的敵人。
眼瞅著一條大江橫截在中間,後麵是緊跟不舍的敵人,青峰頓時死咬唇瓣,是他犯蠢,有水不見得是生機。若是河流還好,這麽一條渾水滾滾的大江,如何渡?
喬橋會水的時間不久,小河溝裏撲嗒兩下沒問題,如今眼前波濤洶湧的,她遊進去隻能隨著小水花沉入江底。
趙大海一把將兩人推了出去,衝青峰喊著,“愣著什麽,帶著喬橋過江,我押後!”
不是青峰舍不得趙大海,實在是趙大海留下了也是徒勞,不夠對方一人砍一刀的,倒不如喬橋所言,死也死在一起。
可惜他想的決絕,喬橋卻不能憑白的連累他一起死。
青峰水性極好,沒有她和趙大海他定能脫身。
“別想了,下水!”她帶著兩人頭都不回的跑到江邊,追兵亦如影隨形,紛紛彎弓飲羽比指著三人,顯然已把他們當做網中之魚再無逃生的機會。
兵臨城下,容不得青峰多想。
他先一步到了江邊,腳步尚未站穩便聽身側小女郎嬌軟的聲線帶著破釜沉舟的尖利,“你又不是我男人,陪我白死多冤!”
這是什麽話!不做她男人就不能死了……
腦子沒轉過彎的青峰隻覺後背一重,人就往江裏掉。
也不知怎麽想的,他下意識的在空中翻身把推人的小女郎抱入懷裏,心裏賭氣想的竟然是——不如一起到地府做她的男人……
趙大海緊握著喬橋的手,一見此景,不再猶豫順勢落入江中。
冷芒閃爍的飛箭隨即跟來,半步不差,根根落空,險險的落在了三人原本所處的位置,但凡慢半拍必會變成三刺蝟。
領頭的黑衣人親自上前,眯眼瞅著江水裏不受控製翻滾的三人,不多久,渾濁的大江把他們的身影吞噬的幹幹淨淨。
“走!”一聲令下,岸邊黑衣人熟練的收拾起落地的箭羽極快的散去,而澎湃依舊的江麵卻再也看不到任何活人的跡象。
半個時辰後,安靜的江邊又來了一隊人馬,唇下紅痣的青年目光冷凝的望著江麵,麾下的幾個追蹤高手從四麵八方匯聚於此,抱拳匯報。
“東、無。”
“南、無。”
“西、無。”
“北,一洞穴有短宿過的痕跡,找到肉幹一塊。”說著,從北麵來的人雙手托著一塊白帕遞給了末啼。
上麵的肉幹不過是指甲大小,末啼接過,放在鼻尖細細聞,味重耐放,確定是朝廷秘製的鹹肉幹。
在發現岸邊箭羽戳穿地麵的痕跡時,他心裏已經有了最壞的預感,隻是心有不甘,語氣沉沉,“人呢!”
“追查至此……”那手下頓了頓,目光順著末啼看向他身後的江麵,猶豫道,“應是入江了。”
什麽入江,怕是被逼的跳了進去,受了那麽重的傷,想必是難以存活。
所有人噤若寒蟬,不敢抬眸去看大人的表情。
隻有他們才知道,這是大人第一次動用朝廷的人馬辦私事,兩天來不眠不休的追到此地卻為時已晚……
“到底是哪一路人馬!”青年向來平淡的語氣裏隱著狠戾,他麵容不改,十指緊扣指尖已戳破掌心,“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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