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衝原先對自己的身高還是蠻有信心的。
    不過現在看來，他居然連丁先生都不如。
    這就讓他覺得實在有點那個啥了。
    還有個問題。
    這頭抹香鯨既然是個雄性，那幹嘛還跟著他？
    跨物種愛戀說不過去。
    除非……
    是誌同道合的跨種族同學？
    咕嘟！
    葉衝身體一緊，慌亂之中嗆了一口水，隨即發瘋般向上遊去。
    世界顛倒錯亂，啥事都有可能發生，一旦造成傷害，後悔莫及，不得不防。
    也就在這個時候。
    哢嗒！
    抹香鯨發出一道怪音。
    緊接著。
    噗啦！
    一道不明物事衝出抹香鯨體外。
    葉衝都呆了。
    幸好遊得快，差點被噴上。
    他浮出水麵後，趕緊大喘了一口氣。
    結果還沒等他偷看抹香鯨一眼，附近水麵就啵的一聲，浮上了一件物事。
    有點發灰。
    有點發白。
    像一塊大石頭。
    可問題是……
    石頭怎麽會浮在水麵上？
    葉衝輕輕觸碰了一下，一頭霧水。
    他記得很清楚，那玩意就是被抹香鯨排出體外的東西。
    難道是糞……糞便……
    葉衝皺了皺眉，離遠了一點。
    不過很快到了下一刻，他就鼻翼翕動，雙眉一展。
    “不對！”
    “這是……”
    “龍涎香！”
    唰啦！
    葉衝將那東西抓了過來，隨即仔細一打量，的確是龍涎香不假。
    說起來，這玩意可不是什麽垃圾，而是一種拉出來的名貴物品。
    嘩啦啦！
    抹香鯨見到葉衝觀察龍涎香的樣子，一陣歡騰翻滾，興奮異常。
    葉衝不由得笑道：“你還在跟著我，就是為了給我屙一坨龍涎香？嗬嗬，是不是這玩意不醞釀一下，拉不出來是吧？”
    也不知道抹香鯨聽懂了沒有，隻管圍著葉衝轉來繞去，親密至極。
    “行了，”葉衝輕輕撫摸了一下抹香鯨的腦袋，又指了指龍涎香，“這個我就收下了，你也快去找你的族群吧。”
    說完話後，葉衝微微一笑，向遠處遊去。
    結果剛遊了沒一會，他就覺得下身一緊，接著整個人就被頂出了水麵。
    與此同時，抹香鯨轟隆隆向前遊去。
    葉衝忍不住哈哈一笑，隨意一坐，望向遠方。
    ……
    一整夜風高浪急，波濤洶湧。
    要不是有抹香鯨馱著他，怕是早不知道被衝到哪裏去了。
    天光放亮。
    風平浪停。
    葉衝站直了身體，極目遠眺。
    沒想到，還真讓他發現了小島的影子。
    “看來，我的方向感還是不錯的。”葉衝嘴角一翹，輕拍了一下抹香鯨，“不過，多虧了你，讓往哪遊，就往哪遊。”
    說話之中，他忽然生出一股邪惡念頭。
    啪！
    他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
    聲音不大。
    也不疼。
    倒是把自己拍醒了。
    “你走吧，我到了。”葉衝輕輕撫摸了一下抹香鯨的腦袋，隨即指了指小島方向，接著滑入水中，衝著抹香鯨一擺手，就此向前遊去。
    抹香鯨也是聰明。
    跟著葉衝遊了一小段距離後，停止了前進。
    它也知道，越靠近陸地，越容易擱淺。
    哢嗒！
    哢嗒！
    哢嗒！
    抹香鯨發出了幾道古怪的聲音。
    “走吧，走吧。”葉衝回頭一笑，擺了擺手，“有緣再見。”
    嘭！
    一道水柱衝天而起。
    抹香鯨調轉身體，向著深海大洋之中遊去。
    說起來，葉衝還真想跟抹香鯨再玩一會。
    可是……
    不敢。
    他怕忍不住，讓心裏的邪惡念頭，變成現實。
    特別是萬一讓島上諸女看到有這麽大一頭鯨魚時，不嗷嗷叫著來獵殺才怪。
    到時候，可就晚了。
    所以，還是早點分開比較好。
    “嗯？”
    葉衝越往小島靠近，越覺得有些奇怪。
    靜！
    太靜了！
    連個巡邏的人都沒看見。
    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但是小島上的礁石山他太熟悉了，是不會看走眼的。
    葉衝離著小島還剩百餘米時，他的臉色陡然變得凝重起來。
    不對！
    小島上橫七豎八躺著不少人。
    絕對不是睡覺的樣子。
    葉衝不敢往下想了。
    唰唰唰！
    他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與此同時，他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出事了！
    躺著的人穿著海草編織的衣褲。
    地上有血。
    嗡！
    葉衝腦袋有些發懵。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
    他的嘴唇開始滴血。
    他一步一步走著。
    海風讓血腥味四處遊蕩，仿佛無聲的呐喊。
    每一個躺著的人都十分淒慘。
    每一張熟悉的麵孔，都讓他的心在痛苦的咆哮。
    環島一圈，他上了礁石山。
    噗！
    他一下沒忍住，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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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頂有五、六個人吧。
    根本數不清楚。
    沒法數。
    他實在是不敢待，踉蹌著下了山。
    線索！
    線索在哪裏？
    葉衝重新檢視著現場。
    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
    毫無疑問。
    她們是被人用冷兵器殺死的。
    除此以外，看不到更多的線索。
    沒有腳印。
    沒有武器殘留。
    沒有衣物殘留。
    沒有……
    不過，地上的血太多了。
    而且，很多折斷的劍魚劍上都有血。
    這說明……
    她們在遭受襲擊之後，發動了反擊，並殺傷了敵人。
    隻是這些血，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
    他沒法收集，也沒法檢測，更沒法甄別。
    唰！
    葉衝望向天空。
    鳥不在。
    地上沒有鳥屍。
    它們去了哪裏？
    還有。
    從現場分布的遺骸情況來看，顯然還有不少人失蹤。
    這些失蹤的人員在哪裏？
    被……
    抓了？
    葉衝麵色陰鬱，繼續在島上檢視著。
    他忽然覺得……
    好像少了些什麽。
    “黃晶沙！”
    葉衝驀地一驚，隨即環顧四周。
    小島上的黃晶沙明顯少了許多。
    接著他又看向一側。
    地火石也不見了。
    到了這時候，他才一下子明白了。
    小島遇到強盜了。
    這……
    就是線索。
    要想運走地火石和黃晶沙，一定會有船。
    所有這段時間路過的船，都是嫌疑船隻。
    至於怎麽找到這些船……
    隻靠想，肯定是不行的。
    葉衝臉色凝重，看了看橫七豎八的人體，終於還是皺了皺眉，決定先不葬了她們。
    就讓她們在這裏睡著吧。
    這個小島，就是她們永遠的家園。
    葉衝將龍涎香和魚翅放在了礁石山下，隨即向著大海中一步步走去。
    他現在唯一知道的可能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是西北方的島嶼。
    如果能從那裏拿到這片海域的地圖，或者了解到來往船隻的航線，甚至是訊息，那就有了追蹤的方向。
    另外，西北方的島嶼不小，或許是這片海域的船隻落腳點也說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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