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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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樂還在響,可五月的聲音已經淡了下去,林清排開人群走向了肖於飛的方向。

    在林清離開的時候,她什麽都沒有更李斯達說,她眼中沒有其他人,隻有遠處的她。

    一曲作罷,三號公館內瞬間爆發出歡呼聲,不少人這時才發現此前端起來準備送到嘴邊的酒竟然還一滴未少。

    隨著樂聲停下,五月頭頂那一束金光也暗了下來,直到恢複到人眼足以看清台上五月的亮度以後,音樂乍起。

    “這是個旅途一個叫做命運的茫茫旅途

    我們偶然相遇 然後離去

    在這條永遠不歸的路

    我們路過高山,我們路過湖泊

    我們路過森林,路過沙漠,路過人們的城堡和花園

    路過幸福,我們路過痛苦,路過一個女人的溫暖和眼淚

    路過生命中漫無止境的寒冷和孤獨。”

    分明是相遇的時刻,但五月卻突然唱起了路過的歌,林子越離凳而起,離開了黑暗中,張菁帶著些笑意看著毫不自知的林子越,淺淺地喝了一口手中杯中的酒,表層的甜味之下,稍微有些苦。

    林清走到了肖於飛的卡座前,閉眼再睜開,終於確認眼前的不是幻覺,不管旁人的目光,林清投入肖於飛的懷中,隨後將她死死抱住。

    “清兒,你抱疼我了”當真正相間的時候肖於飛卻要比前幾日冷靜太多,她摸著林清有些清瘦的後背說道。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林清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然後便打算吻上去,但卻被肖於飛輕輕推開了。

    看著雙眼通紅的林清,肖於飛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我是來找你的,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幫忙。”

    “我答應,不管你要什麽我都答應,隻要這一次你不離開,或者帶我走。”即便被推開了,林清依舊握住肖於飛的手,這一次肖於飛沒有掙脫。

    “你不著急,先聽我說完你在看看要不要答應。”看著此時的林清,從外表上看來和三四年前似乎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是從剛才她抱住自己的時候,肖於飛卻已經感覺出了有些東西變了。

    “這位是尚小姐,我在天守認識的一個朋友,她是fid的董事。”見林清終於冷靜了些,肖於飛終於開始和她介紹坐在兩人身邊的尚戶彩。

    林清當然知道fid,作為地星最大,同樣也是最出名的經紀公司,fid在創辦至今的十餘年見,培養了無數紅遍三星之上的歌者和演員。

    看著身前不做濃抹,容貌隻能算是秀麗的林清,尚小姐伸出了一隻手:“我來說吧,我們在夏天結束之前會議fid的名義舉辦一場演唱會,於飛給我聽過你的聲音,所以我想讓你作為主唱。”尚戶彩這樣說道,不過她的耳朵卻被台上之人牢牢抓住,若非不是現在正在公館之中,她甚至想直接去到台上那個女孩身旁。

    “這一次的演唱會主旨是想促進華域聯邦廢除拒絕法案,所以我們需要選擇異能者,於飛和圖南到時候會作為旋律吉他和合聲吉他在樂隊中出現,你有興趣參加麽?”尚戶彩笑了笑,從二人剛才的擁抱足以讓她看出很多東西,她已經知道了林清的答案。

    “好!”沒有任何的遲疑,林清立馬應下,在肖於飛麵前絲毫不見她此前的冷漠態度。

    被林清撇下的李斯達站在原地有些尷尬,不過好在他看到了角落裏的林子越和張菁,約會也去到了二

    人的台前。

    不過林子越此刻心神都在台上的五月身上,竟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第二首歌結束,場內寂靜無聲,燈光也恢複了一開始的樣子。

    但所有人都還沉浸在五月歌聲勾勒的畫麵裏,在那輛開向外域的不斷和城市告別的列車中。

    短短十分鍾,五月不算清冽但絕對具有辨識性的嗓音已經被此刻三號公館內的所有觀眾牢牢記住,她們都還意猶未盡地看著台上。

    五月鞠了一躬,在彎腰時終於看到了在人群中的林子越,起身時她笑了笑:“我的演出時間到了,我叫五月,謝謝。”說罷,她便向後台走去。

    平日裏林清隻會唱一首,而今天的五月卻已經是唱罷了兩首,甚至還和她們說了再見,於是所有人在樂隊柔和的樂聲中回味著此前的餘韻,心滿意足地飲盡手中杯。

    從人群中穿行而過,林子越避開了公館的侍員來到了後台,終於看到了還未離開的五月。

    她手中拿著一小疊現金,是剛才莫征北派人給她的報酬,比演出前二人商定的要多上一半。

    在聽過第一首之後,莫征北就已經離開了公館,但是她知道,今晚的營業額相比不會比林清初演那一日低上多少,唯一讓他有些遺憾的是,五月無法長期在此駐唱,否則有她和林清同時存在,莫征北相信不過半年時間,這家三號公館就能超過火星任何一家二號公館的收入。

    “你的琴呢?”

    “不知道,想來是會華域的時候弄丟了”看著身前出現的男人五月沒有絲毫驚訝的神情,宛如老友間的對話讓她笑了笑:“雖然我不記得你,但我想你應該認識我,對麽?”

    聽此,林子越先是一愣,隨後也無奈地笑了,他點了點頭:“是的,我們在美域見過。”

    “美域看來你真的認識我,前幾天發病了,等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華域了。”將手中的現金收到隨身的背包裏,五月看著林子越問道:“所以,來找我是幹什麽?”

    “上次你說如果有機會再見,你會告訴我你第二天的行程和安排,但是現在,想來唱完兩首歌你也渴了,我隻想請你喝杯酒。”

    “好啊,容我換身衣服。”五月大方應下,身上穿的衣服並非自己的,等下還要還給公館。

    林子越臉一紅:“那我在這裏等你。”

    五月點了點頭,隨後走向了後台的換衣間。

    在聽到林清肯定的回複後,尚戶彩笑了笑,隨後起身:“你們應該有不少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慢慢聊。”說著她便向張菁所在的那張酒桌走去。

    “這些年毫無音訊,你們被我父親送去了哪裏?”看著楚楚可憐的林清,肖於飛摸了摸她的頭。

    “肖伯伯把我們安排去了蓉市,還給我們留下了一筆足以在蓉市立足的本金,他對我們很好,你不要怪他。”林清眼中閃過一絲陰鬱,但好在沒有被肖於飛捕捉到。

    “其實這次來找你,除了邀請你加入演唱會之外,還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肖於飛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兩顆心才剛剛重逢,或許在她說完之後又將要分開。

    “你不在的這幾年裏,我變了不少,雖然又剪回了以前的短發,但終究還是回不到那個時候了,我在天守認識了一個女孩,她”

    “沒關係!”林清沒有讓肖於飛

    說完,當她聽到說她認識了一個女孩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麽了。

    “清兒,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我承認那時的我是喜歡你的,但也隻是在那個時候了,那個時候我們年紀都太小,錯把互相依靠當成了喜歡。”和小詩一年以來的相處,讓肖於飛知道了喜歡其實分成很多種,她認識到了當初的自己和林清之間的感情或許並不是愛情,而是隻有些過分的友誼,就像她說的那樣,那個時候她們都還不懂,所以便錯誤地以為那就是。

    林清抓著肖於飛的手還是沒有鬆開,肖於飛同樣也沒有推開她的手,反而將她攬入懷裏:“我們做朋友,像我和圖南那樣親姐妹一樣的朋友,好麽?”

    林清沉默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尚戶彩來到了張菁這一桌前,卻隻看到來自張菁和一個有些麵生的男孩:“阿菁,林子越呢?”

    張菁笑了笑:“小廢柴好像對剛才那個歌姬一見鍾情了,在她落幕之後就去找她了。”正說到這,她看著林子越帶著一個人正在走回來的路上,而那個人在公館內依舊帶著兜帽,從兜帽的縫隙中依稀可以看到金色的頭發。

    一路躲閃其他酒客,林子越終於帶著五月來到了他們在角落的桌前,隻是他沒想到尚戶彩和李斯達也在這裏。

    “子越,這個是”

    看著兜帽下女孩精致的容貌,還有陰影中那一頭金發,尚戶彩也認出了是剛才台上演唱的那個女孩。

    “彩姐,上次,美裏姐提起演唱會的時候我就像說我認識一個聲入人心的歌姬,不過不是異能者。”

    “剛才的兩首歌表現得都很棒,幾乎可以說是完美,所以你上次想說的就是她麽”看著身前籠罩在兜帽中的女孩,尚戶彩問道。

    林子越點了點頭:“是的,她叫五月,當時在美域我曾聽過她唱歌,在這裏是碰巧遇到了,但是說起那個名為自由和勇氣的演唱會的時候,我就想到她了。”

    說著,林子越看向了身邊的五月,然後給她大致說了一下情況。

    本來林子越並沒有報太多希望,一個是因為五月並非異能者,還有一個的話就是五月無法控製她自己發病的時間。

    尚小姐看著身前絲毫沒有拘謹,反而看著自己和張菁的五月,有些詫異,從她的麵相來看,年齡不過二十左右,但身上隱隱散發的女人的氣場卻絲毫不弱於自己:“如果五月小姐願意加入,我們自然也是非常歡迎的,不過可能無法作為出場登場,雖然你的聲線很特別,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但是鑒於這次的主題,我們需要更清冽一些的聲音。”

    林子越當然知道主唱的人選已經定下是林清,隻是還想爭取一下。

    尚戶彩眼中放光的看著五月,隨後問道:“五月小姐會樂器麽?”

    五月笑了笑:“除了一些極為偏門的樂器不會,鍵盤、鼓、吉他、貝斯都會一點吧。”

    “那能不能有幸邀請你作為我們演唱會的鼓手以及合聲出演呢?”尚戶彩真摯地問道。

    林子越剛想開口說話,但卻別五月打斷了:“如果可以接受我無法參加太多的排練,我倒是也挺想加入了,畢竟聽林子越說來,還蠻有意思的。”

    “演唱會八月底舉行,隻需要半個月時間排練。”

    “行。”五月端起了身前一杯特調,然後和尚戶彩手中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二人就此做出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