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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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過頭來, 看著場上,太嬈心中燃氣一股熱血。

    這個地方雖也古怪,如果沒看錯, 從一直沒出麵的人所使用的功法來看, 定是修行的邪門歪道的鬼修。

    最讓她興奮的是剛剛那股,能讓她夠毫無察覺並且襲擊她精神力的功法。

    能夠在人無防備的狀態下去攻擊人最脆弱的地方,隻可惜對方似乎好沒參透,所以這一擊也僅僅是讓她停頓幾秒, 吐了幾口鮮血, 精神受了挫傷而已。

    如果真正領悟到, 那怕是一絲, 對於修為同等的修真者,也是秒殺!

    更別提修為比自身低的人, 完全是毀滅式碾殺!

    太嬈摸了摸到現在都有些發脹的腦袋,眼中除了迫不及待想要見識一下那古怪的功法之外就剩下平靜。

    戰鬥已經進行了一半,抵達白熱化, 奇怪的是對方到現在都還沒有露出人影, 難道?她是沒有肉身, 或者更本不是人?

    所以一直是用靈魂超控著這些東西, 那麽這就更加符合鬼修的定質了, 現在就需要找出她真正藏匿的地方,太嬈一邊猜想一邊慢慢從周圍探尋。

    棺材也被幻化出來的金龍所摧毀,毀了所用來迷惑別人而靈魂操控的幌子,她環視一眼大殿, 到處一片狼藉,除了光禿禿的石柱就是一些散落的碎石,最後將目光落在最有可能藏匿,腥氣衝天的血池之中。

    血人已經消失,除了留在地麵大片大片的血漬,還有就是一個個密密麻麻黑漆漆的小坑,散發著縷縷黑氣,讓人頭皮發麻。

    最後將目光落在三張石床上。

    突然,太嬈眉目一挑,看似凸在上方平淡無奇的石床,實則仔細看去每一張石床下方隱隱約約有綠色的光澤流動。

    走近血池邊緣,全身呈緊繃狀態,以防不測可以隨時退走,每一張石床的綠芒很有規律的沿著下方的軌跡遊走,看似無厘頭,最後卻都湧入一個地方。

    到達第一張石床之下!也就是當太嬈進來第一眼看到的幾丈長凶獸骷髏架下。

    細長的綠芒像是小溪流將整個樹林的春意淬煉而融入進去,一滴一滴飽滿嬌鬱,隻是一眼便深深陷入進去。

    一時間,太嬈仿佛置身於大地之巔,抬頭是蔚藍的天空,而腳下上可以掌控整個修真界的萬千世界,連綿起伏的峰巒雄偉拔地而起,她越看越覺得心中越上心儀這與世隔絕的好地方,不知覺伸出手想要觸摸一下那青山綠水。

    對!其中最為矚目的就是這株花,在腳下那棵最為耀眼的奇花,微風中搖擺著嫩綠的綠葉,它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溫暖的源泉,更勝似一輪小太陽,照亮大地,頌吟天下。

    空氣中一輪輪光暈圈擴散開來。

    太嬈呆呆的伸出手指,想要靜靜將它觸之在手心,細細感受這美好,終於越來越靠近,越來越近,要將它觸在手心。

    下一秒,一股舒適的奇妙感傳遍全身,躍過光暈,她觸摸到了那約人高的奇花,奇花也躍躍欲試的親昵的依靠著她,兩人像是久別重逢的友人很親密,就連太嬈手上的溫存似乎也傳到了奇花上,懶洋洋的想要與它融為一體。

    就在這時,一輪溫暖的朝陽初升,灑遍大地,同時照耀在太嬈的身上,全天下的溫暖都齊聚在她身上,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張開,舒適而溫暖讓她忍不住放鬆警惕,想要以天為被,以地為床,躺在著世界最溫暖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覺。

    她累了,從六歲開始似乎就有人找到了她,小小年紀被人利用、追殺,為了得到她更是費盡力氣,為了自己的權利更是想要掌控她的靈魂,她在同樣的年紀嚐到了別人沒有的酸楚,更比別的孩子率先認識這個世界的虛假。

    不!太嬈眼中閃過一絲血絲,為什麽這麽多年她的父母從來沒有找過她,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是殘酷冷漠的嗎,就連自己的父母也是,當初在密林之中逃亡了大半個月,最後就連太書的影子都沒看到,出了修真界就要背負別人的使命,他死不死與我何幹,我救不救何人能幹涉,還有他該死的妹妹,竟然讓我身受重傷,險些喪命!

    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自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她厭惡,厭惡這些披著羊皮的狼。

    太嬈眼中的紅芒越來越甚,從原本的一絲到幾縷。

    不過現在,世界是溫暖的,很寧靜安詳,她想一直呆在這個地方,她有些困了,好像要閉上眼睛睡一會。

    就在她想要閉上眼的瞬間,手中堪比成人高的奇花同樣散發出更加柔和的溫暖,亦是在溫暖著太嬈,亦是同享太嬈身上的溫暖。

    隨著吸收的溫暖越多,一片片花瓣竟不甘如此慢速的吸取,它不再隨著風搖擺,而是像有生命般,張開大嘴主動攀上了那撫在花蕊的手背。

    此時她整個手臂已經發麻,手心無力地垂落在花瓣的最中心,沒有絲毫知覺。奇花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嚐到了甜頭,不斷地伸長脖子想要將她整個手臂包裹進去。

    太嬈此時閉著眼,很安詳,全身都是麻麻的感覺,手臂經脈中,浮現一道道靈氣從丹田之中流去,肉眼可見快速的向那快要含住整個手臂的奇花匯聚而去,同樣也在逝去的是她的生命之氣。

    一秒、兩秒,咯吱一聲,原本成人高的奇花猛的向上竄出一截,它進階了!此時,天空中仿佛也在發出一聲舒適的歎息。

    不光身體長了一大截,就連粉紅的花瓣越來越嬌豔。

    它搖擺著身軀,不時舒展著兩片如同手掌的綠葉,吃飽喝足滿意無比。

    就在它身心放鬆滿意的吸取時。

    突然,一道寒氣從眼眸深處劃過,太嬈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接著正在流轉的靈氣全部倒回停止流逝,下一刻,一道赤芒一閃而逝,失去知覺的右手殘片浮現。

    從花蕊的最佳位置猛的向下斬去。

    “噗!”

    赤芒閃過,從上而下,帶著飛濺的血花,直破整株奇花,插入了根部!

    突如其來靈魂深處炙痛,讓它抓狂,上一秒的天堂,下一秒墜入無盡的深淵,一聲淒厲的慘叫突兀的響起,強大的死氣宛如人的靈氣,向外擴散,震的太嬈雙耳短暫性失聰,周圍蔥蔥鬱鬱的樹枝被直接攔腰折斷,無數的樹葉和塵土化為粉末,更是讓這美妙的大千世界天空之上,綠林中皆是出現了一道道破碎的裂痕。

    如一拳打在了鏡麵上,隨時都可能碎掉。

    “讓你爽了這麽久,豈能不給你嚐嚐!”

    眼眸中的暴戾的紅光頃刻消失無影無蹤,化為深潭般的平靜和自信。

    沒錯,麵對大千世界的誘惑,她更喜歡與世隔絕的幽靜之美,可是,她不光是活了十六歲的太嬈,加上上輩子的酸甜苦辣,意識之強目前還沒人能所及,用這些小把戲來哄騙她,隻有兩個字。

    “輕敵!”

    輕敵是要付出代價的!

    太嬈盤腿而坐,頭頂藍天,腳踏大地,立於奇花之上,白衫飄渺,寒冷的眼眸為她多添了一絲颯爽俊美,就連深受痛苦的奇花也是愣了一秒。

    不知何時,地麵已有一人轉醒,她斜眼望去,隻見在大殿之中,她的救命恩人此時立於血池中央,氣吞虹霓,周身靈氣湧動形成一股股微風,飄蕩了長長的青絲,拂過耳廓,如仙下凡,麵如冠玉,俊美清冷的側顏更是讓她心髒漏掉了一拍。

    隻見她的左手探入空中,法決快速變幻,不過一個呼吸間,幾十道法決已出,留下道道殘影。

    右手卻是抓住一團漆黑的東西,看不清樣子,黑團看似非常痛苦的掙紮、扭曲,一聲聲刺耳的尖叫忍不住讓景兒捂住耳朵。

    太嬈手握殘片,死死釘住她的命門。

    法決已出,經脈逆轉。

    “收!”

    一聲清脆輕嗬!如山間衝天而起的鳴啼,讓人瞬間恢複神智,頭腦清醒。

    原本已被吸取的靈氣和生機竟然倒轉,緩緩流入太嬈的經脈之中,被殘片釘住身型的一團黑霧發出陣陣殘叫,不過片刻便已經縮小了一倍。

    此時,太嬈所逝去的靈氣和生機不但全部回來,就連黑霧原本的修為似乎也被帶了過來。

    五髒六腑之中原本還未痊愈的傷勢,也慢慢在這滋潤之下恢複著。

    不過片刻,原本蒼白的臉上已浮現正常的淡紅。

    “砰!”

    終於,黑霧因為靈氣全部的流失直至幹涸,修為跌落最低穀,承受不出強大的吸扯力,發出爆破的聲音。

    隨著爆破聲響起,眼前景象瞬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群山疊疊的景象徹底支離破碎。

    此刻她正盤腿坐在一處地麵,濃鬱的靈氣襲卷而來,太嬈下意識呼吸感受,全身真正放鬆,而右手殘片之下,呈現一個半透明的虛弱的靈魂。

    這就是罪魁禍首了。

    隻憑借一個幻陣竟然能夠將她困一個月之久,還險些丟了性命,不僅有些佩服她起來。

    最令太嬈吃驚的是如果沒有判斷錯誤,她剛剛入的是陣內陣,也就是本就處於幻陣之內,從幻陣裏再延伸另一個陣法。

    如果她身體裏真的是一個十六歲的靈魂,恐怕被讀取記憶會深陷進去,最後被她奪取肉身,寄居在她體內。

    而現在

    隻要她手中的殘片稍稍動用一絲靈氣,靈魂必定灰飛煙滅。

    突然,太嬈一頓,她將目光移到平地上的一棵樹下。

    那裏有一具白骨,白骨身旁還有兩本功法。

    想必手上的靈魂便是那具白骨的主人,當年或許遭遇什麽不測,走到大樹下,臨死前用全部的靈氣布置了一個幻陣,恰好景兒走了進來。

    收起殘片,太嬈將那一絲隨時都要散掉的靈魂放了,至少這樣,隨著靈氣的溫養,她還是可以投胎。

    有什麽怨念,今生也就走到了頭。

    先將功法收了起來,找個時間她還想研究一番。

    “恩人?”

    耳邊響起呼喊,太嬈草草一揮手,周圍的土地便覆蓋在上麵,形成一個小小的墳堆。

    “你能走嗎?”

    太嬈從頭到尾掃視一遍,發現她除了一些靈氣虧損和生機逝去一些,並沒有什麽大礙。

    “嗯,我沒事兒,恩人,這是哪?我記得剛剛還在大殿之中,怎麽眼睛一花,就換了個地方。”

    景兒望著地麵上,支支吾吾揪著一根小草說道。

    這一抹絕世容顏在血池之上就已經徹底的烙在她心底,此時不知自己的樣子狼狽嗎?在她走過來的瞬間,就慌慌張張的低下頭,她竟有些羞於讓她見到自己的模樣。

    並沒有等到回答,麵前的小草被一雙靴子踏過,她才抬起頭,光是背影也很完美,一襲白衫夾著血紅,絕美而纖細,卻也讓她心生敬佩之意。

    太嬈望著地麵的人兒,一直閉著眼,沒有轉醒的跡象,除了微弱的氣息身上沒有一絲的靈氣流動,她當真是一個普通人?

    “她是?”

    景兒不可思議的看著身旁多出來的一人,目光移到她的容顏時頓時覺得自己黯然失色。

    “走吧。”

    摟著她的腰,輕柔地將她抱在懷中,太嬈剛剛平靜的心竟然砰砰的跳了起來,輕輕低頭望去,懷中的女子,雙目微閉,傾城之色看的她心弦一震,眸底閃過一道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