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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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楊父堅定地搖頭:“不能去!”
    要放在以前, 他會以為大哥真心為長鳴好, 所以才會為長鳴謀前程,可經曆過一次兩次的事情, 他要再看不清大哥的嘴臉,他最先對不起的就是一雙兒女,現在他心裏最重要的不是兄弟, 而是一雙兒女。
    “長鳴,你不能去, 雖然聽說過一些被招到礦上的工人過得都不錯,但離家那麽遠, 爸不放心。”他不是一點世麵沒見過的人,那些人光羨慕工人捧上了鐵飯碗,卻沒看到煤礦也是容易出事故的地方, 他就怕兒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又出了什麽意外,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還會被人推下河,在煤礦那樣的地方“意外”隻會更多。
    大哥選的這個時機太糟糕了,由不得他不去懷疑大哥的真正用意,他就是要把長鳴弄得遠遠的才安心?
    楊長鳴鬆了口氣,露出了笑容:“爸你放心吧, 我哪裏會想不開去礦上, 我在家就能輕輕鬆鬆地將礦工最高的工資給掙回來了,再說我也舍不得離家那麽遠, 見不到爸和蘭蘭。”
    就算是真的招工, 他也不會去那麽遠的地方的, 一年到頭才能回來幾趟?放楊父和秀蘭兩人在家他也不放心的。
    楊父也笑了:“就是掙不回來,爸也不讓你去那麽遠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不安全。
    楊長鳴轉身向外張望了一下,然後回身在他爸耳邊低聲說:“爸你放心,大伯蹦躂不了多長時間了,我去縣裏寄了幾封檢舉信。”
    楊父的呼吸一下子滯住,緊接著放鬆下來:“爸不怪你,就是你的身世……”
    “爸我沒關係的,曝露就曝露,總比被大伯一個勁地盯著胡亂安排去處的好,他要是真的好心也就罷了,萬一……”萬一什麽不用楊長鳴說楊父也知道,就怕不懷好心,想讓楊長鳴永遠消失,可那樣大哥不怕他拚命嗎?楊父實在搞不懂如今大哥的想法。
    “爸,等吃了午飯我去找沈大隊長吧,把這件事說清楚,這個名額我不要,村裏可以推薦其他人去,不過要把煤礦的安全性說清楚。”不能隻看到好處而看不到隱患。
    “也好,那我們早點吃飯,吃了你就趕緊去。”
    飯碗丟下楊長鳴就往沈漢雨家趕,沈漢雨一家還在吃飯,沈英華已經回城裏了,下麵還有一雙弟弟妹妹,弟弟讀初中,妹妹還在上小學。見到楊長鳴過來,沈漢雨立即說:“你是來問礦上招工的事吧,等我一下,我把這兩口飯扒完就來。”
    “沈伯伯你別急,我等得了。”楊長鳴笑道,農村人沒多少講究,就算楊長鳴端了飯碗來沈家也是很平常的事,就是楊長鳴本人做不來。
    說兩口就兩口,沈漢雨碗一丟,就帶楊長鳴去另一邊房裏說話:“招工的事情我不清楚,這是你大伯弄來的,今天開會的時候才提出來,你要是真願意去的話我也不反對,就是……”
    他總覺得楊樹根這個老貨心思不太正,招工的事情來得太突然,但楊長鳴不想上的話,村裏大小夥子願意去的人多著呢,礦上的工人不僅有工資拿,各種福利也很不錯。
    “沈伯伯,我也不繞圈子了,這個機會不管多好,我都不要,暫時我沒有離家的想法。另外,沈伯伯能不能找人打聽一下,是哪裏的煤礦招工,招的是哪個工種,另外該煤礦事故率有多高,不管最後決定哪個人去,這種情況應該事先讓大家知道,那以後萬一出了什麽事也得由自己擔著,不能遷怒到別人身上。”
    沈漢雨臉色凝重起來,他之前並沒想這麽多,現在楊長鳴提起來他才發現,楊樹根這老貨確實沒提具體哪個煤礦招工,楊樹根隻說他弄來了兩個指標,包括他這個與楊樹根不對付的人也替隊裏人高興。
    “長鳴你說得對,我這就去公社裏一趟,你先在隊裏等我消息。”沈漢雨不敢疏忽大意,決定馬上就走。
    拜托了沈漢雨後楊長鳴放心地離開了,這事交給沈漢雨他放心,沈漢雨比楊樹根有底線多了,如果這次招工有什麽問題,沈漢雨應該能發現些情況。他不是擔心自己,左右他不去難道能硬押著他上車?但這次是兩個名額,他擔心另一個人被自己連累了。
    而且他發現,楊樹根的關係網比他以為的要廣得多,這煤礦招工的名額說弄來就弄來了,也就是年前年後的事吧,隻可惜這人私心太重,甚至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這人要一直在支書的位置上,大概最後整個新鄉大隊,隻會肥了他和他一路的人,可苦了這裏的百姓。
    下午上工的時候沒見著楊樹根,卻收獲了不少恭喜聲和羨慕的眼神,楊長鳴又被惡心了一下,明明懷了見不得光的心思,落在別人眼裏卻成了好人,而他楊長鳴也成了沾好人光的得利者,這時候他要說點楊樹根不好的話,估計在別人眼裏就成了不識好歹的混賬了。
    樊鵬替楊長鳴辯了句:“這招工有什麽好的,楊長鳴要跟我一起考大學的。”
    別人不知楊長鳴底細,他知啊,一個月掙上的錢是工人的幾倍不止,楊長鳴連考大學的機會都放棄了,就是因為不放心老父幼妹留在家裏,何況是離家遠的煤礦了,哪裏有回來的時間,所以在他看來楊長鳴是不樂意有這樣的機會的。
    “你可別給長鳴胡出主意,長鳴情況跟你們不同,這供一個大學生出來得花多少錢啊,楊老二能掏得出這麽些錢?這一招上工可就有工資拿了,再說大學生出來後能分配什麽樣的工作都不知道呢,而且要等上四年,四年的工資加起來得多少了啊。”
    不能說別人眼光有多短淺,可這筆賬卻算得非常實在,四年加起來的收入能有一千塊左右了,這對如今的村民來說無疑是筆非常龐大的財富了,而楊樹根利用的可不就是這種心態,這事一出,誰也不能說他虧待了自己侄子。
    楊長鳴朝樊鵬使了個眼神,讓他別爭了,大家出發點不同,不能說那些人心眼壞。
    人後樊鵬為楊長鳴抱不平:“你大伯到底揣的啥心思啊,我怎麽覺得他是非要將你弄出咱們新鄉大隊不可啊?”
    楊長鳴笑了起來,樊鵬看上去大咧咧的,這話也許隻是憑直覺說出來的,可不得不說他真相了:“也許他就是看著我礙眼吧,你別管了,我給你放風,你抓緊時間看會兒書吧。”
    樊鵬懷裏藏了本書,上工不忙了就找個地方偷偷看會兒,楊長鳴作為一個旁觀者為這種精神感動,就算不為了那點成就值,他也心甘情願地為他打掩護。
    “謝了,兄弟!”
    到了下午快收工的時候,有人過來叫楊長鳴去隊裏,有人找他,沉浸在知識海洋裏的樊鵬沒把兄弟完全忘了,聽了這話將書往懷裏一揣,說:“長鳴,我跟你一起去。”
    “行,走吧。”
    楊長鳴一邊走一邊撓他的爪子,大冷天的這手天天下冷水,早生了凍瘡,買了防凍的霜擦了也沒有效果,除非不下水。這兩天溫度開始回升了,於是手上的凍瘡開始造反了,一熱就癢,癢了就忍不住去撓,楊長鳴有時自己都不忍心看自己的手,上輩子他哪裏有生過凍瘡的經曆。
    兩手伸出來,都快紅腫成饅頭了,手指看上去短又粗,難看死了,楊長鳴雖不屬於外貌協會的,但還是挺注重自己外表的。
    “看我的,”樊鵬將手也伸出來跟楊長鳴的作比較,同樣生了凍瘡,有的地方破了後結了疤,“忍著吧,我聽人說這凍瘡得反著來,冷天沒辦法去根,得三伏天的時候用茄子秸煮水泡,蘿卜葉子也行,等夏天的時候試試看,不然這一年又一年的,難受。”
    楊長鳴在家裏聽楊父的意見用生薑片擦手,可也沒緩減多少,這回將樊鵬的話聽進去了,不過這兩樣東西這個季節都弄不到,必須等天熱起來才行。
    兩人邊走邊抱怨凍瘡遇熱奇癢無比的酸爽滋味,半路上看到站在路邊的楊秀蘭,正與一人說話,當楊秀蘭揮手叫哥的時候,背對著他的人轉了下頭,難怪背影看上去眼熟,原來是林香巧。
    看清是林香巧,樊鵬第一個反應是先去看楊長鳴,不過楊長鳴神色如常,樊鵬表示失望,揚聲叫道:“秀蘭妹子,在這兒專門等哥哥我啊。”
    楊秀蘭學校裏放得早,所以這時候就回來了,瞪了眼樊鵬說:“才不是,我就跟香巧姐說說話,哥,我有話跟你說。”
    “得,是我自作多情了。”樊鵬擺出一副傷心狀,逗得楊秀蘭咯咯笑。
    楊長鳴走過去,樊鵬自覺地避了開去,楊秀蘭跟她哥咬耳朵:“哥,不是我找你,是香巧姐有事要跟你說,讓我給你帶話呢,沒想到哥你就出現了。”
    楊長鳴訝異地抬頭看向一邊老大不自在的林香巧,楊長鳴笑了:“香巧,有什麽事你盡管說。”
    林香巧也沒想到這麽巧就碰上楊長鳴,忍住羞意說:“你要去煤礦上工?我……我覺得那不是個好地方,我不是要阻攔你,就是想你多考慮一下,我家有個遠房親戚就是在礦井裏出了事的。”
    “哥!”楊秀蘭還沒來得及聽林香巧說什麽事,現在聽了嚇一大跳。
    楊長鳴拍拍妹子腦袋:“別急,”同時也對林香巧說,“我沒說要去,謝謝香巧你告訴我這事,蘭蘭,你跟香巧說會兒話就回去,跟爸說我去隊裏一下。”
    “哦,哥你快去吧,我馬上就回去。”楊秀蘭催促她哥。
    楊長鳴朝林香巧笑了笑,追上前麵裝模作樣看風景的樊鵬,主動跟他交待:“香巧跟我說她家有個遠房親戚,在礦井裏出了事。”
    樊鵬沒了說笑的心情,張口就罵了個“艸”字,這下更懷疑楊長鳴的大伯存心不良。
    兩人來到隊裏辦公的地方,聽到裏麵楊樹根與沈漢雨激烈的爭執聲,楊長鳴敲了門後聲音才停下來。
    沈漢雨走過來拉開門:“長鳴你來了,我正要找你。”轉身對在場的其他幹部以及楊樹根說,“長鳴本人來了,我以為這事應該問問長鳴自己的意見,長鳴你說吧,你願意接受這次招工的機會?”
    楊樹根板著麵孔說:“長鳴啊,這事你得慎重考慮清楚,做人不能過於好高騖遠,得腳踏實地,煤礦工人是辛苦了些,可做什麽不是為了國家作貢獻?年輕人就應該有吃苦耐勞的精神,而不是好逸惡勞!”
    媽的!楊長鳴想罵人,他還什麽沒說,就先給他扣上一個好逸惡勞的帽子了?
    楊長鳴毫不客氣地說:“論好逸惡勞,我遠比不上王海富,我雖然身體素質與同齡人相比是差了點,可自問平時在隊裏上工的表現,無論如何與這四個字掛不上鉤。”
    “是大伯語氣稍微重了點,長鳴有意見盡管向我們反應。”楊樹根立即變了個嘴臉。
    “好,既然大伯讓我說,那我就說了,家中父親身體不好,妹妹尚在讀書,我是家裏唯一的成年勞力,不想離家太遠,以免發生什麽突發情況,想趕回來也來不及,如果去了礦上,我一年才能回家待幾天?我不能放下心,這樣甭說為國家作貢獻了,不扯後腿都算是好的,我還是留著有用之身在農村裏搞建設吧。”
    “是嗎?”楊樹根皮笑肉不笑。
    沈漢雨拍拍楊長鳴的肩說:“你反應的情況很實在,我們隊裏不可能不考慮到你家的實際情況,雖然隊裏也能照顧到你爸和秀蘭,可到底不如親人留在身邊照顧得周到及時。所以我建議這次的名額對全隊公開,凡是符合條件的年輕人都可以報名,從中進行擇優錄取,你們說如何?”
    “長鳴啊,這麽好的機會你真的要放棄了?你大伯也是為你著想,你爸那裏有你大伯看著呢。”有人勸道。
    楊長鳴搖頭說:“大伯的‘好意’我隻能心領了,我不能因為與大伯的親戚關係就讓大伯偏袒於我,讓大伯背上不好的名聲,所以這次我就退出了,為了證明我並非是好逸惡勞,以後招工的機會我也自動放棄,不管符不符合條件。”
    楊長鳴這是杜絕楊樹根這幾天再折騰出什麽幺蛾子出來,而且他確實不覺得招工有什麽好的,雖然現在工人的地位極高,背靠國家捧著鐵飯碗,就是在相親市場上都吃香得很,可十年之後卻是大批大批的工人下崗。
    他不是看不起工人,隻是不適合吃這碗飯而已,與工人相比,他現在更樂意當一名農民。
    “長鳴你……”沈漢雨急了,“以後有機會還是可以……”
    “大隊長,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認為行行可以出狀元,當農民並不比工人低到哪裏去。”楊長鳴知道沈漢雨是真心為自己著想。
    “哈哈,這說明長鳴同誌的覺悟還是很高的,工人和農民並沒有高低貴賤的區別,我們可不能犯錯誤,老楊啊,我看這次就依長鳴說的辦,長鳴也是為你這個大伯著想嘛。”這是站在楊樹根一邊的人勸他,聽得楊樹根臉皮一陣扭曲抽搐。
    小畜牲實在太狡猾了!
    別人巴不得楊長鳴以後都放棄這樣的機會,畢竟楊長鳴是高中畢業生,這在農村裏也算是拔尖的了,大學生不就出了楊長軍一個,再加上與楊樹根的關係,所以輪到招工的機會時,楊長鳴能招上的機率大多了,他現在自己將機會讓出來楊樹根還能說什麽?誰家還沒個小輩或是親戚,這大好的機會他們搶著要呢。
    “是啊,覺悟挺高,我這做大伯的也不能拖了你的後腿啊,我們大家都聽到了,長鳴你可是選擇了當農民的。”楊樹根這是要將楊長鳴困死在農村裏了,隻要不出去就沒機會了。
    “是,是我的選擇。”楊長鳴笑眯眯地應道。
    說完了事楊長鳴便離開了,樊鵬從頭聽到尾,都沒輪上說話的機會,到了外麵才說:“就這麽結束了?”
    “還想怎樣?非要當著其他人的麵跟我大伯撕上一場?”楊長鳴笑道。
    樊鵬趕緊作了個閉嘴的手勢,當然不能啊,撕起來楊長鳴可得不到好處的。
    楊父得了小閨女的話匆匆趕來,剛碰上從隊裏出來的兒子,知道事情解決了父子倆一起回去。
    等到晚上沈漢雨跑了趟楊家,楊長鳴才知道楊樹根暗地裏幹的勾當,原來他一早將楊長鳴的名字報上去了,幸好沈漢雨過去找人問了,發現這事後連忙將他的名字撤了下來,用的理由也正是楊長鳴之前說過的,他爸身體不好,楊父的情況本就是公社裏照顧的對象,哪裏能將唯一的成年勞力安排去離家這麽遠的地方,按說楊家這樣的情況,其實完全可以將楊長鳴安排到就近的單位。
    之所以沒有安排,也是一直沒有人活動吧。
    第二天中午楊長鳴上工回來,發現楊父並不在家,桌上留了紙條,楊父說去鎮上辦點事,飯菜楊父煮好了放在灶上捂著,楊長鳴並沒有多想,楊父出去一趟是很正常的事,比如之前出去捉小豬的事情他就幫不上什麽忙。
    飯菜還是熱的,楊長鳴吃了後看看豬圈裏的小豬,又看了依舊圈養著的小雞崽子,這陣子已經死了兩隻,讓秀蘭傷心了好一會兒,楊長鳴決定過兩天再幫秀蘭帶幾隻回來。
    鎮上郵電局,楊父拔通了一個他以為永遠用不上的電話,當那邊接通後,楊父挺起胸膛說:“營長,我是誌願軍xx營……”
    楊父隻是援朝戰場上的一名普通兵,直到因傷退下來時也不過是個排長,回來的時候營長將自己的聯係方式告訴了他們,如果有解決不了的困難的話,就按這方式找他。楊父當時覺得都離開了部隊,哪能再去打擾營長,但這聯係方式他一直保存下來了,這是他那段歲月的一個見證。
    隻是這回他豁出臉麵去了,長鳴上次被推下河,這次想將他弄去煤礦上去,下回他不知道大哥還會折騰出什麽法子來,他不能再忍下去了,所以他厚著臉皮向老上級求助了,這是他這個當父親的唯一能幫上兒子的途徑。
    這通電話說了不少時間,楊父將楊長鳴高考成績被挪以及他被用來威脅的身世,都如實告訴了營長,希望能從營長那裏獲得幫助。
    電話那頭的老上級聽完了整個情況直接發了一通火,這種情況楊父應該第一時間就告訴他,或者向上麵反應,不過後來大概意識到楊樹栓會被拿捏住的原因,也就是楊長鳴的身世,這在前幾年確實要命。
    老上級說:“現在政策寬鬆多了,你兒子這樣的情況也許在參軍考大學中有一定影響,但不會像前幾年那樣挨批了,也許再過一兩年,不,用不著一兩年,就會更寬鬆一些,你盡管把心放回肚子裏,這件事既然我知道了,那我就不能不管,我會找相關部門反應查證一下,如果情況屬實,這樣的大隊幹部和這樣的冒名頂替的大學生,堅決不能用!”
    “多謝營長!”楊父激動得差點眼淚滾出來,沒想到隔了這些年,營長依舊記得他,記得那麽清楚,依舊會將他們這些小兵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認真對待。
    “你們啊,當我當初的話是放屁啊?以後有困難記得跟我反應,你們以前是我的兵,就永遠是我的兵!”
    “是,營長!”
    走出郵電局的時候,楊父抹了把老淚,他沒舍得在鎮上吃午飯,又騎上家裏這輛老舊的自行車回去,這自行車是當初楊長鳴讀高中時,楊父攢錢從別人手裏淘來的舊車,因為有條腿用不上太大力氣,所以騎得比較吃力,否則一早就接過兒子的賣魚生意了。
    楊長鳴一個午覺睡醒,發現楊父剛回來,正在吃午飯,他就知道他爸在外麵舍不得用錢,跟楊父說了幾句話,看時間差不多就去上工了,並沒有問楊父出去做什麽了,不過他看楊父神情有些激動,心裏猜也許是楊父在鎮上碰上什麽老朋友聊了會吧。
    在楊長鳴不知道的地方,正有三方人一起在查證高考成績被頂替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