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下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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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杜側妃的院子裏,遠遠地便聽到杜側妃哭泣的聲音,小聲嗚咽抽泣,嬌媚又惹人心疼。
若是男人聽了,指不定恨不得將心窩子掏出來,隻為了博她紅顏一笑。
隻可惜,此時在她院子裏的是寧王妃,有哪個當家主母願意聽到小妾這樣勾人的哭聲?
指不定心煩得恨不得堵住她的嘴,最好堵得嚴嚴實實!
“王妃,您可一定要為妾身作主!也不知是哪個賤人,居然在妾身的補藥裏下毒藥想毒死妾身!”杜側妃嗚嗚哭道:
“若不是妾身剛好胸口有些悶,放在一邊沒喝,妾身這會肯定如妾身養的這隻貓般,已經去了地府,再也不能侍候王爺了!”
又沒將你毒死,嚎個什麽勁?寧王妃聽得那嬌媚聲音,就覺得胸中一陣氣悶。
她暗暗調整呼吸,用盡量平穩的聲音安撫道:“本王妃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
若大夫驗出這藥裏真有毒藥,本王妃定會查明真相,給你一個交待。”
“謝謝王妃,王妃這麽說,妾身就安心了。”
杜側妃佯裝抹抹淚,“妾身隻是想起王爺再也見不到妾身,指不定會多心痛,妾身就忍不住想掉淚。”
呸!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寧王妃不屑地扯扯嘴角。
隻不過她身為王府主母,在她掌管的後院裏,居然有人企圖下毒毒死王爺寵妾,無論是誰,都絕不能姑息!
否則這次是給杜側妃下藥,下次指不定就是給她或者王爺下藥了,這種隱患,怎能不消除?
莫安生到的時候,房門口還站了一溜的人,為首的是廚房的劉嬤嬤。
她身後站著的全是廚房大小廚娘和燒火丫頭,聽到裏麵的對話,個個麵上露出惶恐的神色。
見到李嬤嬤走上前,紛紛讓開。
“王妃,人都帶到了。”
“帶進來吧。”
“是,王妃!”李嬤嬤推開房門,轉過身,對著門外的一眾人冷然道:“都進去吧。”
裏麵寧王妃端坐在上首,杜側妃坐在下首,穿著甚是單薄,低著頭,不時用一塊手絹抹抹眼角,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夏荷站在她身後,看到進來的莫安生時,眼裏閃動。
“見過王妃,見過杜側妃。”莫安生隨著眾人一起行了禮後,默默站在一邊。
廚房眾人都不知莫安生會出現在此地的真實原因,還以為她是因為代管家的關係,所以被王妃喚了來。
“不用多禮。”寧王妃道:“既然人都到齊了,夏荷,你來同她們說說為何會喚她們前來!”
“是,王妃!”夏荷聞聲而出,站在眾人中間大聲道:“側妃這段日子有些不舒服,大夫說氣血虛,開了幾劑補藥。
今兒個廚房煎好藥後,奴婢將藥端來給側妃服用,當時側妃道胸口有些悶,想先躺一會,讓奴婢先放在一旁。
奴婢於是扶著側妃到裏間床上休息,沒多久聽到外麵有東西打翻的聲音,接著聽到側妃養的那隻白貓叫了兩聲。
奴婢安頓好側妃後,出來一看,那貓已口吐白沫倒在一旁,那盅補藥被打翻在桌上。
奴婢嚇了一大跳,立馬將此事告訴了側妃,側妃便讓奴婢稟告王妃,求王妃作主,查出是誰下的毒藥!”
夏荷頓了頓,“各位是廚房的人,藥是在廚房煎的,因此廚房人人都有嫌疑,所以王妃便將各位喚了前來。
想問個清楚明白,不冤枉好人,也絕不放過惡人!”
話音剛落,馬上有仆婦撲通一聲跪地,“奴婢今天下午有事請了假,晚膳前才回到廚房,這點劉廚娘可以作證!”
“下午奴婢和阿金一直在做甜食,未曾離過半步,這點咱倆可以做證,劉嬤嬤也可以作證!”
一時間,找得到人證的人,紛紛表態,找不到人證的人,則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莫安生依然同先前一般,默默站在那裏,沒有出聲。
最後隻剩下了阿福和另一位姓朱的廚娘,以及莫安生。
在李嬤嬤的示意下,其餘人都退到了一邊。
“阿福,朱廚娘,安生小姐,你們三人上前來。”李嬤嬤道:“一一說說今天下午都做了什麽?”
這時眾人才明白原來莫安生同她們一樣,是來接受盤問的。
已經暫時洗脫了嫌疑的劉嬤嬤幾人,想起先前謠傳的,杜側妃指使趙嬤嬤綁架莫安生之事,麵露微妙神色。
阿福麵色蒼白道:“奴婢是燒火丫鬟,哪個灶間需要奴婢,奴婢就會去到哪裏。
今天一下午同往常一樣,各個灶間跑個不停,因而沒有人能證明奴婢沒有經過藥爐前。”
說完還帶著顫音老實加了一句,“而且奴婢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經過藥爐前。”
按理說,正常人怎會故意將嫌疑往自己身上攬?
不過她這一說,反而讓寧王妃和李嬤嬤等人相信,這麽實誠的丫鬟,肯定不是下藥的人!
朱廚娘全身抖得厲害,“奴婢…奴婢是負責切菜的,也是一直來來去去,沒個固定,不…不知道找誰證明。”
看樣子,也不像是會下毒的人!李嬤嬤的眼光,移到了莫安生身上。
“安生小姐,您呢?”李嬤嬤道:“夏荷說她從廚房端藥回來的過程中,隻遇到過您。
因為忘了拿杜側妃要的蜜餞,還讓您保管了一會兒,那個時候可有人經過?”
“李嬤嬤,安生那時候剛從王妃院子出來,正準備回自己院子裏的時候,碰到了夏荷。
她不由分說就將托盤塞到了安生手中,安生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跑開了。”
莫安生細聲道:“安生隻好在那裏等著,直到她回來。
那個地方有些靜,且那個時候正是各院忙的時候,夏荷回來得快,無人經過。”
“那就是無人證明了?”李嬤嬤還未說話,杜側妃恨聲插嘴道:“莫安生,本側妃同你有何仇怨,你要這樣毒害我?”
一句話,竟是直接落實了莫安生的罪名!
莫安生心裏冷笑,麵上裝出惶恐的表情,“杜側妃,您可不能這樣冤枉安生啊,安生怎麽可能會下毒?”
“有什麽不可能?”杜側妃咬著牙,憤怒難平,高聲道:
“先前趙嬤嬤指使兩個兒子綁架你的事,你一直以為是本側妃是那背後之人,因而懷恨在心,對本側妃下毒是不是?”
說到後麵,音調已轉為尖厲,全沒有先前的嬌媚。
那陣勢和氣場,竟是要直接將莫安生震懾住,讓她驚慌之下無法反駁。
正在這時,外麵響起一個丫鬟的聲音,“王妃,陳大夫來了。”
“快請進來。”許久未出聲的寧王妃開聲道。
陳大夫是王府裏常用的大夫,專門替姨娘們及一些有份量的管事們看病。
性情耿直,頗受寧王爺寧王妃看重。
“見過王妃,見過杜側妃。”陳大夫不卑不亢道。
“無需多禮。”寧王妃輕輕一頷首,“陳大夫,請幫忙看看這盅補藥裏,可有添加些什麽別的東西?”
“是,王妃!”陳大夫拱手應道,然後走上前,用手指蘸了一點補藥,放在嘴裏嚐了嚐後,微微皺眉。
“回王妃,這盅補藥裏,加了大份量的砒霜!”
不是吧?旁邊的廚房眾人忍不住小聲驚呼出聲,看向莫安生的眼神都帶上了異樣。
寧王妃和李嬤嬤也同時看向了莫安生。
“莫安生,你還有什麽話要說?”杜側妃站起身,憤怒地指著莫安生罵道:
“你個狼心狗肺的賤人,枉王妃對你這麽好,你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讓王妃背上識人不清的汙名?你的良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