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敲打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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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就是收獲時刻,但方塵可沒時間等著,交待了一些事宜,就帶著羅猛匆匆離開。
劉家院子就在威海幫地盤內,原戶主乃是血色黃昏被鐵山劉家滅門的大戶,房產家業也被收入囊中。待主家來後,便低價轉給了主家,如今已是郡城劉家的扶餘別院。
方塵帶人來到大門前,露出一抹玩味,道:“羅猛,敲門!”
與孫魏兩家合作後,他就有心敲打一下劉家,本來還考慮什麽時機合適,沒想到幾個‘好隊友’就貼心的把機會送上門了。
羅猛嘿嘿一笑,走前上‘砰砰砰’一陣猛拍,把厚實大門拍得顫個不停,連門框的牆灰都被震落不少。
“什麽人?敢到劉家撒野!”門還沒開,怒吼就先傳了出來,過了片刻才響起腳步聲,落下門栓,大門‘吱呀’一聲打開。
開門之人,三十多歲勁裝打扮,體形魁梧氣息雄厚,看到門外眾多人馬卻也不怕,待瞥見方塵身影才臉色微變,沉聲道:“原是方家主駕臨,不知來我劉家院子有何貴幹?”他明智沒有提起拍門之事。
劉家倒是底蘊深厚,連別院看門的都有神力境,且還懂得察言觀色,隻這點就不是普通大戶能比的。
方塵淡淡一笑,“劉大管事可在?方某此來有事相商。”
“大管事現今不在院內,方家主還是改日再來吧。”那人臉色不變,說著就要關上大門。
羅猛嗤笑一聲,上前一步扣住他肩頭,如提小雞般一把提起就扔進院內,道:“我家幫主要見大管事,那他自然就在,廢什麽話,還不進去通報?”
那人‘砰’一屁股摔地上,肩頭也是火辣辣的疼,連手臂都有些提不起勁,卻硬是一聲不吭,嘴上卻強硬道:“方家主這是何意?別忘了這裏可是劉家的院子!”
方塵淡淡看著他,漠然道:“我自然知道是劉家院子,否則,你還有命在此闊噪?去叫劉鴻煊出來吧!”
“你……”那人大怒,還想放些狠話,可對上那冷漠的目光,心裏陡然一寒,到嘴邊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好了,你下去吧!”這時,一個聲音從前廳傳來,隨著聲音落下,一道身影也緩緩走了出來,正是劉鴻煊。
他知道以方家在扶餘的勢力,若不刻意隱藏,行蹤是很難瞞得住的。但他仍是沒第一時間出來,藏在廳內暗中觀察,若能輕鬆打發自然最好,否則,仍免不了要露麵。
他也想過直接躲著避而不見,但他已得到方塵盡斬玉陽弟子的消息,絲毫沒有顧忌那位先天存在。如今攜凶威而來,他根本不敢確定對方會不會衝進院內,大肆搜索一翻,若如此劉家的臉麵就要丟盡了。
方塵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道:“劉大管事,如今想見您一麵可不容易啊!”
“劉某正在統計賬目,這才閉門謝客,方家主若有事何不提前告知一聲?如此行事,怕是有失禮數吧?”劉鴻煊神色淡然,反唇相譏道。
他的話合情合理,這年頭上門都是先遞拜帖,預約時間,像方塵這般粗暴砸門強行拜訪,就是沒有教養。畢竟兩家雖有齷齪,但合作不斷,並沒撕破臉皮。
方塵臉色一正,道:“大管事見諒,方某倉促上門,乃是收到消息一夥叛逆流竄至此,悄然潛入劉家院子,這才趕來擒拿以正規矩。”
“叛逆?方家主言辭有些過了吧?據我所知,這些乃是鐵山劉家之人,良善之輩,如何成了叛逆?”劉鴻煊沉聲道,他並沒否認這些人存在,方塵目標明確來者不善否認也沒用,是以直接出言開脫。
方塵淡笑道:“即然跟著我方家吃飯,自然是我方家一脈之人,我說是,那他們就是!若不認也行,從今往後,鐵山劉家便與我方家再無半點幹係。隻要那幾人出來點個頭,方某扭頭就走,絕不為難!”
劉鴻煊臉色難看,知道方塵的話是默認的規矩,這種規矩雖不在律法之內,但確實存在,甚至某種程度來說比律法更為重要。
他們劉家下麵就有不少依附勢力,靠著劉家的關係和名頭吃飯,既然靠著劉家吃飯,那犯了錯,劉家自然可以懲治。
這種規矩不止劉家,所有勢力都是一樣,即想跟著發財,又不想受管束,天下哪有這麽好的事?
如今鐵山劉家就是如此,依靠著方家出海,縣城產業也是方家庇護才能生存,更別說還有肉食,藥酒,修練藥物的購買份額等等,方方麵麵都要倚仗方家。
若是斷了幹係,所有利益被排斥在外,後果可想而知。
此外,沒了方家庇護,那六家絕不介意對他們劉家分支踩上一腳,明麵雖不會做什麽,但通過扶餘合作勢力暗地打壓必然少不了,若是單獨出海被撞上,更是有死無生。
方塵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如何還敢替幾人開脫?
可要把人交出來,劉鴻煊又極為不甘,他神色森然道:“方家主,他們亦算是我劉家之人,你可要想清楚了!”
方塵眼睛一眯,似笑非笑道:“哦?據方某所知,鐵山一支與郡城主脈百年前就已分割,連靈位都從祖祠請出,如何又成了郡城劉家之人?”
說到這,他臉色一冷,道:“另外,不知劉大管事需要方某想清楚什麽?既然入籍扶餘,跟我方家吃飯,那就該由我方家處置,莫非你劉家還想插手方家家務不成?還是說,若方某不願,劉家就要與方某斷了合作往來?”
劉鴻煊臉色大變,立刻換了副嘴臉,道:“方家主莫要誤會,你我兩家合作向來愉快,劉某隻是不想因區區幾個家奴影響兩家關係罷了!方家主既然要行家規,那劉某自然不好阻攔,來人,把他們帶上來!”
在扶餘方塵本身就占據大勢,隨著孫魏兩家介入,鍾家又態度模糊搖擺不定,劉家想直接動武斬殺方塵都很難了,可以說,現如今劉家已經有點壓不住方塵了。
若方塵鐵了心斷掉與劉家合作,把劉家利益分與那三家,他們一定很樂意接受,並且會派人庇護方塵,再加上江三公子的存在,他們劉家短時間內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真到這種地步,回頭家主就能宰了他。
方塵心裏嗤笑,但表麵神色卻舒緩了幾分,這就是他更喜歡與士族合作,而非江湖門派的原因。
士族重生存,講延續,不喜冒險,明麵上更講規矩,在沒有足夠把握和巨大利益不會輕啟爭端,更懂得妥協。
若換成江湖門派,他這樣帶人上門打臉,估計腦子一熱就要幹起來,直到頭破血流,死傷一地,確認拳頭沒人家大,才會低頭認栽。
很快,幾個絕望之人就如死狗一樣被拖了出來,扔在方家眾人麵前。他們本還以為躲到主家能得庇護,逃過一劫,誰知連主家都不敢得罪方塵,直接把他們交了出來。
方塵身後走出兩人,仔細辨認了一會,道:“幫主,確是鐵山劉家在縣城之人。”
方塵點點頭,這才衝劉鴻煊抱拳道:“大管事深明大義,既然如此,方某也不能不給麵子。斬了右臂,趕出城外,今後不得再入縣城。”
他話音剛落,剛才辨認的兩個幫眾立刻上前執行,絕望的幾人卻是露出驚喜之色,咬著牙一聲不吭,待右臂被斬下後,才跪在地上感恩戴德,道:“多謝方家主開恩!多謝方家主開恩!”
以他們對方塵的了解,本以為被交出來後自己等人都死定了,誰知隻是斬掉右臂,這讓他們忽然有種從地獄回到天堂的感覺。
劉鴻煊的臭臉也舒展了幾分,他也知道方塵的凶殘狠辣,這次能破例放過幾人,在他看來確實是給了劉家麵子,不至於讓劉家臉上太過難堪。
他不由抱了抱拳才轉身離開,讓他給好臉色自然不可能,這種上門打臉的事本身就讓他很難堪,又豈是一點麵子能抹除的。
可惜現在形勢有變,家族絕不會為了幾個支脈家奴和方塵翻臉,他就算不爽也得忍著。之前謀劃失敗,他就遭了訓斥,之所以還能留在扶餘,是因為周天還活著,仍有著一線成功的可能。
雖說孫魏兩家插手後,周天的價值已大不如前,但卻已成了劉家最好選擇。
羅猛眨了眨眼,他記得先前幫主隻打算把幾人趕出縣城的,現在卻斬了右臂,幾人還感恩戴德,要是知道最初打算,幾人不知會作何感想?
方塵看著重新關上的大門,輕笑一聲,踩了玉陽武館,敲打了鐵山劉家,還順帶給了郡城劉家一巴掌,真是超額完成計劃。
此事過後,想必扶餘再無幾人敢忤逆他方某人之意。
至於郡城劉家的反應,他根本沒在意,此事結束,他就會去海中閉關,待出來後就是先天強者,到時劉家再不爽也得憋回去。
還有這幾人,若安份在鋪裏老實等著就算了,他亦不願多傷本縣之人。可偏偏沾上郡城劉家,若不取些零件見見血,豈不顯得虎頭蛇尾,讓人以為自己怕了劉家?
不過這樣更好,沒了右臂功夫就廢了大半,以後就能安份在家摟婆娘生孩子,反正第五肢健在,絲毫不會影響人口增漲大計。
……
行動結束,連收獲都來沒有清點,所有高層就按計劃躲進了監天司相鄰院子,下麵幫眾也分散藏於民中,唯有各店鋪產業還正常運轉。
但這些產業周圍,也有大量衙役來回巡邏,這些衙役雖然擋不住周天,卻可以做個見證人。
縣裏的行檔產業都是官府商稅來源,官府可管可不管,說是幫派爭鬥沒錯,但擾亂治安、破壞稅收同樣沒毛病,‘官’字兩張口全看怎麽說。
有這些衙役在,周天若敢打砸產業,縣尊就有足夠借口把他抓進牢裏住上幾天,到時先天強者的臉麵都要丟得一幹二淨。若是屠戮各產業人員那更好,直接宰了幹淨利落。
這就是與官府勾結的好處,赤裸裸的偏幫,你還一點脾氣都沒有。
收尾後,方塵和魏長青打了聲招呼,就悄然離開了院子,但他並沒直接離開,而是躲在附近民居觀察院子的動靜,他當然不會把自己人的安危都寄托在監天司和魏長青身上。
扶餘四門解封後,不少快馬就從北門奔出,其中一匹,離城一段距離就扭頭向西而去。
‘轟’
一棵腰粗大樹被掌劈而斷,狠狠砸在地上,周天立於一旁怒火滔天,須發皆張,“方塵!老夫與你不死不休!”說完狂奔下山,到鐵山劉家借了快馬,就向縣城飛馳而去。
‘轟’
“方塵!給老夫滾出來!”周天進入縣城直奔威海幫總堂,一腳崩碎大門高聲咆哮,聲音浩浩蕩蕩,近半個縣城都能聽到。
“周天來了!”不少人聞聲看向總堂方向,猜測方塵會如何應對,他既然敢動手,那自然做好了準備。
也有人露出看戲之色,恨不得雙方拚得兩敗俱傷,甚至全死了才好,不管是方半城還是先天強者,對他們壓力都太大了,隻有全死了他們才能放開手腳。
劉鴻煊聽到聲音,先是眼睛一亮,露出一絲希冀,但很快又喪氣的搖了搖頭,有魏長青在,周天注定要無功而返。
周天吼聲讓半個縣城人心浮動,心思各異,方塵在權貴區附近卻是聽不到吼聲,但也第一時間得到了周天入城的消息,嘴角淡淡一笑,來吧,希望你能粗暴點才好。
周天在總堂橫衝直撞,瘋狂轉了幾圈,結果別說方塵和幫眾,就是一個家奴都沒見到,讓他一口氣憋在心裏,差點沒氣死。
但這也讓他稍稍冷靜下來,深吸了口氣,很快調整了心態,目光森寒的掃視總堂一眼,便徑直離開總堂向扶搖幫而去。
進了扶搖幫大門,周天就看到了愛徒和一眾弟子屍體,他緩緩走過去蹲下,替愛徒合上眼睛,臉上露出幾分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