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鵬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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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高中畢業之後就到了鵬城,她沒上大學。當時在上大學這件事,還搞到與她媽媽鬧僵了。
在我和阿貞去荔枝公園約會的第二天,雪兒與她媽媽,也來到了鵬城沙埔頭。
雪兒為了我,寧願放棄上大學,說自己今後完全能養活自已,不用爸媽擔心。況且當時她舅舅也正籌備在珠海建分廠,所以也希望雪兒出來寫字樓幫忙,珠海分廠建成後,會派她到珠海,加上我在這裏,因此雪兒很堅決地,選擇了放棄上大學。
——事情也是可能因我而起。
雪兒她們到的那個晚上,我還在公司加班,在畫一批香港女式時裝電腦繡花的裝飾圖案。雪兒到我工作的地方找我,這晚隻有我一個人加班,公司空無一人。我一見雪兒,立即把她擁入我懷裏,撫摸著她的秀發,然後將她抱得緊緊地,我與她深情地接吻著。雪兒也緊緊抱著我,此刻我們倆人都心跳加劇,我們已經太長時間沒見麵了,我讓她坐我大腿上,讓我摟著她。一陣熱吻之後,我問她:怎麽忽然都來了?雪兒說她舅舅好像是有什麽事與她媽媽和姨媽商量,她也不大明白,不過雪兒說,主要是她媽媽不放心她到鵬城,也跟著來的。
一番溫柔過後,雪兒離開我懷裏,站了起來,兩個人臉都熱得火燙一樣,泛著紅光,心裏卻都是像吃了蜜兒美美的甜。
我一邊收拾著收工,然後帶雪兒出去街邊吃宵夜。
南粵人有吃宵夜的習慣,街邊的大排檔,一到晚上,生意還真是熱鬧。離我們宿舍不遠的一間大排檔,是一對小夫妻開的,還是我們海陽縣的老鄉。他們隻做晚上的生意,宵夜為主,炒田螺、炒河粉、沙鍋粥、燒烤的都做,從晚飯開始,一直做到明早。時間長,特別累人的生意,特別是到了大冬天,更加辛苦了。但生意很好,因為價錢比較便宜,又好吃,很有潮菜特色。小夫妻也不怕累不怕苦,因此也生活得,很是自由快樂。
我和雪兒坐下後,要了一碟田螺和一份炒河粉,兩瓶美尼達汽水,兩個人便準備坐下來吃了。就覺不遠處,一擺地攤賣桔子的老婦人,一直注視著雪兒,雪兒被看得不好思。我倆便走過去,雪兒買了兩斤桔子,說等一下帶回家,給媽媽姨媽她們吃。老婦人便感激著猛誇雪兒漂亮,說什麽雪兒長得:嫦娥臉型菩薩心,簡直就是七仙女下凡之類,說長這麽大年紀,未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孩等等等等的話。說哪個後生娶了,真是三生有幸。誇得雪兒不好意思,臉兒紅紅的。我聽得心裏就像吃了老婦人的桔子一樣甜!
我們開始邊吃邊聊了,我剝了個桔子喂雪兒吃,問她:“甜嗎?”雪兒說:“甜,特別是你喂的,不甜也是甜。來,瀚哲,你也吃一塊桔子,真的是很甜。”雪兒也喂了我一塊,遠處賣桔子的老婦人就朝我們笑,對我豎起了大拇指。我也開心地笑了,我看雪兒,雪兒的臉上就像開滿了花一樣,開心甜蜜寫在臉上。穿著一身素黃色喬祺連衣裙的雪兒,笑得十分嫵媚甜美,我看著她,心裏暖暖的。
我注視著眼前的雪兒,心裏想:如果雪兒這麽美的人兒,真的天天陪伴在我的身邊,這也是一種幸福!
雪兒說我來鵬城後,第一次寫信給她時,寄到學校裏,第一封信就送在學校傳達室,這封信讓她尷尬了好一陣子。
那個年代,一個高中生與外界有書信往來的,並不多。少見多怪且大部分都是來自農村的同學們,特別的好奇,同宿舍的姑娘們,就開始議論是誰寫的信?是男的還是女的?是否是哪一位男同學,寫給雪兒的情信?但注意到郵截後就否決了是學校的同學。有個別同學,甚至還說偷拿拆來看。辦公室的老師們和班主任老師,也耐不住,老去傳達室對著信封上麵那幾個字端詳,仿佛要從“雪兒小姐玉展”這幾個字裏,找出答案。因為這“小姐”稱呼二字,在當時很覺新鮮。男同學也是喜歡從字的書寫狀態,漂亮程度猜寫信的人,是男是女?班主任更是對雪兒說:自己研究了多年邵康節的梅花易數預測,從字的筆劃、形態推算,得到的卦象是,這個人前途不可限量雲雲!唉,一封普通的信,就把雪兒在學校裏,推到風口浪尖。弄得她羞愧好長時間,好像做錯事一樣,見到同學都把頭低低地加快腳步跑。還好,小燕最後陪著她,去領了信回來,當然,小燕還是猜到是我寄的。
也許,那時的心裏壓力,開始導致雪兒學習成績更加下降得厲害。也許?
…………
“你就是個壞人!”雪兒嬌嗔地說。
“是很壞。”我邊給雪兒碗裏夾河粉邊說著,還很真誠的樣子。
我們說後都開心地笑了。
雪兒看看我,然後又說:“瀚哲,我想到鵬城來行嗎?我不想上大學,偏科很厲害,英語數學總考不好,我估計考不上好的大學,如果讀個中專也沒啥意思。你認為?瀚哲。”
“你媽會把我恨死!她肯定會認為是我勾引你,造成你不讀書的。”
我沒正麵回答雪兒的問題,我首先考慮的是雪兒她媽,這一關怎麽過?雪兒如果真的不讀書了,她媽會很傷心。一向望女成龍的一個民辦老師,自己沒實現上大學,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女兒能考上大學,可光宗耀祖,為自己臉上爭光。她爸倒是開通的人,加上我當過他的助手,他也知道我的人品以及思想抱負。所以雪兒她爸爸,也不大反對雪兒與我好。
但是,雪兒家裏,是她媽說了算,現在又都跑鵬城來,不知商量何事來著?也許是想借雪兒的舅舅這裏,又把我與雪兒分開?而且在她們家族裏,雪兒她媽還是大姐大,原來讀書成績也一直很好,當年自己沒上大學,就是為了弟、妹能好好讀書,考上個大學中專。所以自己放棄繼續讀書,主動出來工作,目的就是讓妹妹弟弟能上大學。可妹妹弟弟,卻辜負了姐姐的期望!弟弟跟著人家逃港,阿貞她媽媽,也因為其他原因去了海豐,把雪兒媽媽的一番心意,給浪費了。
這些情況雪兒不一定很清楚?是雪兒她爸,無意聊起雪兒的學習成績後,不知是否有意與我說的。所以我想:雪兒高中後不上大學這件事,夠麻煩的。
也許雪兒來了,反而會使我們真正的分開?因為我的預感告訴我。如果平時這樣維持,雪兒繼續讀書,她媽也就希望我們慢慢自然分開,她反對的力度,就沒那麽強烈。而雪兒不想再上學,她媽肯定會遷怒於我,我感覺會有事發生。
“你在想什麽?呆呆的,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壞蛋。”
雪兒說到壞蛋兩字,就看著我笑。她的笑特別好看,讓我百看不厭!齊齊整整的雪白牙齒,很是漂亮。我從心裏讚歎:多漂亮的雪兒啊,和阿貞一樣,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本來她們倆的媽媽,都長的相當的漂亮,就算是四十多快五十的女人,還風韻猶存,依然美麗!而雪兒與阿貞,正是女人最美麗,最有青春魅力的年齡段,那真的是花中仙子,無比靚麗!
我的私心會決定雪兒的選擇,如果到了大學,不用說,如花似玉的雪兒,氣質又這麽好!肯定追求者眾,將來雪兒,就不一定是我的了。我也真希望能與雪兒在一起,更希望她來了,可以讓我更安心地工作。想到這,我對雪兒說:
“我也讚成你出來,這是全國最開放的地方,是實現夢想的地方,當然,主要是因為有我在這裏,我記得你說過,無論我走到哪裏?你就會跟著去那。是嗎?雪兒。”
“你這壞蛋,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不理你了。”雪兒臉兒紅紅的,有點小女孩的羞澀狀,她故意轉過頭去,一看就知道她心裏,肯定又開心又糾結的模樣。我看她的窘相,就假裝嚇她對她說:“你如果不來看著我,有可能我會被別的女孩搶去了嗬。你知道嗎?我換了的衣服,放宿舍外麵洗衣台上泡,就經常有女孩,搶著幫我洗,你怕嗎?”我說完,還動情去拉雪兒的手。
雪兒用一隻手,死勁地往我大腿一擰說:
“你敢?我叫大舅炒你魷魚。看你還敢對別的女孩,想入非非。”
“痛,雪兒,你這麽狠心,痛。”我裝做很痛的樣子,然後拉著她的那隻手也抽了出來,輕輕地打了一下她的小屁股,便溫柔地愛撫著她烏黑的秀發。兩人打情罵俏的小動作,讓遠心賣桔子那老婦人也眼直直地看著,她對我倆笑著。雪兒也很溫順地把頭往我肩膀⊥靠,一副小鳥伊人般的。我邊撫摸雪兒的秀發,邊溫馨地對她說:“雪兒真美!”這是我發自內心的讚歎,是有感而發的。雪兒便抬起頭看著我,含情脈脈地臉紅。
遠處賣桔子的老婦人,眼光一直往這邊注視著,她將雙手的大拇指,豎得高高的,臉上一直微笑,仿佛我們這兩人就是她的女兒或者她兒子,婦人臉上也寫滿歡喜,她為我們開心。
我關心的愛撫,也令雪兒心裏甜滋滋的,她依偎著我,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我有感而發,對雪兒說:“我瀚哲前世修來,今生有了雪兒,怎麽可能會喜歡上別的女孩呢?誰都沒辦法在我心裏,替代雪兒你!雪兒,一生一世!雪兒,一生!我用一生!也許還不夠愛你雪兒一個人。”
“活該!誰叫你對我不好,你真的不會對別的女孩好?誰搶著給你洗衣服啦?阿貞?丹丹?或者是其他女工?”雪兒口裏雖這麽說,但心裏是美美的,說活該這二字,她還帶著笑呢,我也心花怒放了。
雪兒也凝視著我,用她溫潤軟綿綿的小手,撫摸著我剛才被她擰的大腿那個位置,看著我關心地問:“真痛嗎?就知道你會使壞,聽到你這些話,真讓人把心給偷了,我的心幾年前就給你偷了去了!”
雪兒說這句話時,後麵把聲音壓得很低,她低著頭不敢看我,臉上泛上一層紅光,將她自己心中此刻的甜蜜,盡情地煥發出來,傾瀉在臉上。
這時做小炒的小老板娘,過來給我們添茶,雪兒便不好意思再依偎著我,小老板娘添完茶後,問我們還要不要加點其它什麽菜?雪兒回答說不用。
我雙手緊緊地抓著雪兒的手,特別認真地、深情地注視著她,我對雪兒說:“雪兒,我這一生能給你的,也許隻有我對你的心!我會用一生來愛你,無論走到哪裏,無論任何時候,你雪兒永遠在我心裏惦記著呢!雪兒,我愛你。”
“這樣就夠了,我相信你,你今後不要辜負我對你的心就行。反正無論如何,一直以來,我的心裏隻有你一人!那怕將來你不要我了,我的心裏,還是隻愛你一人,至死不渝!‘幾回明月夜,飛夢到郎邊’。”雪兒也正視著我說,她最後念這兩句詩時,臉上更紅了。她又鼓勵我說:“瀚哲,我相信你今後,肯定絕對能有發光之日!一定能出人頭地。”
雪兒的話讓我心裏感到一股暖流,傾刻流遍全身!我能有這樣一位不嫌棄我一貧如洗,在我背後一心一意支持我,扶持著我、站得高看得遠的雪兒。我真的是前世修來,三生有幸!她為了我毫無保留,全力給我做堅強後盾,給我力量,寧願放棄自己的學業,這是何等的愛我!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能有這樣的心,用這樣的行動,來支持她的男朋友,放棄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冒著讓家裏人及外界的不理解,這是何等偉大!她是這樣的讓我感動,讓我刻骨銘心!我又抓緊她的手,我對雪兒說:
“雪兒,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有雪兒,夫複何求!雪兒,但求一生一世咱倆永遠在一起。長相知,不相離!雪兒,我真沒辦法用言語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我感動得快流淚。
“那,我就留下來了。”
“好啊!我與雪兒又能朝夕相處了。我就怕你媽會把我們拆了。”我說這句話時,心裏又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雪兒說:“沒事,有我舅舅呢,我舅舅喜歡你,我舅舅最聽我的。”
“那就好。”我這好字還沒說出口,忽然覺不遠處,阿貞正慢慢地朝我們走來了,我心裏一下子怦怦直跳,驟然緊張得心慌起來:
不知阿貞是不是有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