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瀚欣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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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是個壞人!你既然已經要與佳玲結婚,你還去找雪兒幹什麽?你這不是害了雪兒嗎?你啊!”燕子聽到這裏,也忍不住打斷我的話。
    大牛也善於察言觀色,他說:“咱雪兒就讓你給……你這家夥就真不是人,你結婚就結婚,你還去珠海幹嘛,你心裏根本就想著怎麽害著雪兒,你讓她還怎麽嫁人?”
    大牛說完又喝了杯酒,頭不停地搖,口裏一直說著:“壞蛋,壞蛋”。 大牛說後,又一次摸了自己的光頭,臉上一臉苦相,眼晴不時打量著我,看小燕的反應,他再點然了一根煙,邊吸煙邊摸著光頭。
    小燕接著說:“雪兒原來是咱們班裏的女神,每個同學都關心她。可是讓你,讓你這大壞蛋給害的。這二十年來,那個同學都不聯係了,封閉自己,她是在心裏懺悔自己,她錯愛了你,這種苦,誰能理解她啊!誰又能懂得?一個女人死心踏地愛一個男人,而且從初中就愛上你,愛得死去活來,頂住她媽的壓力和外麵的誘惑,更有甚者,還有了孩子。這是一種多麽偉大堅貞的愛啊!這份堅守,這份摯愛,不是任何女性都能夠做到的!可是你,始亂終棄!而且到了後來,她生下瀚欣後,更要麵對所有的親人,社會上的人,你讓她怎麽過日子?就連自己孩子她爸,她都沒法向人解釋,這種苦受的!隻有雪兒自己知道,唉!難怪些年來,她一直把自己封閉起來!這就可以理解了!唉呀,你啊!瀚哲,你看雪兒把瀚欣培養得如此優秀,這要承受多少苦難折磨啊!那種孤獨寂寞,那種愛的念想,那種別離和親情缺失,都是你給造成的,而你,卻不知在哪裏?在別人家的溫柔鄉?唉!這情為何物?!”
    燕子說後看著我陷入了深思。
    大牛說:“是啊,不知內情的人,肯定會想,雪兒沒有男朋友,沒有結婚,她怎麽會有小孩呢?你真是把她害苦了!瀚哲,我就弄不懂?你難道從那天早上,讓雪兒媽媽趕出來後,你就一直沒再見過雪兒了嗎?如果是這樣,那雪兒也真足夠強大!不,足夠是偉大!我佩服她,她忍受著多少委屈,多少冷眼與嘲笑,把你的瀚欣培養得出類拔萃!她的心理太強大了!強大得讓人肅然起敬!我為有她這樣的同學感到驕傲。”
    燕子一臉苦笑,她的表情很難描述,做為女性,又都是同學,她能怎麽說呢?她看看大牛,至今還單身在等著她,也覺得坐在對麵這個男人,實在是有點可憐,有點可敬,但燕子感覺不到可愛。她想:大牛這方麵有點像雪兒,心裏麵隻愛著她一個人,所以大牛最後的話,也好像有點是在說給她聽。
    我這時接大牛的話說:“是的,大牛,我從那一天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雪兒了,己經足足二十年有多了,而且也沒有任何信息。所以,我暑假在龍禪寺見到瀚欣時,才隱約覺得,瀚欣可能是雪兒的女兒了?但當時我也不敢確認,瀚欣與我有直接關係。在未見到雪兒之前,或者雪兒沒親口對我說之前,我是不可能這樣就認了瀚欣的。”
    小燕若有所思說:“瀚欣,瀚心!你難道還不明白雪兒的心,瀚哲。”燕子說後兩眼直看著我,又說:“是什麽原因,讓你不想辦法再去見雪兒?雪兒不像她媽媽,她的心裏隻有你,瀚哲,你怎麽能夠這麽狠心,不再見她呢?那怕過個一、兩年,也可去找她,也不至於這樣啊!我真弄不明白?”
    大牛又開始死命地抽煙,把燕子嗆得直咳嗽,他一點都不考慮到在燕子這屋子裏,整潔的環境和素雅的氣氛中不適合,也不考慮燕子和我的感受。我看著這粗魯的大牛說:
    “少抽著,照顧一下燕子。”
    大牛就臉紅地趕緊把煙給滅了說:“對不起,對不起。”
    燕子說:“就改不了粗魯!”
    我對著燕子說:“唉!怎麽說呢?太多太多的原因吧?這都是我的錯。” 我不太願在燕子和大牛麵前,道出我受到更大的打擊……
    “那肯定是你的錯!難道是雪兒的錯不成?你這家夥,就會害人!”大牛憤憤不平地說。
    燕子女人天生的細膩,與大牛這大老粗就不一樣,燕子說:“這中間,我看是不是又出了什麽狀況?或者,你結婚後出了什麽狀況是吧?你可是跟雪兒一樣,任何同學都沒聯係,後來也不知道你去哪?最近兩年才聽說你在BJ畫畫呢。”
    “是嗎?瀚哲。”大牛問。
    “唉,說來話長,都是傷心的事,我現在不想再提,也沒什麽好說。”我說完看了看小燕,小燕理解地點了點頭。她內心肯定懂得,我不想讓大牛這粗人知道太多我的事,因為涉及到瀚欣,我必須盡一切可能,不要傷害瀚欣和雪兒,有機會我一定會與她聊聊。
    大牛說:“你就說說吧,我想聽。”
    我有意岔開話題,問大牛:“你突然來廣州幹什麽?是不是想……”
    “是啊,想你啊,知道你在廣州啊,不是嗎?來看你還不行啊?”大牛理直氣壯地說,說後還看著小燕。這家夥還真是有急才,看來這文化站長也不是白當,他明明知道我說的是小燕,讓他給圓場過去了。
    小燕解釋說:“我在考慮調回咱們市日報社去,市委宣傳部長親自找了我,說市日報社那邊缺個主編,讓我回去幫忙,我也在考慮,大牛是專為這事而來的,來做說客的。”
    我說:“這不錯,燕子,這又可以照顧你媽,還有……一舉兩得。”
    大牛說:“我也這麽說。”
    小燕看著大牛,不語。
    這時桌上小燕的電話響了,是瀚欣打過來的,她說想過來小燕這裏,聊聊下午見我的事。大牛一聽就高興,說好,要見見雪兒的女兒,還說什麽見證這父女相認的過程。小燕就對他瞪眼,說:“你趕快回酒店去,瀚哲也回去,免得我幹女兒來了尷尬,嚇著她。你們都快點回去,去,去,去。”
    在燕子的驅趕下,我與大牛隻得一同從小燕家裏出來。
    小燕剛收拾好餐桌,瀚欣就到來,她手上還提著一袋水果。她一進門,見小燕還在廚房洗盤碗,便立即走過去幫忙。小燕誇瀚欣懂事,並吩咐瀚欣,今後來不要買水果,這裏就有如她的家,隨時都歡迎瀚欣來。
    瀚欣也開心笑著說,燕子阿姨就像自己的親媽,到了這裏,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幸福感滿滿的。
    兩個人在廚房邊弄盤碗邊聊開了,小燕首先問:“見過鍾老師了?”
    瀚欣說:“是的,下午剛見,鍾老師人很好,我求她收我為徒呢。他送了一對純正青田峰門青印章給我。看得出,他也很關心我,但我覺得拿他的禮物,很是過意不去。我媽說,在外麵不要隨便要人家的東西,但鍾老師說我用得上,而且還幫我刻好了名字的,一枚白文刻了姓,一枚朱文刻了名。她說已經刻上我的姓名,當然就是我的了,他這一說,我也隻得拿了。心裏就滿滿的感激他!”
    “既然他有心給你,你就拿吧,鍾老師關心你也很正常,他是我的同學,也是你媽媽的同學,對同學的女兒關心,也可以理解,況且,你也是畫畫的,印章真的是用得著。”
    這時兩個人把洗好的盤碗擦幹,放進消毒碗拒,便一同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之後,燕子給瀚欣倒了杯水,瀚欣雙手接過後,說了聲謝謝,便又旁敲側擊地說:
    “燕子阿姨,我在想:鍾老師會不會與我媽,有更深一層的關係呢?我是指有別於同學關係的另一層關係。不然為什麽我在BJ,見鍾老師第一次那晚,我與我媽通電話,無意提起,我媽就緊張,說在外不要亂與生人交流,外麵的壞人多。還騙我說我姥爺病了,要我第二天立即提前回家。本來我是想好第二天去見鍾老師的,也隻能不敢去。我到今天還納悶,難道我媽與他有不尋常的關係?”
    瀚欣說完,小燕打量著瀚欣,感覺眼前這小女孩,比同齡人成熟很多,聰明伶俐,她遲早會把自己的心結解開,就笑著問瀚欣:
    “你是不是發現什麽蛛絲馬跡了?你媽和你姥姥,是怎麽對你說你爸的?”
    “她們原來一直說我爸死了,但我就是不相信,如果我爸真死了,那肯定要有遺物牌位什麽的,但我偷偷搜遍整個家裏,卻沒有發現。倒是見我媽晚上經常對一本綠皮舊日記,暗暗地垂淚。我覺得,那本日記肯定和我爸有關係的,我也相信,我爸不是死了。”
    “不要想太多,你媽媽的事,我也不是太清楚,這個疑問你隻能去問你媽,關於你爸的,除了你媽,你爸,你姥姥,和你姥爺,我估計誰也不清楚,你不如想想辦法去問問,這四位之中的任何一位,那肯定就清楚了。”
    小燕把球又給踢回給瀚欣。
    “對啊,我怎麽那麽笨,我應該從我姥爺那裏去問,他最疼我,何況我已經長這麽大了,也該讓我知道啊,就算我爸死了,也要讓我明白啊。謝謝小燕阿姨!不過,從這兩次接觸鍾老師,我見他對我,就像對自己的兒女一樣,我心裏不知怎麽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鍾老師會不會與我有關係?我媽說我畫畫有基因,而鍾老師又是畫畫的。在BJ第一次見到鍾老師時,與他一同寫生的兩位老師,說我長得像鍾老師,還說我站在鍾老師身邊,簡直就是父女,說我一雙眼最像鍾老師,我回去一照鏡子,也覺得蠻像的。另外,從第一次見到鍾老師,就好像一見如故,仿佛似曾相見,他的身上總有一種吸引著我的親和力!我見到他,就願意把心裏所有的事對他傾訴。燕子阿姨,鍾老師會不會就是我爸呢?你告訴我好嗎?”
    瀚欣這一席話,讓燕子聽後,真是百感交集!她看了看瀚欣,心裏想:也真苦了這孩子。但她的身世,隻能等她媽媽自己給她說,其他人沒可能亂下結論。而這小女孩這麽聰明,還是讓她早點回去,免得她越提的問題越多,越難回答,難免說錯了話。便說:“我真的不知道,你最好從你姥爺入手,時間不早了,大學城也遠,你還是早點回去吧,我也要審稿了,不能太晚,回去吧,欣欣。”
    “對對,我慢慢想辦法把姥爺,鍾老師,我媽都誆到廣州來,他們一見麵,就什麽都弄明白了,謝謝!謝謝燕子阿姨點破!我就說嘛,燕子阿姨最疼我呢。好吧,我回了,您早點休息,晚安。”瀚欣說後,微笑著別了小燕回學校。
    瀚欣來小燕家之後,小燕與瀚欣的情況和對話,是我與大牛回到住處後,小燕打電話給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