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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溪一下子就驚醒了。醒來之後,自己覺得這夢境十分好笑。
“仙尊,你醒了?”一道微微喑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宋溪這才是驚得險些跳起來,幾乎懷疑還在夢中。
觸目可及,是一個巨大的山洞,陰冷潮濕。宋溪感覺到身邊有人,但卻看不見他,立時警惕起來:“誰?出來!”同時調動自身仙靈力,卻發現丹田如塞泥牛,識海一片渾噩,氣濁而四肢無力,完完全全如一個普通人般。哦,還是一個重傷在身的普通人。
那聲音又道:“仙尊,我是李寒覺。”
李寒覺?
宋溪想起來了,李寒覺——此次仙魔橋之行修為最高的弟子;蓬萊島領頭探路的弟子;玉書鎮紙下,配合顧一葉將她引誘過去,令她不能及時發現和阻止顧一葉的那個弟子……也是當初蓬萊島上,率眾弟子組成千絲萬縷劍陣與她對抗的那個青年弟子。
宋溪背上的汗毛都炸了起來,麵上不動聲色地冷冷道:“是你。你躲起來幹什麽?”
李寒覺遲疑道:“仙尊……你看不見?弟子就在仙尊身邊啊。”
他的聲音的確就響在耳畔,但人卻連半根頭發絲也不見。
李寒覺似乎怕她誤會,聲音有點急:“弟子對天發誓……”
宋溪戒備著他,冷道:“別一口一個‘弟子’,你並非我雲霧山的弟子,我也不是你蓬萊島的仙長。”踉蹌起身,往洞外走去。洞外鬱鬱蔥蔥,古木環繞,景色極為陌生。
那聲音依然跟在她耳邊:“仙尊請聽我解釋。顧師叔當時給我傳音,我以為他看出了什麽不妥,哪裏知道……”他澀聲道,“師叔他竟會放出玲瓏十二象。”宋溪沒有說話。李寒覺默了一會兒,又道:“其實我也剛醒來不久,為何此處灰蒙蒙一片,什麽也沒有?”
宋溪微微一愣。
李寒覺道:“也不知這是什麽地方,咱們要如何出去。”
宋溪道:“你說顧一葉所謀之事,你全不知情?”
李寒覺道:“弟子聽顧師叔吩咐行事,卻鑄成大錯,心內萬分愧歉。拚死保護師弟師妹,卻人微力弱,多虧仙尊出手相助,否則恐怕弟子已屍骨無存了。隻是其他同道……”
二人正說著話,林中忽然竄出一隻類虎巨獸,張開血盆大口朝宋溪撲來。那巨獸撲到她麵前,口中腥臭之氣熏人,宋溪勉力往旁邊一滾,肩上被撕咬掉一塊皮肉。
兩聲痛哼幾乎同時響起。巨獸再向宋溪咬來,宋溪一邊竭力躲避,一邊喊道:“我為正中,乾位三步,刺!”
巨獸脖子上一道劍傷,血流如注。宋溪喊道:“高二寸,再刺!”
巨獸要害處再添一傷,比剛才更深,停止掙紮。
李寒覺喘了幾口粗氣,驚疑不定地問:“剛才那是……?”
宋溪道:“一隻模樣類虎的猛獸。”說到這裏,苦笑了笑,如今連隻普通的野獸都奈何不了,險些做了它盤中餐。
李寒覺沉默許久:“為什麽我看不見?”
宋溪道:“若我沒有猜錯,這裏是‘碧落黃泉’。”
李寒覺重複道:“碧落黃泉?”宋溪先問:“你修為還在麽?”李寒覺道:“不在了。不過身法力氣倒還勉強,也許和凡間武夫仿佛。”宋溪心道:“這倒是比我的境況好多了。”
宋溪與他解釋:“上窮碧落,下窮黃泉。我不見你,你不見除我諸物。傷在我身,亦如在你身。”
李寒覺沉吟道:“那若是我受傷了呢?”他方才摸到了巨獸的皮毛,證明他和巨獸隻是互相看不見,卻是能有身體接觸的,若是被咬到,應該也會受傷。
宋溪勾了勾唇角:“我在‘碧落’,你在‘黃泉’。你不會輕易受傷,但若受傷,也不會反應到我身上。這個空間類似幻境,向來隻有兩個人同時進才能進得來,我們倒是誤打誤撞。”正因為這一點,她才敢據實以告。她雖然還不信任李寒覺,但需要和他合作。
宋溪退回洞口,倚著牆壁休息,忽聽李寒覺道:“仙尊你的傷……”
宋溪肩頭一處深可見骨的牙印,血肉模糊,身上所有的儲物空間都動用不了,她隻能用手帕匆匆包紮了一下,血沒完全止住,淅淅瀝瀝濕透半邊臂膀:“還好。”她苦笑了笑,“你包紮傷口的技術一定比我好得多吧?”
李寒覺赧顏:“我也不怎麽樣……”
宋溪想:也是,都是從小在仙門修道的人,天資出眾,沒吃過什麽苦,哪裏有用原始法子處理這種外傷的經驗。
李寒覺道:“……也隻比仙尊你強上兩分罷了。”
宋溪默了默,忍不住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包紮的,覺得確實不成個樣子,用牙齒和右手調整了一下。“那你自己的傷口可要包紮好了。”
李寒覺道:“我隻是痛得厲害,也有失血眩暈的感覺,倒不見傷口。而且從一開始的劇痛難忍,慢慢倒是好很多了。幸好如此,否則隻怕行動都會受影響。”
宋溪用完好的右手撐起身:“原來如此。從這裏出去後,咱們就可以將古籍上對碧落黃泉的記載修補完善了,也算有所得益。”如李寒覺所言,實在是痛得厲害,宋溪說話間中氣不足,慢慢往前走。
素衣染血,發髻散亂,眼波卻依舊沉靜,好像知道他沒跟上來,嘶著氣說:“你跟在我左側半步的位置,我是你的眼,你是我的刀。”
山林古木參天,看不出有人生活的痕跡,倒是各種毒蛇猛獸一撥接著一撥,好在二人有了經驗,配合也漸漸默契,打死的野獸漸多,倒是並未再受傷。宋溪臉白如紙,右手抱著左肩,卻還有精神調侃道:“你的‘武功’還挺厲害的嘛。”
李寒覺:“不能跟真正的武林高手比,就是力氣大點,反應快一點。”
言罷又道:“仙尊,這樣下去不行,你的傷還沒收口。”聲音中滿是擔憂焦慮。
宋溪低頭看了看肩頭和手帕粘在了一起的傷處,無奈:“碧落黃泉的東西長得都怪模怪樣的,我也認不得哪個是療傷的草藥。算啦,這傷暫時不打緊。咱們得想辦法出去。如果這裏是幻境,怎麽才能算過關……”正說著話,忽然神情一肅,低聲道:“有人來了。”
來的是一個樵夫。
李寒覺聲音一下子發緊:“仙尊,是不是有古怪?”
當然有古怪。這幾天,他們在山穀裏走來走去,宋溪愣是沒看出有人生活的痕跡來。這個樵夫卻像憑空冒出來的。宋溪腦子裏莫名冒出《聊齋誌異》來。
那樵夫是個壯年男子,著粗布短衣,膚色古銅,方臉短須,頭上包著布巾,背著大簍子,腳下沒有山路,就踩著半人高的野草、稀泥、碎石塊,一手揮著把斧子,哼著不知名的山歌。
他走得不慢不快,眼看要從宋溪麵前過去,宋溪喊道:“這位……大哥。”
樵夫轉過臉來,指了指自己:“你叫我啊?”
宋溪點了點頭:“我誤入此處,不知怎樣出去?煩請大哥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