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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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嗚咽咽的聲音在空曠的天地間傳得很遠,悠遠地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低低的傾訴又像是在耳邊呢喃。秦青桐垂著眼眸等待著這群白色生靈傾訴,傾訴它們的過往,傾訴它們的現在,傾訴它們的將來和濃濃的迷茫。
秦青桐看著掌心裏的語心花,心下同樣茫然。她無法告訴它們路在何方,也無法給予它們任何承諾。它們親近她也不是要做什麽,也不是有什麽要求要要求她,而是她在茫茫然的天地間陰差陽錯地走到了它們中間。
它們欣喜她這個身帶靈契的生靈的到來,它們跟她告別之後,也終將朝著這片大***散開,也將去追逐它們的將來。
它們是天地孕育的第一批生者的亡靈,卻也不是最後一批。在天地沒有平靜下來之前,這些白色生靈會源源不斷地從天地間來又從天地間離去。
至於它們的使命……秦青桐除去長長的歎息也就隻剩下無可奈何。天地間的生靈每一個都有生存的權力,這些白色的生靈隻是利用生靈的天性,不停地引誘他們的貪戀,至直徹底釋放出來,將屠刀落在它們身上的時候也就落到了他們的身上。
它們將得到天地的嘉許從而重獲新生,他們將在沉淪中徹底迷失,至直消散在天地間。
當然天地既殘忍也仁慈,不論是它們還是他們都留有生機,若能堪破沉淪,自然也能重獲新生。
柔弱的天色生靈天然的就會激起生靈淩虐的惡念,秦青桐心生不忍,卻也明白自己無可奈何。不論是阻止這些白色生靈,還是勸阻那些可能傷害它們的其他生靈都不是她能做的。她能做的隻是看著它們離去,盡可能多的囑托自己的族人們不要做有違天性的事。
鮫人的天性可以幫助他們規避太多太多的劫難,秦青桐想想既覺得欣慰又覺得好氣。
彼此交流完,秦青桐注視著那些即將遠行的白色生靈,既願它們能得償所願,也願少有生靈傷害它們。畢竟這世上啊,哪有沒有風險的事?
目送著大部分的白色生靈向四方奔去,秦青桐取出萬景鏡,劃拉著珠淚城的地圖,總算是找到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原來女嬌真的偏愛著每一個鮫人,可惜她隻能辜負它的好意,她注定要踏上那危險重重的道路。
秦青桐知道她想見的人在珠淚城肯定可以見得到,在鮫人的腹地她有的是辦法可以直達珠淚城,但是她不僅僅隻有自己。她不敢冒險,隻能走那條或許可以稱為被二長老規劃好的安全之路,哪怕一路上周折繁多。
秦青桐將萬景鏡收了起來,有的東西當時隻道是尋常,如今再回首卻是件件錐心。
秦青桐給秦青溪喂了一些祝餘丹,看著柳青嗣出了會兒神,調息下自己有些紊亂的靈力。將易攬垣抱起,帶著她的爹爹和弟弟繼續往下一程路走去。隻是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粗枝大葉,她將自己所想到所擁有可以防禦的法寶都用到了飛舟之上。至於她自己則是隻是淺淺的隻挑了幾件合適自己的,畢竟那飛舟之上才是她的全部。
在陣法中轉折,順著規劃好的路朝著她想要去的目的地一往無前。
二長老之所以敢讓秦青桐這樣一個幾乎毫無自保之力的小崽子獨自上路。除了她現在確實走不開之外,便是她相信在鮫人族的腹地,在秦青桐姐弟完全隱於鮫人宮根本不可能有生靈能在她們身上動什麽手腳趁天地大劫之時有機會悄然出手。
至於那些依附於鮫人族的其他生靈,在二長老為秦青桐選擇的這條路裏則是根本不可能出現。至於這個中緣由自然是知者自知不知者不必解釋,那些曾經質疑者如今也是塵歸塵,土歸土。
因此這條路除去路途本身的崎嶇便是無邊無盡的孤獨,這當中自然也有二長老某些不為人知的心思。畢竟若是連這點孤獨都忍受不了,前
方艱難重重她又該如何渡過?長者於道途之上至多不過是一盞暫時引路的燈火而已,至於這條路該通向何方該怎麽走,則不是燈火能所能控製和決定的。因此這也算是二長老給予秦青桐的一點曆練。
秦青桐自然是不知道二長老的這些用心,她向來所知道的那就是別人願意成為你的依靠你可以依靠,當依靠不再是依靠之時也不該沉浸於無盡的怨恨之中,而是應該憑借自己本身的力量堅定地走下去。她現在心心念念所想的則是大長老向她承諾,隻要她能到珠淚城,她想要的養魂木哪裏都有,她都可以拿走。
況且她想要找的人十之**大概也在那裏,畢竟除了珠淚城這片大陸就沒有比這裏更適合靠岸的港口。
種種目的加持之下,秦青桐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的疲倦,除了必要的調息和飲食,她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趕路上。正因為這份急迫的心,她許久未見長進的陣法一道在實踐中得到了更多的反饋,比之之前進而也算是進步神速。
偶爾休息之時,秦青桐也有些許的茫然。可是每每凝視著她的爹爹和弟弟的睡顏,她便又覺得一切似乎也沒有那樣難,她在更努力一些,她能保護他們的力量就更加強大一些。
正因為這份憐憫之心,秦青桐對那些總是圍在她身邊的白色生靈多了幾分的憐惜和仁慈。偶爾閑下來之時她也會學著柳青嗣曾經的樣子與它們誦一些度人經。至於有沒有用,大概還是有一些用的吧,至少那些一直圍在她身邊從未離去的白色生靈們多了許多平和,之前隱藏起來的暴戾在悄無聲息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然是悄然消失不見。
而秦青桐更直觀的感受則是這些白色生靈不在在她無知無覺間悄然波動她的欲念,試圖將她引入無盡的深淵之中。剛剛知曉之時秦青桐自然是又氣又急,隻是細細想一想卻也覺她何嚐能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