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不能自已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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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秦青桐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心也有一瞬間的停頓,隨後是長久的沉默,沉默到秦青桐以為自己會失語的。
    終究還是敗在了殘酷的現實麵前,冷著臉冷漠道:
    「我若說我和弟弟沒有母親,爹爹沒有妻子,祖父會如何?」。
    秦青桐在開口的瞬間已然是激活了二長老給她的通訊玉符,她想賭她也敢賭,可是她家溪溪還那麽小,應該有更美好的明天。
    秦青桐抱著易攬垣橫插在柳安和柳青嗣中間,垂著頭渾身緊繃。她知道自己在激怒一個一根手指頭就能按死她的大修士,她更知道她不能不明不白的裝糊塗跟他回去,她不想那些刺向她爹爹的利劍斧鉞來自他的至親。
    顯然秦青桐的這一記重擊果然是重擊,哪怕是見過了諸多風浪的柳安一時之間也是被擊打至失神。一時之間靜默無語,柳安垂著眼眸如同那泥塑的神像似的,雖是泥塑卻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秦青桐忍不住自嘲,也不知她這個時候還能牢牢地抱著易攬垣,是因為承諾還是將他當作一麵可以依靠的擋箭牌。
    「哦,你們仍舊是嗣兒的子嗣,自是我的血脈後人。他既能容忍你們出生,我自然也能認下你們。」。
    柳安的神情亦然是恢複了淡然,隻是這短短的幾句話卻說地異常艱難。透過秦青桐的身體看向柳青嗣的目光裏既是愧疚也是自責,唯獨沒有秦青桐以為的怨恨。
    明明這就是秦青桐設想了千百次以為的最好的結局,但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邪火,秦青桐非要去撩撥,去看看這位至親的底線究竟在哪裏。
    「陰陽交合乃是正統,祖父不介意,宗門也不介意,那世上千千萬萬的閑言碎語一一逼迫,祖父也不介意嘛?」。
    秦青桐也覺得自己在做死,也知道自己是如何的討厭,可是她就是壓不住心中的惡念,她就是想把這世界的美好都撕開。可是對上柳安那雙和柳青嗣相似的眼睛她又痛不欲生。她像是自己又不像是自己,就像是個卑劣的無恥之徒。
    柳安看著麵目扭曲的秦青桐心下既酸也疼,隻是歎息道:
    「世上之人千千萬萬,也形形***,你與你弟弟並不比別人特別什麽。你們隻是我兒子的孩子,也隻是我的血脈後人,旁人的言語如何能影響我待你們如何?至於宗門,弟子令能留下你的名字,便是宗門的認可。你不是異類,隻是太玄宗的弟子,不比別人特別什麽,也不比別人差什麽。我們回家吧?」。
    秦青桐垂著腦袋,腦袋裏瘋狂陰暗的念頭總算是安生了些。她想要伸手扶扶自己的腦袋,可是因為還抱著易攬垣她又做不到。
    感覺自己整個人一半清醒,一半又糊塗瘋狂。明明她不想這樣做這樣說的,她所求隻是帶著她的爹爹和弟弟平安去到那個遙遠的宗門。
    秦青桐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抱著易攬垣走到床的另外一片,隻是垂著腦袋道:
    「爹爹很少提及你,也很少提及太玄宗,不過他應該是很想回去吧!記得我那日能拜師之時,他異常的高興,我也是那日第一次知道爹爹原來並不是雪山之巔的謫仙,而是一個有著煙火氣的人。你能來,他大概很高興吧……」。
    畢竟孤獨了那麽久,久到他破罐子破摔心灰意冷,久到秦青桐總是感覺她抓不住她的爹爹,總是疑心他會隨著清風一起消散在天地間。不管怎麽樣,柳安能來,對她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柳安怔怔地看著柳青嗣,他的孩是怎麽樣的,他有時候都快記不清他年幼時的模樣了。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手中的血玉,看著秦青桐也看著緊緊依偎在柳青嗣身旁的秦青溪,目光落在柳青嗣安靜的臉頰上。
    蒼白憔悴的臉色無一不在著示著他的虛弱,柳安沉默了許久
    並不言語。過了許久這才輕輕上前,撥開柳青嗣脖子處的衣襟,與他手上同出一源的血玉顯露出來。看著他虛弱不堪的孩子,柳安不知道是是哭還是笑,伸手握住柳青嗣的手腕想要探查他的情況。
    秦青桐別看一直垂著眼眸,但是目光卻從來沒有從她的爹爹和弟弟身上離開過。不論柳安是凝視她們,還是撥弄血玉她都靜默無語,但是當柳安的手握住柳青嗣的手的時候她卻安靜不下來了。
    連忙開口道:「別……小心一點,不要給爹爹的體內輸送靈力,他現在……不是一個人。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可是我沒有辦法,也不敢有辦法。有時候我在想究竟是大夢沉香給了爹爹一線生機,還是那個小東西命不該絕,承寄著鮫人的氣運從而護住了爹爹的生機。」。
    秦青桐不知道自己以後還沒有沒有勇氣將這些荒謬怪異的事情訴說一遍,隻是一股腦的說著一些她認為該解釋清楚的話。她不想去堵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尤其是拿她至親至愛之人的命去堵。
    柳安握住柳青嗣的手一顫,若非顧及到這是他的孩兒他的血脈後人他這一身的怒火必定要有人來承受。
    「他呢?」。
    他是誰?她們都心知肚明,秦青桐揚起頭來看著柳安也是逼迫自己將淚意壓回去。
    「他走了啊,從此以後這世間再沒有疼我愛我的父親,哪怕費盡心力也不一定尋得到他的一絲痕跡。父親在,爹爹也不至於性命垂危,我們一家人,一家人……」。
    秦青桐哽咽著聲音在也說不下去,凝視著柳安的眼睛狼狽逃竄,秦青桐將腦袋埋進易攬垣的懷裏,想要將自己的狼狽給掩藏起來。
    柳安看著沉睡的柳青嗣,也看著悲痛欲絕的秦青桐,哪怕他還有的疑惑和憤怒,終究卻也不忍心在問下去。取出柳青嗣的魂燈,那近乎熄滅的魂燈仍舊搖搖欲墜隻有一線光亮。卻比之前多了些生機和穩定,柳安看著魂燈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許久之後才開口道:
    「你弟弟又是怎麽回事,他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