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1章 可望亦可即(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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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期365天!
    聽到這句話,對麵的導師都怔了幾秒,才終於反應過來,“你要請假?”
    霍祁然緩緩點了點頭。
    導師不由得微微挑起眉來。
    這倒屬實是件新鮮事。
    畢竟連發燒也隻休息半天的人,這會兒看了一條消息突然就要請假——
    “有什麽重要的事嗎?”導師問。
    霍祁然點了點頭,“有個約會。”
    導師一聽,眉頭登時挑得更高,“約會?很重要的約會?”
    霍祁然頓了頓,終於緩緩點了點頭,道“嗯,很重要。”
    ……
    傍晚七點,景厘坐在一家川菜小館裏,跟neyork那邊剛剛睡醒的晞晞視頻。
    景晞小朋友已經到了上小學的年紀,習慣了媽媽的照顧,也不再像小時候那樣離不開她,可是畢竟姑侄倆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麽長時間,晞晞還是很想她,很想她……
    景厘好不容易才安撫好晞晞,剛掛掉視頻,一抬頭就看見匆匆從門口走進來的霍祁然。
    他似乎真的有些著急,發際都微微濕了,一坐下就向她道歉“抱歉,從實驗室出發得有些遲,又趕上堵車,來遲了。”
    “沒有遲到啊。”景厘衝他晃了晃手機,“時間剛剛好,是我來早了而已。”
    霍祁然還想說什麽,一張口卻忽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連忙捏拳堵住唇,彎腰咳嗽起來。
    景厘不由得微微變了臉色,待他好不容易平複下來,她神情才又恢複了平靜,看著他問道“你病了嗎?”
    霍祁然擺了擺手,喝了口熱茶才道“感冒的後遺症而已。”
    景厘卻清晰地聽出了他聲音裏帶的鼻音。
    這哪裏是什麽感冒後遺症,他分明就正在感冒之中……
    “你病了該告訴我的。”景厘說,“早知道我就不約你了。”
    “我真的沒事。”霍祁然看著她,笑了起來,“你終於有時間約我吃飯,我很高興。”
    聽到他這句話,景厘微微垂眸一笑,隨後將菜單遞給他“先點菜吧。”
    然而菜單翻開的一瞬間,景厘忽然就後悔了。
    她居然挑了一家川菜小館,在他重感冒的時候。
    景厘忽然就將遞過去的菜單收了回來,說“要不我們換家餐廳吧?你病了,不適合吃這些重口味的東西。”
    霍祁然卻搖了搖頭,說“病了嘴巴裏沒味道,吃點重口味的東西正好。況且你在國外那麽久,肯定很久沒吃正宗的川菜了吧?今天正好可以好好吃一頓。”
    “我還多得是機會吃呢。”景厘說,“你病著,絕對不能吃這些重油重辣的東西。”
    兩個人爭執了許久,最終還是留在了這家餐廳,霍祁然做主點了菜,兩道辣的,一道不辣的。
    景厘心中內疚,吃什麽都不香,忍不住更多地去觀察霍祁然筷子底下的東西,發現他好像夾辣菜更多,頓時更內疚了。
    以他的溫暖體貼程度,每夾一筷子辣菜,大概都是為了緩解她的尷尬,這讓她心中很不安。
    霍祁然問了她很多關於國外生活的情形,景厘都一一回答了,偶爾也問一問他現在的生活學習狀況,得知他現在多數時間都是泡在實驗室,倒也不覺得有什麽意外。
    兩個人的交流涉及生活,涉及學習,獨獨不涉及感情。
    或許是兩個人都有意回避著,又或許,是有人小心翼翼,不敢輕易提及。
    景厘心思到底還是有些被他的病情擾亂了,一直到吃完飯,她才恍然記起自己找他出來吃飯的目的。
    “我差點忘了,我是想跟你說說steart的事的。”景厘說,“關於他追求慕淺阿姨的事——”
    “我知道。”霍祁然說,“他給我媽媽送了朵永生花。”
    景厘一頓,隨後才道“豈止啊,還有他自己寫的詩,演奏會門票,他收藏的咖啡豆等等……”
    “是嗎?”霍祁然倒是聽得微微笑了起來,“這些我媽媽都沒告訴過我。”
    “那有沒有影響到你媽媽和你爸爸?”景厘說,“我真的很擔心這個……”
    霍祁然聽了,再度頓了頓,才又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我媽媽收到永生花的第二天,整個展覽路的建築外牆,都多了一朵花?”
    “我知道啊,每朵花都非常具有藝術性,和建築融合得非常好。”景厘說,“那不是為了配合接下來的大型花卉展而進行的市政工程嗎?”
    霍祁然說“那其實是我爸爸送給我媽媽的禮物。”
    景厘再度怔住,回過神來,眼神都微微亮了起來,“真的?你爸爸好浪漫啊。”
    霍祁然笑了笑,說“所以,你不用擔心steart的追求手段會對我爸爸媽媽產生什麽影響,無論他做什麽,我爸爸都會有更好的手段應對,並且也會讓我媽媽高興。所以一定程度上,steart還幫忙促進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和諧呢。”
    景厘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卻又忍不住道“可是……steart他說,還打算在桐城多留一段時間,如果他繼續做出什麽不妥的行為,我真的會感到很抱歉。所以我才想要再跟你說一聲……”
    “你放心吧,我爸爸媽媽一起經曆過那麽多事情,這點小風浪,不會給他們產生任何影響的。”霍祁然頓了兩秒,才又道,“你剛剛說,準備在桐城多留一段時間?”
    很顯然,他似乎更關注後麵這一點。
    景厘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好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嗯。”
    “那太好了。”霍祁然說,“以後還能有時間一起聚一聚。”
    話音剛落,他忽然又控製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景厘連忙又倒了杯熱水放到他麵前。
    他咳得耳垂鼻尖都微微泛紅,也不知道是生病還是沒休息好的緣故,眼睛裏也都是紅血絲,可是壓下那陣咳嗽之後,再看向她時,依舊是滿目溫暖的笑意。
    那一瞬間,景厘覺得,自己真是個很過分、很過分的朋友。
    一直以來,他都對她那麽好,那麽暖,給了她那麽多幫助和陪伴,她卻僅僅因為不甘心隻做普通朋友,就漸漸地斷了跟他之間的聯係。
    原本就是她奢求太多,到頭來,卻還辜負了他的滿腔善意與溫暖。
    景厘隻覺得抬不起頭來。
    或許一早,她就已經預見到了這樣的可能,所以即便回到桐城,即便去懷安畫堂參觀,她也沒想過要和他重新見麵。
    可是現在,該不該見的,終究都已經見到了。
    還能怎麽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