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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菜籽那天,正是豔陽高照,萬裏無雲。
日光浴這種少數人享受的閑餘,宮璽從來沒有適應過。如今目測要在太陽底下幹一天活,想想都覺得很熱。曬黑倒是小事,曬傷的話在這個時代就嚴重了,好像沒有特別有效的補救方式。
頭頂包頭巾,紮個小揪揪,香子看著忍俊不禁。
“笑什麽笑?過來,我給你係上!”宮璽扯過一塊麻布,在香子頭上纏繞。“今天天熱,皮膚可別露出來。”
之所以非幹不可,實在是榨油的原料太少。黃豆現在是用一點少一點,況且還沒到下種子的時候。油菜籽就成了宮璽最大的冀望!
沒油,飯不香;沒油,營養跟不上!
香子一頭烏黑的長發,在毛巾下容易散亂。宮璽想了想,還是給他紮個大辮子吧!
這是一個壯實的男人,卻有著秀麗柔軟的頭發。聽老話說,頭發軟的人心也軟……手拂過它,感覺像是觸碰珍愛之物。
香子虎軀一震,悄悄扭臉看了對方一眼,心中有些異樣感覺。與欲-望不同,仿佛是撓在了心尖,扼住了他的命根……
“頭發在古人看來是身體重要的一部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看他們從不理發,就知道有多看重了!”
“所以,播主和他們一搭眼就不一樣!”
“男人給男人紮頭發……太有愛了~”
宮璽其實早在幾天前,就想弄一對遮陽帽,以後方便兩人在外麵幹活,無奈他大概是沒有“心靈手巧”的資質,對那一堆麻稈子毫無頭緒。最後,也隻好順應曆史發展,先用麻布蓋頭了。
我國曆史上最早的帽子,當屬北周時,武帝規範“帕頭”戴法:將帕巾疊起一角(所以也叫“折角巾”)從前額向後包裹,把兩角束在腦袋後麵打結,剩下的一角自然垂在腦後麵。到了唐代時,叫法改為“襆頭”,已經大變了樣式,也就是大家熟知的“烏紗帽”了!
不難看出,帽子的出現並不是為了遮陽擋曬,而是為了區別身份彰顯地位的,在國外的誕生初衷也是一樣。
於周代實行的男子“冠禮”也佐證了這個說法。男子二十,視為成人,由長輩主持儀式,見證其成熟蛻變,贈其諫言,望其成材。
香子,正是二十歲啊!現於他的舉動倒有了一番別樣的深意。
手指碰觸到他飽滿的額頭,摩擦過他薄透的耳朵,在他要害之處的後腦,挽下一個結。心情有些微妙,愛人之間整理妝發本身就是一種情趣,宮璽還感覺到了香子對自己的信任和依賴,他對香子亦充滿了疼惜和向往。
“摸了人家頭發,就要負責一輩子啊播主~”
“這是不是有點像冠禮啊?哎呀,竟然是小宮璽賜冠~”
“要不要取個小名啥的?好吧,他本來叫的就是小名……”
“樓上,那叫‘字’!噗,‘芬芳’怎麽樣?”
“吉祥、如意都不錯啊,正好和播主配一對!”
“這幾個名字好像古裝劇裏的丫鬟們哦……”
又是一番摟抱,眼見日頭上來,再不動彈就趕上最熱的時候了,兩個人才拿好家什出了門。腦袋後麵晃著角兒,他們就像兩隻兔子,活力十足地奔走在路上。
天氣近來不錯,油菜稈曬幹了不少,整片地接近灰蒙一色,這樣割下來的稈子才方便收籽,而過幹時收割種子容易破皮而出,落進泥裏。
鐮刀據傳有百萬年的曆史,在舊石器時期的非洲就已經產生,用於簡單的農業勞作。
而在西方希臘神話中,天神克洛諾斯用鐮刀割下了其父原始神烏拉諾斯的生-殖-器,推翻了他的統治,它被視為豐產之神克洛諾斯的標誌。後來人們混淆了他和時間的化身克洛諾的名字,時間流逝代表了死亡,鐮刀也就變成了死亡的象征,成為了死神的武器。
所以鐮刀成為凶器隻是因為一個誤會,其本質是用於勞作的。這種造型簡單的工具使人們從土地上獲得食糧,一直沿用到人力被機器替代之前。木棍前頭綁上彎月形的石片,便做成了。
兩人並肩而立,戴上手套,相繼彎下腰。左手抓菜稈,右手持鐮刀,朝著自身方向略使力,便割了下來。
隨著熟練度提升,左手掌控的杆子越來越多,右手配合用力越來越適宜,活兒就幹得越快,身子也不至於因為蠻幹而脫力。
直起身來瞄了香子一眼,他……又脫了衣裳!被網友看去倒也稱不上什麽大事,男人光膀子也算是曆來已久司空見慣的“耍流氓”行徑……但是直曬很傷皮膚啊!
“你一會兒出了汗,黏上稈子渣兒,會更難受啊!”無奈地勸說。
香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上身,咧嘴傻笑:“已經黏上了,隻好回去洗個澡了!”
宮璽籲了口氣,表示愛莫能助。
“男人幹活就是要光膀子!”
“小宮璽管好嚴~”
“不脫多熱啊!但是為了皮膚能忍!”
“剛聽了播主描述,渾身覺得癢……”
order了一小瓶防曬霜,最不引人注目的小小橢圓瓶款式,擠出一些**在手上。
察覺到宮璽在自己背上塗抹東西,香子雖然好奇,還是暫停手上的活,半撐起身體。“這是什麽東西?挺涼的,還有些花香。”
“藥膏……防曬、止癢、驅蟲。你看看你,都起紅點子了!”奇怪,應該對香子的身體並不陌生,為什麽僅是這樣撫摸,心髒還是撲通撲通跳呢?
胸前……宮璽手舉著,神情尷尬,這麽大剌剌地摸上去,感覺很變態啊!薄薄一層汗沁濕了胸膛,在陽光照射下分外耀眼,淺色的突起就像是牛奶中浮現的草莓……越想越歪了!
香子抓著眼前的手,按在身前糊了幾下。“讓你好好看的時候,你不幹……現在先割完,回去再……”
“回去等著癢吧!”宮璽紅著臉,回到自己那趟地上。
“純純的兩個青年,什麽時候這麽汙的!”
“老夫夫了,臉皮厚了……”
“身體對話後要再純情還得了?”
“現在這樣已經色氣滿滿~”
中午扛回去一趟,吃了較晚的晌飯;割完了所有的油菜稈,再扛下山已是傍晚。洗完澡爬**,宮璽累得不想動一下。
香子仍記得上午對方的調戲,想接受宮璽熱情大膽的撫摸。
眼皮子都快耷拉下來的宮璽看著期待滿滿的香子,內心連句吐槽都沒力氣發出。想著隨手動幾下讓他趕緊乖乖睡覺,發現自己的手因為勞動過度抖得不成樣子……
“宮璽,你輕點……咦,你怎麽不動了?”他還不滿意!
香子靠過來的身體滾燙,卻讓他感到安心。皮膚切近的接觸,體溫交換著彼此的熱量,就像是在這世上多了一個倚靠。
他的吻日益嫻熟,勾起慵懶之人無心的呻-吟。唇-舌間的挑逗,給兩人增添了別樣的情愫。
“啊!”胸間的痛感讓他清醒了幾分,撐不開的眼睛也可以瞪著那家夥表示憤怒。
“手重啦?對不住……唔!”香子嗬嗬道著歉,被複仇的天使泄了火……
第二天醒來,要做的就是把菜籽從稈上的莢裏取出來。用一根木棒,不斷變化角度捶打稈子,菜籽就會從莢皮裏崩出。徒手剝適合於收尾,全都這麽處理就太勞心費力。
一個人捶打,另一個人就用腳踩,換著來,以免累著。宮璽看著懵裏懵懂蹦躂的香子,不由咧著嘴笑。(83中文網 www.83z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