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 畫師來夕心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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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的手怎麽流血了?”

    “十指連心,這得多疼啊!”

    從小書房回來的錦桃頓時驚叫起來。

    她慌張的說道:“小姐,您忍忍,房間裏有藥的,我這就給您找藥包紮!”

    “怎麽能這麽不小心呢!”

    她一看到那斷掉的指甲,就覺得鑽心的疼痛,自從她跟在季箬身邊開始,季箬何曾受過這樣的苦!

    季箬沒有搭理錦桃,她心裏在想,冉殷那邊一定一直在做奪取皇位的計劃等,他應當有自己的計劃,如果自己貿然讓慕容闌死掉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冉殷的計劃。

    還有季陵那邊,他從來都是忠君愛國,縱使現如今對慕容皇室失望了,他心裏裝著百姓,也不肯打破如今的平衡的。

    自己害死慕容闌,他不知道也就罷了,若是知道了,又會如何反應?

    “一切等明日見了陸梅飛再說。”季箬不敢猜測下去了,在心裏對自己這般說道。

    錦桃已經拿了上好的金創藥給季箬包紮,季箬到這時才感覺到疼痛,倒吸了一口冷氣。

    “小姐剛剛在想什麽?連手指甲斷了都沒感覺。”錦桃心疼的問道。

    她想起在宮裏的時候,臨夏陪著季箬離開過一段時間,是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嗎?

    錦桃有些擔心。

    “沒想什麽。”季箬搖了搖頭,說道,“我就是覺得,前麵的路似乎越走越窄了。”

    “路?”錦桃有些不解。

    她想了想,開口勸慰道:“小姐,婢子懂得不多,卻也知道一句詩,叫做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前麵的路越走越窄,焉知轉個彎,說不定就是通天大道了。”

    季箬聽著這話失笑。

    “小姐笑什麽,婢子這話說得難道不對嗎?”錦桃小心翼翼的給季箬的手指包紮好,然後收拾起用剩下的紗布來。

    季箬笑道:“我笑你說得很對。我總在心裏覺得自己很聰明,卻總是鑽牛角尖,連這麽淺顯的事情都看不透,幸好有你提醒我。”

    “小姐這是大智若愚,諸葛孔明還有一時想不到的地方呢!”錦桃抿著嘴笑道。

    她見季箬又恢複了平常的神色,心裏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一晚,季箬睡得並不算好,可第二天她還是起了個大早。

    院子裏麵傳來婆子們輕掃落葉的聲音。

    天光還不是很亮,季箬梳洗之後,就讓錦桃在小書房點了油燈。

    “小姐這麽早要做什麽?”錦桃按照吩咐點好了油燈。

    季箬說道:“我要練會兒字,你去囑咐錦杏和錦桔一聲,叫她們今日哪裏都不要去,等著我吩咐。”

    “好。”錦桃雖然不解,還是答應著去了。

    等她走後,錦桃拿出幾支銀針來,一枚枚小心淬了毒,然後藏在桌子下,門楣旁,窗棱上……一切方便取用的地方。

    昨日去見慕容闌,她準備的就是這種簡單的毒針,不能害人性命,但可以讓人行動短暫被麻痹。

    可她錯估了慕容闌的目的,昨晚紮在衣袖上的毒針沒有用上。

    等錦桃通知完錦杏和錦桔回來時,季箬已經做完了這一切,規規矩矩的坐在書案前,開始練字。

    錦桃注意到,她家小姐今日練的不是拔澄法,而是小娘子中時興的簪花小楷。

    “原來小姐的簪花小楷寫得這般好!”錦桃有些意外。

    季箬神色專注,沒有答話。

    等到瑤柳前來請季箬用早膳時,季箬已經寫了兩篇大字了。

    瑤柳說道:“老夫人說常福院今天早上吃小姐最喜歡的野山菌粥和筍丁包,讓丁香姐姐來傳話,請小姐收拾好了過去用早膳。”

    季箬在練字,瑤柳就抬頭看向錦桃,等著錦桃示下。

    若是以往,錦桃也能做決定,但是今天季箬有些反常,就是錦桃,也摸不準她的意思了,所以隻好站著等著。

    “我們這就過去。”季箬寫完最後一個字,才神色平靜的說道。

    她親自將自己今天早上寫的兩篇大字燒得幹幹淨淨,才洗了手帶著錦桃前往常福院。

    瑤柳不明白季箬此舉的用意,寫得好好的字為什麽要燒了?錦桃跟在季箬身邊時間長了,卻咂摸出了一二。

    她家小姐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會寫簪花小楷。

    錦桃什麽也沒說,陪著季箬去了常福院。

    到了常福院大老夫人跟前,季箬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一會兒跟大老夫人撒嬌,一會兒逗一逗兩隻貓。

    用完早膳,季箬並沒有多待,就借口抄佛經回了錦桐院,一離開常福院,季箬臉上的神情又變得凝重肅然。

    錦桃終於看出點眉目。

    自家小姐這狀態,仿佛大戰前的士兵,又仿佛秋闈之前的士子,隨時做好了衝鋒陷陣的準備。

    好在,沒過多久,門房派人來稟報,說當今聖上賜的畫師到了。

    季箬臉上神情驟然一鬆,整個人重新變得輕鬆自在。

    “將人帶到小書房來。”季箬含笑說道。

    說完這話,她又吩咐錦桃:“讓錦桔守在四小姐的院門前,錦杏來我跟前伺候。”

    “是。”錦桃急忙去了。

    等到丫鬟領著陸梅飛到了錦桐院,季箬這邊已經準備好了,正神色自若的在小書房裏麵烹茶。

    “季五小姐,在下奉旨前來為您畫像,不知五小姐想要什麽樣的畫像?”陸梅飛拱手行禮。

    季箬卻似笑非笑的看了陸梅飛一眼,說道:“盧使者這禮,似乎不夠鄭重。”

    “看來您真的恢複記憶了。”陸梅飛,也就是盧行舟,朗然一笑。

    然後他竟沒有半分不甘,恭恭敬敬的給季箬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

    錦桃和錦杏麵麵相覷,她們隱約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可腦子裏卻像是蒙了一層迷霧,什麽都想不透徹。

    行禮之後,不等季箬說話,盧行舟自己站起身來。

    他打量了一眼錦桃和錦杏,含笑說道:“看來主公的兩個丫鬟調教得不錯,不知道哪一個是京中揚名的神醫娘子?”

    “她們都可以是。”季箬麵色不變。

    盧行舟愣了一下,重複誇讚道:“看來主公的兩個丫鬟真的調教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