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假坦白使者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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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每次都是在什麽地方見我的?”季箬垂眸,開口問道。

    “小人每次都是在國師府見的公主。”岑振說道。

    他提到國師府,錦桃、錦杏和臨夏臉上都露出異樣的神色來。

    季箬觀察著岑振的表情,明白過來岑振的意思。

    岑振這是在告訴她,這五年,就算她躲進了十二樓,也沒能擺脫盧行舟,因為盧行舟有國師夷珅相幫。

    “這些話是誰教你對我說的?”季箬神情一厲。

    “盧使者讓小人對公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岑振麵帶笑意,對季箬說道,“使者說,公主大了,有些事情,不必再瞞著公主了。”

    聽起來像是要對她這個公主坦白自己勢力的意思。

    季箬心裏冷笑,盧行舟如果真的想對她坦誠以待,那日見麵,他就應該告訴她丁長翼的事情。

    盧行舟不是要對她坦誠以待,而是要用已經沒有什麽用處的國師換取她的信任,給她一種被坦誠相待的錯覺。

    果然,岑振看了一眼旁邊虎視眈眈的臨夏等人,又開口說道:“公主您且安心在這裏住幾日,盧使者打點好了,便會派人來接我們了。”

    季箬明白過來,丁長翼那邊以筇都遺客的名義反了,正需要一個夏氏皇族的人出現在他們中間振臂高呼,這樣方能師出有名。

    而夏氏皇族的人,隻剩下她季箬一個了。

    盧行舟想要拉攏她,讓她乖乖的去給他們做傀儡。

    季箬看了岑振一眼,沒有接他的話。

    她抬頭對臨夏說道:“我有些犯困,想要睡一會兒。”

    這就是不想再跟岑振說下去的意思了。

    臨夏帶著岑振離開了,她將岑振交給季府跟來的侍衛,看了起來。

    臨夏回來的時候,錦桃正小心翼翼的問季箬:“阿桐小姐,你會跟著那位盧使者走嗎?”

    臨夏蹙起了眉頭,看向季箬。

    季箬平靜的開口說道:“我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娘子,跟誰走,豈是我能決定的?”

    錦桃聽了這話,忍不住就想反駁,她才不是普通的十五歲小娘子呢,她是錦桃見過的最厲害的小娘子了。

    臨夏卻在這個時候輕輕咳嗽了兩聲,阻止了錦桃。

    臨夏上前,對季箬說道:“阿桐小姐困了,就先休息吧,婢子帶著錦桐去外麵守著,不教人來打擾阿桐小姐。”

    說完,等季箬點了點頭,她便立馬帶著錦桐離開了房間。

    出了房間,臨夏壓低了聲音,提醒錦桃:“等筇都遺客那邊能騰出時間來接阿桐小姐了,咱們老爺大約也能抽出空來處置阿桐小姐了。”

    隻等季丞相和臨安王就皇位繼承人的事情爭出結論來,對戰反賊的事情就搬上了台麵,而季箬這位反賊“首領”,就該被季丞相提出去,作為對筇都遺客的要挾了。

    如此說來,季箬的去留,以及去處留處,還真不是她自己能夠做主的。

    錦桃聽了臨夏這話,才知道自己在阿桐小姐麵前問錯了話。

    “是我沒腦子。”錦桃後悔不迭,對臨夏說道,“臨夏姐姐,以後你多提點著我一些。”

    她是季箬的丫鬟,前程全在季箬身上,誰知季箬一下子變成了反賊,本來該是前途無量的大丫鬟的錦桃等人,如今又被打回了原形。

    所以她對臨夏的尊重,除了因為臨夏是季冉氏身邊的大丫鬟,還有巴結她,想讓她多想著在夫人麵前提一提自己的緣故。

    臨夏看了錦桃一眼,失笑:“你擔心什麽,你可是名聲在外的神醫娘子!”

    “丞相的女兒不可能是反賊。”她意味深長的對錦桃說道。

    錦桃還有些不明白,臨夏卻不肯多說了。

    熬油一般熬了三日,京中局勢終於不再僵持不下。

    就在臨安王一派和丞相一派相互潑了許多髒水揭了許多老底的時候,大將軍荀錯將冉殷帶到了朝堂上,拿著太孫殿下的信物,告訴眾人,冉殷是太孫殿下的遺腹子。

    和筇都遺客的戰事越來越吃緊,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會打仗的皇帝,就比一個隻會弄權的皇帝得人心多了。

    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早就賦閑在家的秦許知忽然站了出來,揚言支持還位於冉殷。

    對於還位於冉殷這事,荀錯是全力支持的,季相態度曖昧,但是季相一派的官員卻大多數持讚成態度,秦許知一脈的老臣鼎力支持,細數下來,朝中竟隻有臨安王一脈持反對意見了。

    七月十三日,太後被迫出現在朝堂上,承認了冉殷慕容皇族的身份。七月十四日,中元節前夕,冉殷在荀大將軍和季丞相的陪同下,太廟祭祖,更名慕容殷,立國儲,七月十五日,中元節,慕容殷率部將,宣武門誓師,告知百姓,他將親伐反賊。

    季箬知道,這是輪到自己出場了。

    七月十五日下午,季箬正在看錦桃和臨夏折紙元寶,就聽說季相親自帶人來莊子這邊了。

    “季陵比盧行舟快了一步。”季箬心裏這般想著,拍了拍衣裳,站起身來。

    她沒有絲毫的畏懼。

    這是她的算計裏麵,最好的一種結果了。

    冉殷恢複身份,這江山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自己這個時候由著季相將自己交出去,協助冉殷拿下筇都遺客,然後自己自有辦法脫身。

    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這些大夢一場般的荒唐,到時候都跟她沒有半點兒關係了。

    季箬都算計好了。

    等到季陵出現在麵前,季箬含笑對他點了點頭。

    她沒有開口說話,因為她不知道喊季陵什麽。

    季箬心裏麵是願意再叫他一聲“爹爹”的,可理智上,季箬知道,自己早就不能叫這一聲“爹爹”了。

    季陵撇開眼不看她,說道:“公主,請吧。”

    季箬整個人頓了一下,然後大步上了馬車。

    臨夏帶著錦桃和錦杏站在那裏等著季陵吩咐。

    季陵說道:“五小姐季箬,傷寒未愈又落了水,驚了魂,尚未來得及請大夫醫治,便沒了。你們著一個人去季府通知夫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