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美名其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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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柳明誌意有所指的語氣,張狂的神色微微一怔。
隨即,他心思急轉的的快速的思索了一下,隱隱約約的已經猜到了柳明誌話語中的深意了。
張狂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之後,老臉上滿是笑容的朝著前方的宮殿望去。
“陛下,你所說的非同一般,指的應該不是這些宮殿的模樣,而是建造這些宮殿的工藝吧?”
見到張狂一下子就領悟了自己的心思,柳明誌輕輕地挑了一下眉頭,笑眯眯的背起了雙手。
“你個老狐狸,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啊。”
“嗬嗬嗬,陛下誇獎了。
陛下,這邊請,左前方的幾處宮殿就是老臣要給你們安排的住處了。”
柳明誌輕笑著點了點頭,不疾不徐的跟著張狂向前走去。
“嗯,好的。”
柳明誌一邊走著路,一邊又仔細的四下觀察起了四周的環境。
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他每到一處陌生的地方,總是習慣性的先觀察清楚周圍環境。
這樣的習慣保持了二十多年了,已經刻到了骨子裏麵,很難改變了。
張狂引領著一眾人來到了一處宮殿的大門外,樂和和的擺手示意了一下。
“陛下,諸位娘娘,公主殿下,就是這裏了,你們裏麵請。
諸位娘娘,公主殿下,這一座宮殿是給陛下居住的,等老臣安頓好了陛下的事情,再引領你們去剩下的幾處宮殿。”
齊韻,三公主,女皇他們一眾姐妹聞言,紛紛淺笑著點了點頭。
“好的,那就有勞舅舅了。”
小可愛也緊隨其後的對著張狂點了點頭。
“嘻嘻嘻,舅公,辛苦你了。”
“分內之事,分內之事。”
小可愛伸出丁香小舌隨意地舔了舔自己的櫻桃小嘴,饒有興趣的朝著宮殿裏麵望去。
柳明誌左右掃視了一下殿門外那幾根需要兩人合抱粗細的巨大石柱,眉頭微凝的率先朝著宮殿中走去。
其餘人見狀,紛紛動身跟了上去。
柳明誌一走進了宮殿之中,就抬頭望著宮殿的屋頂隨意的打量了一下。
與其同時,大殿之中此起彼伏的響起了齊韻,三公主,聞人雲舒,何舒她們一眾姐妹的驚歎聲。
“天呀,整座宮殿竟然有七八成的位置都是石頭建造而成的,這種工藝可不一般啊。”
“哎呀,這麽大的石塊,他們是怎麽累積起來的呢?”
“夫君,舅舅,姐妹們,這座宮殿的高度,似乎比咱們大龍皇宮的勤政大殿還要高出不少呢!
隻不過,也僅僅隻是高度比較高一點而已。
其它的方麵,就不怎麽了。
大殿中的各方麵布置,實在是太簡陋了,比起咱們大龍勤政殿中的各種精致的布置,這宮殿裏麵的布置,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柳明誌收回了目光,看著大殿中簡陋的布置,隨意的找了一個看起來是石凳的長凳坐了下去。
張狂見到柳大少舉動,連忙伸手阻攔了一下。
“陛下,且慢。”
柳明誌動作一頓,神色疑惑的朝著張狂看了過去。
“舅舅,怎麽了?”
張狂立即走到了柳大少身邊,苦笑著指了指柳大少身後的長凳。
“陛下,這不是石凳,而是石桌。”
柳大少神色微怔,低頭看向了身邊的石桌子。
“這個,桌子?”
“對,桌子。”
柳明誌輕輕地點了點頭,俯身在石桌的桌麵上隨意的拍打了幾下。
“這是石桌子,大食國的王公貴族們平日裏聚集在一起吃飯或者議事的時候,莫非跟咱們大龍那邊上早朝一樣,全都跪坐在地上嗎?”
“嗬嗬嗬,回陛下,他們大部分的時候也是坐在地上,隻不過他們並非是跪坐在地上,而是盤膝而坐。
以往宮殿裏麵還住著人之時,石桌的旁邊會一直鋪放著一些精美的毯子供人落座。
現在宮殿裏已經沒有人住了,那些毯子也就收起來了。
臣等也不知道陛下你們會來大食國,因此也就沒有提前給你們準備各種生活所用的物品。
不過,陛下你們不用著急。
老臣待會回去了之後,立即就派人把所有的平日裏能夠用到的生活物品,一一給陛下,眾位娘娘,公主殿下你們送過來。”
“好的,你就盡快安排一下吧。”
“是,老臣知道了。”
柳明誌淡笑著點了點頭,隨意的提起了自己的衣擺,直接坐在了身後的石桌上麵。
“這大殿裏麵也沒有個能夠坐下來休息的地方,桌子就桌子吧,能坐下來歇著就行。”
張狂聽到柳大少如此之言,樂嗬嗬的點了點頭,也不再在意是石桌還是石凳了。
隻要柳大少不在乎,他想坐在哪裏就坐在哪裏。
“哈哈哈,得嘞,陛下你高興就好。”
張狂說笑間,隨即對著齊韻,三公主她們一眾姐妹,小可愛,姑墨蘭雅,還有宋清,杜宇他們兄弟一群人示意了一下。
“諸位娘娘,公主殿下,武義王殿下,蘭雅姑娘,要不你們也委屈一下,暫時先坐在這石凳上麵休息一下。”
齊韻她們一眾姐妹淺笑著頷首示意了一下,直接朝著旁邊的幾張石桌散了過去。
“舅舅,夫君他不在意其,我們姐妹也不在意。”
“是極是極,管它是桌子還是凳子,能坐下來休息就好。”
小可愛展顏一笑,伸手挽住了張狂的手臂,直接朝著柳大少旁邊的石桌走了過去。
“舅公,你也別站著了,這石桌那麽的長,咱們一起坐。”
聽著小可愛的話語,張狂本能的掙紮了一下。
“月兒,這不合適。”
小可愛轉首看著張狂直接蹙起了精致的娥眉,故作不高興的瞪大了眼睛。
“舅公,嗯?”
張狂見此情形,隻好點了點頭。
“好好好,舅公坐,舅公坐。”
柳明誌見到張狂這個老殺才被小可愛給管製的服服帖帖,眼中飛快的閃過了一絲無人察覺的異色。
“舅舅。”
“老臣在。”
柳明誌十分熟練的點燃了一鍋煙絲後,淡笑著對著張狂,宋清,柳鬆,杜宇幾人示意了一下。
“舅舅,大哥,柳鬆,杜宇,秦光你們幾個要不要也來一鍋。”
“這,那老臣就不客氣。”
“嗬嗬嗬,為兄自己有。”
“多謝少爺。”
“多謝大帥。”
沒一會的功夫,一群老爺們便一起吞雲吐霧了起來。
“韻兒,嫣兒,雅姐,你們姐妹若是覺得嗆得慌,就往旁邊挪一挪。”
“哎,妾身姐妹知道了。”
柳明誌用力的抽了一口旱煙,轉頭四下觀察了一下大殿裏的擺設。
“舅舅,這些高大的宮殿,大食國的人是用什麽辦法建造起來的?
你們在大食國待了幾年的時間了,應該都弄清楚了吧?”
張狂聽到柳大少的問題,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回陛下,大概都弄清楚了。”
張狂正要繼續言說之時,柳明誌卻先一步開口了。
“哦?那他們用的是堆土法,滾木法,杠杆法,滑輪法……還是其它的什麽樣的辦法?”
見到柳大少一連著說出了那麽多的方法,張狂的臉色頓時愣了一下。
自己還沒有來得及講解,陛下他是怎麽知道這些方法的?
張狂從愣然中反應了過來,一臉驚奇的看著柳大少連忙問道:“陛下,堆土法,滾木法……這些方法,在咱們大龍並不是什麽稀奇的方法。
你知道這幾種方法,老臣並不意外。
可是,像是杠杆法和滑輪法,卻不是咱們大龍那邊的方法。
陛下你才剛來大食國,你是怎麽知道西方這裏有這些辦法的啊?”
柳大少看著張狂驚奇不已的表情,嘴角微揚的淡然一笑。
“舅舅,本少爺我帶著韻兒,嫣兒她們趕來大食國王城的這一路上,沒少結交來自西方各國的友人。
本少爺我從他們的口中打探一些西方各國這邊的事情,很值得驚訝嗎?”
聽到柳大少的回答,張狂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老臣明白了。
陛下,咱們君臣多年不見,老臣我這裏差點快忘記了,陛下你最喜歡做未雨綢繆的事情了。”
“嗬嗬嗬,舅舅,這隻是原因之一。”
“嗯?莫非還有別的原因嗎?”
柳大少抬手扇了扇麵前的輕煙,笑吟吟的對著小可愛努了努嘴。
“月兒,聽了那麽久,就由你代替為父給你的舅公解釋一下吧。”
正在悄摸摸的吃著杏仁的小可愛動作一頓,愣愣的朝著柳大少看了過去。
“嗯?”
張狂聞言,下意識轉頭看向了坐在自己身邊正在吃著杏仁的小可愛。
小可愛連忙拿下了貝齒間的杏仁,看著柳大少反手指了指自己。
“老爹,我來解釋?”
“哈哈哈,臭丫頭,以往咱們還在大龍的時候,你們兄弟姐妹等人之中,平日裏就數你往你們飛熊舅舅執掌的科學院裏麵跑得最勤快了。
如果不出為父我預料的話,關於科學院裏麵的那些東西,你比為父我了解的都清楚。
如此一來,你不來解釋,誰來解釋?”
“嘿嘿嘿,好吧,月兒來就月兒來。”
聽著柳大少,小可愛父女二人之間的話語,張狂有些不明所以。
“月兒?”
“舅公,是這樣的,現如今在咱們大龍的科學院裏麵,像你剛才所說的杠杆法,滑輪法,
隻要是科學院裏麵的學子,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是什麽方法。
除此之外,舅舅他還教給學子們什麽浮力法,排水法,等等的方法。
你剛才所說的那些辦法,月兒跟著舅舅相處的多了,幾乎也都了解各差不多了。
我都能了解的差不多了,那就更不用我的臭老爹了。”
張狂聽完了小可愛的回答,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之後,神色感歎的點了點頭。
“想不到,科學院還真被飛熊王爺給弄出名堂來了。”
張狂說著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麽事情似的,連忙轉身把目光轉到了柳大少的身上。
“陛下,段定邦這小子他們帶來的那些新式火炮?”
柳明誌緩緩地吐了一口輕煙,看著張狂輕笑著點了點頭。
“舅舅,你想的沒錯,那些新式火炮,十有八九都是飛熊這小子帶領著科學院裏麵的眾多學子們潛心研製出來的。”
張狂神色了然的點了點頭,隨後樂嗬嗬的輕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這可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想當年,朝堂之上那些動不動就是之乎者也,張口閉口就是聖人文章的文人,私下裏可是沒少議論陛下你堅持要建立的科學院。
歲月匆匆,一晃多年。
那些讀書人動不動就要鄙棄一番奇技淫巧,如今總算是可是獨當一麵了。
好啊!好啊!
真是好啊!
老臣我真是十分的好奇,那些讀書人見到了科學院的成就之後,臉上的表情會有多麽的精彩。”
柳明誌聽著張狂既是好奇,又是略點戲謔的語氣,神色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舅舅,自古以來,便是文武不和。
這種事情,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隻不過,像你們這麽文武不和的情況,放眼曆朝曆代之間,也是不怎麽多見的。
你們一群將領這都離開咱們大龍天朝,萬裏遠征化外蠻夷這麽多年了,對於朝堂之上那些文官的怨言,怎麽還這麽大呀?”
“陛下,說一句心裏話,老臣對與那些文官倒也沒有多大的怨言。
怎麽說呢,老臣我主要是不喜歡他們那一套道貌岸然的嘴臉罷了。
他娘的,一個個的私下裏明明沒少幹不要臉的勾當。
最後,為了自己所謂讀書人的顏麵,還非要給自己找一個聽起來名正言順的借口。
表麵上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正人君子。
實際上呢,他們私下裏偷偷摸摸的幹著那些勾當,比我們這些他們那些讀書人時常掛在嘴邊,為他們所不齒的粗魯武夫還要令人瞧不起。
你他娘的,幹了齷齪事就幹了齷齪的事情唄。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誰的身上還沒有幹過一些令人所不齒,見不得人的齷齪事情啊?
大家心照不宣,嗬嗬一笑也就過去了。
事實呢?那些個讀書人既想要把利益給抓在手裏,又不想承認自己偷偷地幹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最後,還他娘的滿口仁義道德的長篇大論一番。
美名其曰的給自己找一個借口,他們這麽做是順勢而為。
陛下,你說說,你說說,這他娘的不就是耍無賴嗎?
不對,是比無賴還無賴。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老臣才會瞧不上那些讀書人的。
他娘的,你但凡敢光明正大的承認自己私下裏所幹的那些齷齪事,老夫我就會高看他們一眼。
事實呢?
嗬嗬嗬,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