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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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抄家這種事情,靖安侯辦得那是得心應手。

    早年同他父親出征的時候,便練就了一身抄家的本事,不拘什麽東西,不拘藏在哪兒,他都能給找出來。

    說實話,他當年年輕,還挺喜歡幹這事兒的。不過他父親覺得他堂堂一個侯府世子,沉迷於做這事情有失體麵,便禁止他再參與。

    今兒個奉旨抄家,想想還有點兒小興奮呢。

    再者,這榮國公府和他家可是仇人。他可要好好辦事兒,他這是認真嚴格的完成任務。不過是較舊例更嚴格一些,順便替女兒討個公道,也不算是公報私仇。

    話說榮國公府大房二人一直稱病,老國公、吳母,並二房一眾人等,都生出了意見,都預備著去教訓一二。

    忽然有一個管事婆子急忙走上榮慶堂來道:“有靖安侯帶著好些位官兵來了,說是有事找。闔府各處的門房都已給把守住。

    靖安侯已走了進來,請太爺和二爺快接去吧!”

    這話一出口,老國公便知事不好,忙對吳母說:“恐有禍事。夫人快收拾些細軟,帶著幾個小的走。旁的、大件的並金銀珠寶等,都盡可以舍。”

    “政兒與我一同去接見。”

    老國公也是經曆過風雨的人,當年他也查抄過別家的府邸,今兒見了這個陣勢心裏也有數。

    這會子做別的什麽都來不及了,隻盼自個兒這把老骨頭能多拖延片刻,為夫人爭取世間。

    可惜自己那個大兒子,一直稱病不出,如今隻怕還沒得到消息,千萬這孩子身上沒得什麽過錯才好。

    隻見靖安侯臉上帶著笑:“許久不見,老國公可還好?”

    “好,好,師侄家裏可還好?”若在平時,他是不理這人的,可這時候,老國公隻想著怎麽拖延一些時間。

    “都好,隻是您這裏可能要不好了。”靖安侯的語氣裏仿佛沒有任何情緒。

    老國公又說:“賢侄女兒的事,我也略有耳聞,這裏向賢侄賠不是了。”

    賠不是?

    哼,晚了!

    靖安侯麵不改色:“很不必了,女兒家的清譽是老國公這一句話就能解決的麽?”

    “本侯奉陛下旨意來查抄貴府家產,您老接旨吧。”

    老國公和吳政等人聽見,都直接癱倒在地上。

    靖安侯也不在意,總之人沒站著就行,便說:“陛下有旨:老國公交通外官,治家無方,恃強淩弱,高額放利,放任子侄毀壞良家少女清譽,枉顧朕恩,念其年老,不加刑罰。

    然國有國法,不可不罰,著抄沒全部家產充公。欽此!”

    一語畢,靖安侯即下令:“拿下全部男丁看守,再傳番役,分頭按房抄查登賬。”眾番役拉著本宅家人領路,分頭查抄。

    靖安侯道:“例行公事,您不必著急。隻要沒得其他的事兒,全部家產充公也就過去了。”又吩咐看守的人說:“這兒的人一個不許動,都務必看住了,待查抄的人回來一齊處置。”

    從踏入這個門開始,他就不用做多餘的事兒。

    一會兒有人來回說:“東西兩處抄出幾大箱子房地契,並二十箱借票,都是違例取利的。”

    靖安侯便問老國公:“您老可有解釋?”

    “這,這”老國公哆哆嗦嗦,不知道說些什麽。心裏把兩房的媳婦恨的要死。

    他的兒子是什麽貨色他心裏有數,這膽大妄為之事定出自討進門的媳婦之手。

    還解釋什麽?先前宣旨時已說得很清楚。

    皇帝比他還先知道。

    “沒得說法也不要緊,總之也就這一遭了。”靖安侯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正是要這樣才解氣,讓你縱容後輩害我家的孩子,如今報應來了吧?

    不一時又有一些仆役搬出好些東西,暴露在太陽底下發著亮堂堂的光。

    這家的家底可真豐厚。

    耳旁傳來某些女眷哭天搶地的哭喊聲,他笑了一聲:“都是好東西,怨不得您老家裏人不舍。

    權當是做善事吧,有了您老謝謝財物,這個冬天許多人便能挨過去了。”

    老國公和吳政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深深的無奈。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能怎麽辦?

    隻說:“這是我們的福氣。方聽見內眷的哭喊之聲,不知裏麵鬧到怎麽樣了?”

    靖安侯道:“抄家麽,還能怎麽樣?無非是東西翻得亂了些,您老也不是沒經曆過,應當能夠體諒,回頭自個兒收拾收拾也便是了。”

    “哎呦,不好,我倒是忘了,這抄了家,宅子也得查封。這,您老一大把年紀了,可怎麽好啊!”

    “要不這樣?本侯在城外還有一處別院,您若是不嫌棄,便到那去住幾天,等找著落腳的地方在搬走,如何?”

    “不必了!今兒的禍事,都是兒孫不長進,鑄成大錯。老夫族中自有落腳之處,無需你的虛情假意!”老國公氣得幾乎肝膽俱裂。

    這人根本就是在羞辱他!

    他要是真的帶著一家人住進了這人的別院,以後他這張老臉就不用要了。

    族中?

    靖安侯險些笑出了聲:“您老還惦記著祖宗的基業呢?殊不知祖宗的基業已經在您老這裏被敗壞得幹幹淨淨了。

    我說多了你也不信,自個兒看看吧。”

    說著,從一箱子房地契裏頭抽出幾張紙,丟在他跟前:“真是可憐,取了這樣的兒媳,連祭田都敢發賣。”

    老國公顫顫巍巍撿起來看了一眼。

    可了不得!

    政兒家的居然把金陵宗家那一片六百多畝地發賣得幹幹淨淨。

    他隻覺得兩眼一黑,拚盡全身的力氣給了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一記耳光,然後坐在地方哭了起來:“完了,全完了,不料一場潑天的富貴竟一敗塗地至此!”哭完又氣湧上頭,昏倒在地上。

    得虧了吳政在他耳邊念叨了一句“宮裏的娘娘”,這才有些精神,不然就此去了也未可知。

    靖安侯倒是想再給他們一些“驚嚇”,讓他們知道宮裏的娘娘,那也是不中用的。

    不過到底覺得擔上個“氣死老國公”的名聲不好,且慢慢撕開這些人的傷口更為解氣,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話說回來,這次他也算是是給女兒報了仇了,回去夫人那裏也有交代

    至於榮國公府這一群人的死活,那都是這些人自作自受,與他又有什麽關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