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十一章 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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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當初三山屯把總穀行想投奔自己,自己怕被人詬病擁兵自重,沒有同意,還安慰他說不等有自己投奔他的一天。

    沒想到一語成讖,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

    當再見到穀行的時候,他正在院中射箭,離靶子三十步,靶心紅點隻有碗口大小,穀行連發三箭,箭箭命中紅心。想到鴉片戰爭時期的八旗軍,五步之內連硬布都射不穿的箭術,胤祚不禁暗暗歎息。

    三箭之後,穀行搖搖頭,似乎對自己的箭術不大滿意,還要再射。

    帶胤祚來的小卒幾欲張口,又不敢,一直在旁邊立著抓耳撓腮。

    “穀把總箭術如神,隻是卻對身邊之事視而不見是何道理?”胤祚可沒有看射箭的耐心,話一出口,就看到那個小卒又驚又怒的看著他。

    “你,你……你算什麽東西,怎敢打擾把總大人練箭?我看你是找死!”說罷就揪住了胤祚的領子,要把他拉出去。

    胤祚沒管那小卒,反而提高了聲音說:“穀行!你就是這麽帶兵的嗎?”

    這回穀行再也保持不了射箭的心態,怒氣衝衝的回頭,目光變得疑惑,然後看見了那小卒,頓時大怒:“放肆!”

    小卒拉的更起勁了,不過胤祚身上好歹有些三腳貓功夫,不是一個守城門的兵油子拉的動的,隻能齜牙咧嘴的白費勁。

    穀行怒不可遏,上去一腳就把那小卒踹出去,那小卒直接從台階上飛落,臉部砸在地麵上,轉頭來已經滿臉是血。

    “還不快滾!”小卒聞言,一溜煙的跑遠了,便跑還邊在疑惑,把總大人莫不是踹錯人了。

    四個多月的時間沒見,穀行沒有了當初那股鋒芒,而是一副消沉之態,把總官服穿的鬆鬆垮垮,臉上胡子拉碴,人也消瘦許多。

    胤祚打量穀行的同時,穀行也在狐疑的打量他,仔細的看了許久,才問:“你是誰?”

    “你失憶了?”胤祚頗為詫異,怪不得穀行一副頹廢樣子,隻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造成的失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上忙。

    沒想到穀行的反應很激烈:“失你娘的憶!老子問你是誰?誰派你來喬裝六阿哥的?”

    胤祚聽得一頭霧水:“喬裝?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是喬裝,莫非是因為我的樣子變了?”打量了下自己身上,一身普通百姓的麻布短衣,因為趕路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臉上也是胡子拉碴,估計和難民也好不到哪去。

    “你以為老子願意穿成這個樣子啊?老子在長白山被人追殺,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趕了一個多月的路才走回來,能有命在就不錯了,誰還顧得上穿什麽!”胤祚越想越氣,後麵幾乎是吼出來的。

    穀行也為胤祚的氣勢所攝,不免相信了幾分,不過還是謹慎的問道:“六阿哥第一次與我相見時說了什麽?”

    “你他娘的又不是個姑娘,老子怎麽記得我說了……我說了什麽要好好想想才能記起來。”看著穀行陰冷的目光,胤祚說道一半就改了口。

    “想起來了,具體怎麽說的不記得了,大概是問你要酒來著,要烈酒!”

    穀行驚喜的點點頭:“不錯!”但是很快表情就冷了下來,因為他想起來當時會麵有許多人在場,要回答出來並不難,思來想去隻有一個辦法才最穩妥。

    猛地抽出腰刀,嚇得胤祚往後一跳,斥道:“你要幹什麽?”

    穀行冷笑著,舉起左臂,揮刀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拉了個口子,說道:“你若真是六阿哥,卑職就煩勞殿下用傷口縫合之術將此傷治愈;你若不是!哼哼……”

    胤祚沒有廢話,要過一柄剪刀,將穀行手臂上的衣物裁下,又要了銀針和細線,在沸水裏煮過,又要了烈酒殺毒,待針線煮的差不多了,才取出來縫合傷口。

    為了驗證他的身份做到這一步,傻子也會知道這裏麵絕對出了問題,要是再傻傻的指出,傷口沒有縫合必要的話,就太蠢了。

    穀行這個傷口簡單包紮下就能愈合,強行縫合反而會留下極難看的蜈蚣狀疤痕,不過想來一個疤痕對武將來說應該是無所謂的,說不定許多年後還會對子孫吹噓,這個傷是六阿哥親手縫上的。

    傷口縫合並並不是把兩塊布縫到一起那麽簡單,縫合的傷口既不能太鬆也不能太緊,太鬆了起不到愈合的效果,太緊了會造成傷口積血,所以縫合的度很重要。

    而且人麵對鮮血淋漓的皮肉有種天生的恐懼,普通人能直視傷口就不錯了,更別說動手去一針一針縫。

    放眼全大清,使用傷口縫合術的也就隻有齊齊哈爾的綠營兵了,所以,而胤祚就是傷口縫合術的創始者,所以以此來檢驗他的真假是十分準確的。

    瞪大了眼睛,看著胤祚一針針縫合傷口,等終於縫完打結了,穀行終於跪倒在地:“六阿哥,卑職多有得罪,還請六阿哥賜罪!”

    “賜罪就罷了,你現在趕快把話給我說清楚,這兩三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一見我就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胤祚的語氣非常急迫。

    “殿下薨逝的消息已經傳遍全國,連邸報上都有提及。”穀行說著從袖裏拿出本薄書,封麵上寫寫著邸報字樣,旁邊一列小楷寫著康熙三十二年三月初一。

    胤祚接過邸報,翻開發現第一頁就是自己薨逝的消息,絕對算得上是頭版頭條的位置了。

    “今有愛新覺羅氏子孫胤祚,病薨,聖上甚哀,念其溫良恭儉,潔身自好,封和碩恭親王……”寥寥幾句話,寫的都是大字,占據了整個第一頁。

    大清邸報是裏禮部所做,經禮部尚書審閱,最終交由皇帝過目的,其上刊登的都是些官員任命及朝廷大政之類,是幾經官方確認的內容,不會有錯,上麵既然說胤祚死了,就定是有了確鑿證據,連皇帝都能死心。

    隻是胤祚不解的是,自己人活的好好的,怎麽就被認定死亡了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種事情禮部不懂,宗人府總是懂的吧?

    “邸報是三月來的,早在二月份的時候,民間已經有傳言說,殿下是因為與李朝王後有染,故被殿下賜死的。”穀行繼續說道。

    胤祚此時正給自己倒水,聞言手一抖,灑出好多,罵道:“哪來的謠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