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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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是因為她聽出來這是周毓白的聲音。

    陌生,是因為他的聲音之中的沙啞是她從未見識過的。

    這是一種讓她忍不住從腳趾頭開始發麻,渾身爬滿雞皮疙瘩的陌生感覺。

    他、他怎麽敢呢……

    這裏這麽多人呢。

    傅念君瞪大了眼睛,幾乎是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轎中無光,人的嗅覺便因此格外敏感。

    傅念君聞到了空氣中的酒味,不但來自於她,更是他。

    兩個人都喝了酒,氣息卻依然是不同的,他喝的酒,與女眷們喝的,自然不一樣,有點像那遇仙樓的千日醉,醇厚的味道讓人意亂神迷。

    兩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曖昧而纏綿。

    “你……你怎麽在這兒?”

    傅念君的聲音如蚊子一樣細聲細氣的響起,帶著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的顫抖。

    她隻覺得從背後擁住她的這個人燙地可怕,而他抱著她,她整個人坐在他懷裏,卻覺得自己好像是坐在一堆炭火之上,熱得可怕,甚至將她都微微地烤出了一層薄汗來。

    這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周毓白麽?

    周毓白在她耳後輕輕地笑了笑,卻沒答話,隻是手卻從後緊緊握住了她的腰肢。

    傅念君渾身一顫,立刻就想到了當日在洛陽城外客棧裏的一幕幕。

    耳鬢廝磨,他們兩人之間靠得比那晚還近。

    她甚至能夠聽到他如擂鼓一般的心跳聲。

    傅念君有些微微的失神,周毓白這樣清清淺淺的一個人,怎麽也會有這樣的心跳呢?

    她以為隻有她的心快跳出了喉嚨。

    周毓白的手驀然用力,掐住了她的腰,傅念君隻感覺得到他的唇印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她此時的感覺,隻覺得那側的血液奔騰,仿佛脖頸上的血管下一刻便要支撐不住了。

    她渾身發軟,隻覺得酒意越發上頭,再被他身上的檀香味一熏,哪裏分得清今夕何夕。

    她顫巍巍地用手覆上自己腰間的那隻手,輕聲道:

    “別……七郎,你、你喝多了。”

    周毓白的唇就像是遊走的火苗一樣,在傅念君的頸側作祟。

    她那軟綿綿的哀求無疑是火上澆油。

    他的話語裏含了濃重的鼻音,還帶著酒氣,像是打定主意要將傅念君灌醉一樣。

    “我是故意的……”

    不故意喝這樣多的酒,他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呢?

    鑽到她的轎子裏,將她這樣地摟在懷裏輕薄。

    他太需要一個借口了。

    盡管在她鑽進來之前,他的腦海還是一片清明,毫無醉意。

    但是現在,將她抱在懷裏,他覺得自己確實是醉了的。

    不醉,他做不出這樣的事。

    他的手微微用力,不再滿足於她柔軟的腰肢,慢慢地往上爬。

    那次不敢做的事,他要補回來。

    傅念君也說不上來這是什麽感覺。

    酒,一定是喝了酒的緣故。

    她知道自己的臉色此時大概是紅得不成樣子了,隻是她若肯回頭瞧一眼,便也會知後頭的人好不了多少。

    他們二人最為親密的時候,也沒有這樣一觸即發的緊繃。

    這回……

    傅念君心尖一顫,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隻是心緒失控地厲害。

    她也好想他,卻沒有哪刻有現在這樣想的。

    傅念君微微轉頭,望到了一雙清亮的眼睛,借著外頭灑進來微弱的光,她能看到他眼中的光芒。

    她伸出手去描摹這雙眼睛的輪廓。

    周毓白確實控製不住自己,重重地吻上了她近在咫尺的下巴……

    轎外有人聲響起,傅念君心裏一驚,要掙紮卻是被周毓白托著背一把又摟地更近了,兩人幾乎是嵌地嚴絲合縫。

    那些小娘子們都喝了酒,因此也都格外活潑些,吱吱喳喳的,嫌轎中熱,還有遲遲不肯上轎的,江娘子本來就沒規矩,甚至還趴到傅念君的轎邊和她說話。

    “喂,你睡著了?”

    她在外頭說著,話音也是懶懶的,帶了三分醉意。

    傅念君隻能眼睜睜看著某人不斷從自己的下巴舔吻到脖子,不肯放手。

    她在害怕,江娘子一向是沒個章法的,她要是突然掀簾子進來了怎麽辦?

    看到那個從前她有意的堂堂淮王殿下,正抱著自己在……

    他的手甚至不太滿足於衣物地阻隔,有越來越得寸進尺的趨勢。

    “我有點暈……”

    傅念君打著顫將這幾個字吐出來。

    江娘子聽她這副話都說不連貫的模樣,嗤笑了一聲:

    “酒量真是差!”

    此時周毓白在傅念君的鎖骨上狠狠地吮了一下,她渾身一個激靈。

    鎖骨?

    他怎麽就親到那裏去了?

    傅念君低頭瞧了瞧自己微微敞開的衣襟,心裏一陣慌,這位堂堂淮王殿下,他真是瘋了不成!

    傅念君推著他的肩膀,隻是手腳卻沒有力氣,手上一滑,手肘便撞到了轎中的隔板,發出一聲動靜。

    “你怎麽了?撞頭了?”

    江娘子在外頭問。

    傅念君的心跳地更快了。

    “沒事。”

    傅念君應聲。

    江娘子似乎嘀咕了一聲,傅念君腳後跟都軟了,真怕她要掀簾子。

    隻是這時,一個內侍的聲音響起了,解救傅念君於水火:

    “江娘子,請您入轎……”

    江娘子這才走遠了。

    緊接著,傅念君這頂轎子就被人抬了起來。

    她鬆了一口氣,整個人便是毫無力氣地靠在身後之人的懷中。

    傅念君立刻便想明白了,這內侍抬轎子,哪裏能不曉得自己一個小娘子該有多少分量?平白多了一個男子的重量,他們也一聲不吭,顯然是叫周毓白給打點好的。

    “你、你……這樣來害我!”

    她望著他,也不是真的委屈,隻是眼睛裏卻是潮潮潤潤的一片。

    周毓白的一隻手箍住了她的腰肢,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的頭扭向自己,隻是笑著低聲說:

    “因為……我喝醉了。”

    這真是個好理由。

    她也這樣引誘他啊,兩人不是扯平了麽?

    他不再顧及地吻上了眼前佳人的紅唇。

    再不是從前的淺嚐輒止,而是激烈狂熱、洶湧澎湃的掠奪。

    哪個男人不好色呢?

    周毓白這樣問自己,他不過隻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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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這樣的橋段,我也是很害羞的呀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