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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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毓白覺得她還真是可愛極了,捉住她的兩隻手往自己身前一拉,傅念君整個人就半趴在他身上了。

    她忙急著要起身,驚嚇道:

    “你的傷!”

    “沒事。”

    周毓白比起她來,可以說是豪不擔心。

    他的手指又放到了她的臉上,細細摩挲著,眼神隻是落到了她的唇上,眸光黯了黯。

    這意味十分清楚。

    傅念君臉上一紅,看在她眼裏,剛才周毓白似乎慘白的臉色也總算有了些生氣。

    “我想……”

    他說著。

    話音低沉而纏綿。

    傅念君立刻拉開他的手,搖搖頭。

    他失笑,“我還沒說完。”

    “別說。”

    傅念君輕聲說著,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你知道,你的要求,我總是無法拒絕的……”

    所以不能讓他說。

    他身上有傷,什麽親熱親近,都是不行的。

    周毓白微微彎了彎唇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隻用眼神緊緊地鎖著她。

    傅念君被他看得害羞,忙轉身在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袱裏拿了一些東西出來,說著:

    “這是我家中拿來的一些藥,也不知有用沒有用,先帶來給你們看看。”

    隨即她又像想到了什麽似的,說著:

    “我是不是耽誤你看郎中了?還有江先生也在外頭等著的,似乎是有事和你商量的,我去替你叫單護衛進來……”

    傅念君見到他安全,心裏也算是定下了,心裏琢磨著他受著傷,更不能讓他分神。

    她不敢再耽誤他的要事。

    周毓白卻是微微直起身拉住了她的一片衣角,不許她走,說著:“就讓他們等等吧。”

    傅念君覺得這樣不太好,“是我給大家添麻煩了……”

    周毓白不以為然道:“往後我們成親了,他們總要習慣的,你是他們的主母,我們說話讓他們等著,難道有什麽問題麽?”

    傅念君頓了頓,隻道:“我是想讓你多休息一下。”

    她不想他因為和自己說話就耗費太多精力。

    “難道你不想聽我說說,我出去這些日子的事?”

    周毓白反問她。

    傅念君重新回到他榻邊,認真地盯著他說:“這些都沒有確認你的安全來得重要,那些事……來日方長。”

    周毓白笑了一聲,“我想說給你聽……我想多和你說說話。”

    他這樣的語氣,叫人怎麽好拒絕,傅念君重新回到他榻邊,道:“那你傷口痛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周毓白點點頭。

    傅念君歎了口氣,問他:“旁的倒也不好奇,我隻是想知道,行刺你這件事,是不是幕後之人下的手……”

    她已經許久沒見對方有動作了。

    對方絕對不可能服輸,他一定是在暗中等待翻盤的機會。

    周毓白頓了頓,問她:“不懷疑契丹人?”

    傅念君想了想,說道:“如果真是契丹人做的,那就太明顯了,他們如果在這個時候刺殺你,想挑起兩國紛爭的話……要麽是因為大遼已經與西夏結盟,要麽是,西夏人用的離間計好叫宋遼反目。”

    那麽問題的關鍵在於……

    “那個蕭凜如何?他知道麽?受傷了麽?”

    傅念君追問。

    他對周毓白遇伏有什麽反應呢?

    這是很重要的線索。

    “我是在澶州與他們的人分別後遇刺的,後來我讓人給他遞了消息一起緝凶,但是他那裏調查結果如何……”周毓白頓了頓:“這我就無從得知了。”

    傅念君擰眉,“刺客抓到了麽?”

    周毓白搖搖頭,“死了一個,屍體上沒有查出來任何線索,隻敢肯定,不是中原人。”

    這也是必然的,不論是大宋、西夏還是大遼,若要選擇做這樣見不得光的事,用中原高手是很冒風險的。

    “在西夏境內,包括吐蕃和大理諸部,都有很多遊俠和高手,這些人沒有身份見不得光,若那些殺手是對方雇來的也未可知。”

    傅念君分析道。

    周毓白點點頭,“從殺手的身份查起,無異於大海撈針,何況我當時也不可能多做逗留。”

    單昀陳進等人也都或多或少受了些傷,隻是他們都一路撐著回來罷了,肯定是沒有辦法留在那裏調查。

    “七郎,你預備怎麽辦?線索斷了,還怎麽查?”

    傅念君擔憂地問道。

    周毓白搖搖頭,“線索斷了,卻總會有別的事情浮於表麵……”

    他笑了笑,目光裏有著一如以往的自信。

    “你在安排什麽?”傅念君立刻警覺,“從這件事裏你要做什麽文章?”

    她隻擔心他的身體,並且很快反應過來,臉色不善:

    “難道說,你是提前知道了,故意設計自己受傷的?”

    周毓白見她的目光中微微帶了些憤怒,忙解釋道:“我適才就說了,我現下唯一琢磨的事,就是和你成親,讓自己受傷這一招……我犯得著麽?”

    他說完就咳嗽了兩聲。

    傅念君這才算收回了眼神裏的責備,去端茶給他喝。

    周毓白握住了她的手道:“我是在猜……你知道的,在事情沒有任何進展的情況下,我隻能去設想。”

    他最擅長做的就是這樣的事。

    “我遇刺之事可能隻是一個開端,就像一塊石子投入湖中,引出無數漣漪,絕對不會是對方想要的結果,因為我現在死,價值並不大。”

    他這樣一個人,活著絕對比死了有用。

    傅念君點點頭,她經曆的那一世,幕後之人也確實是那麽安排的。

    “所以到底是誰做的,隻能說都有可能。幕後之人,契丹人,西夏人,或者其中他們有互相聯係和合作,都有不一定,這事水太深,一時半刻我也不敢篤定。我透露這個消息給蕭凜,他卻沒有回音,也從側麵說明了一件事……”

    傅念君聰慧,往往一點就通。

    她接了話道:“很可能說明,遼國朝廷和皇室內部也一樣權力傾軋、派係鬥爭,蕭凜拒守南院,權柄很大,在朝廷中也會受算計。所以他才如此保守,因為他和你一樣,置身於權力漩渦之中,吃不準暗箭來自何方,也摸不清對方意圖。”

    當一個國家的權力鬥爭牽扯上別國邦交後,情形就更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