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一章 販賣私鹽,多大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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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蜀道難,但最難的路段都在入川和出川的位置,真正到腹地,路況其實比想像的要好走的多。從蜀山往北走的跡一段就很平,按照某些典籍上記載所說,這一片地勢應該叫盆地。
路況不錯,所以行進速度不慢,到了中午時分,便看到了一座城池屹立在群山之間。
快到城門的時候,曾詠見門上兩個暗紅色的大字,雅州!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早已斑駁不堪。
曾詠道:“到雅州城了。”
鳳九霄道:“正好在這裏補充點淡水和幹糧。咱們的寶馬也好好喂一喂。”
曾詠道:“你們的車先過吧,我可沒有大宋腰牌。”
城門下的士兵此時已換上大宋兵卒,正在盤查進城的人。他若先過去,肯定會遭到一陣盤查,浪費時間。
比格沃夫一抖韁繩,驅車向前,一直到了門口才停下。
幾個宋兵見這馬車居然一直停到門口裏邊的人都不露麵,頓時無名火起,幾個宋兵立刻皺著眉頭就圍了過來,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周邊不少路人立刻覺得有好戲看了。
誰知其中一個宋兵突然攔住了同伴,看著比格沃夫說道:“閣下可識得鳳副使大人?”
其餘幾個宋兵立刻注意到這個車夫竟然金發披肩、高鼻深目,一點都不像中原人。
比格沃夫笑道:“你見過我?我自然認得鳳九霄副總指揮使大人!”
那宋兵立刻鬆了一口氣,抱拳道:“在下洛陽虎老卒司馬廣見過先生!”雖然很多人都知道鳳九霄身邊一直有個西域金發男子,但很少有人知道這個人的來曆,既不知道他姓名,也不知道他來自哪裏,一直很神秘。
鳳九霄隨軍西征,自然有不少人見過比格沃夫。
比格沃夫也抱拳道:“客氣了。”
司馬廣看了一眼馬車,小聲地試探問道:“莫非副使大人在車上?”
馬車上的簾子突然掀起,露出一張英氣勃勃的少年麵孔,不是副使大人還能有誰?
司馬廣反應極快,立刻躬身抱拳道:“洛陽小卒司馬廣見過大人!”他身邊的幾個宋兵再愚笨此時也反應過來了,紛紛躬身抱拳道:“西北狼卒莫大聲見過副使大人!”
“鳳州小卒霍元乙見過副使大人!”
……
旁邊的圍觀路人頓時紛紛側目!
這馬車中人竟然還是個大官!這些驕兵悍卒見了這人竟然都恭恭敬敬的,一絲一毫的不不敬都看不出來!車中到底是什麽人?莫非是他們的大將軍?可明明聽他們說什麽副使大人,副使大人是什麽官?
鳳九霄笑道:“你們辛苦了!”
幾個兵卒立刻如沐春風、通體舒泰,齊聲道:“不辛苦!”
能得到副使大人的褒獎簡直是三生有幸啊!
他們這些驕兵悍卒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誰也不服,就連他們的大將軍他們也隻是口服心不服,誰讓人家地位高、權力大呢?但是對於副使大人他們卻是一萬個服氣,尤其是洛陽虎和西北狼的老卒們,最是服氣!因為他們見過副使大人的絕世英姿!一襲白衣,在千軍萬馬之中如入無人之境!涇陽一戰,殺人如麻!不管是活人還是活屍,還是什麽骷髏兵,什麽這個價魔鴉兵,在副使大人麵前簡直不堪一擊!那一戰,鳳九霄在大宋軍人心中徹底封神!
鳳九霄道:“現在局勢都穩了吧?”
司馬廣道:“都穩了!這裏的太守也換成我們大宋的人了,其餘的小官小吏就由太守大人看著辦了,隻要願意歸心我大宋的一律留用。”
鳳九霄道:“聽你這語氣難道還有不少人不願歸順大宋?”
司馬廣道:“有,不多,就兩個。”
“你們怎麽處理的?”
“具體情況不是很楚,聽說是太守大人三番五次招降無果,便將二人殺了。”
比格沃夫道:“殺了?就不能放走嗎?”
鳳九霄道:“放走他們等著他們尋找機會對付自己?非常時期,殺了就殺了!”
司馬廣聽到鳳九霄的話,頓時放下了心。如果鳳九霄對太守殺人不滿,那自己豈不要被太守忌恨?
“副使大人,您大駕光臨雅州有何貴幹?需要我們立刻通知太守大人嗎?”
鳳九霄擺手道:“不需要。我們隻是路過,著急趕路,畢竟這裏他剛剛接管,千頭萬緒需要他處理,就不打擾太守大人了。如果我們回來還路過這兒的話,叫上太守大人,你們哥幾個作陪,怎麽樣?”
司馬廣眼中瞬間光芒萬丈,立刻激動萬分地道:“那簡直太好了,我們榮幸之至!到時候我們請您!”
鳳九霄見到他們真誠而激動的眼神也是感到非常高興,尤其是遇到了洛陽虎和西北狼的老卒,這些人都是和他一起經曆過並肩作戰、出生入死的人,老話講的同袍是也!
鳳九霄笑道:“我請!你們才掙幾個錢?好了,把好門,別讓敵人的奸細滲透進來,注意一下夏州、北漢、吐蕃口音的人,不一定非要抓起來審問,那樣容易造成恐慌,可以私下跟蹤監督。”
司馬廣立刻心領神會。副使大人這分明是給哥幾個送軍功啊!做為皇城司的副總指揮使,他的消息那是最靈通的!他既然已經指明了方向,那大家隻要堅持前進就是了,準沒錯!
他給旁邊幾個宋兵一使眼色,大家齊刷刷地躬身抱拳道:“謝大人!”
鳳九霄道:“那我先進城了。後邊那兩駕馬車和我是一起的。”
司馬廣等人立刻恭敬地做了一個“裏邊請”的手勢!
當三駕馬車全都進了城,幾個士兵頓時恢複了剛才的怒目金剛狀,眼光如刀掃視著每一個進城的人!
司馬廣看向一個商賈模樣的人,“從哪來啊?”
那人似乎沒想到這宋兵的眼神竟如此淩厲,一看就是身經百戰,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老兵,不然殺氣不會這麽重,他不禁有些緊張,“草民從夏州來。”他可不敢撒謊!他的口音一時半會改不過來!
司馬廣眼中異色光芒一閃而逝,不動聲色繼續問道:“到哪裏去?”
那人心道:從哪裏來我不敢撒謊,因為口音造不了假,但是到哪裏去,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老子夏娜ツ隳懿碌劍?
“我就是到雅州辦點土貨。”
“什麽土貨?”
那夏州商人心道:問得這麽細嗎?幸虧老子提前做好了預案!
“黃果柑和枇杷果。”
“為什麽跑到這裏買?”
“哦,咱這邊的果子比其他地方的好吃。你就像黃果柑吧,果皮薄易剝離,中心柱空大基本無核,肉質脆嫩化渣多汁,酸甜爽口。你像枇杷果吧,果大味甜,柔軟多汁,而且容易保存。”
司馬廣道:“嗯,過去吧。”然後看向下一個過關的人。
夏州商人立刻連連稱謝,然後帶著兩個小廝進了城門。
司馬廣看著眼前的婦女,老態龍鍾,滿臉皺紋,一看就是農家婦人,便道:“從哪裏來?”
老婦人一指城裏,“我是這雅州嚴道縣蟒村人氏。”
司馬廣道:“過去吧。”
當老婦人從他身邊過去後,他給旁邊的一個兵卒使了個眼色。
那士兵立刻心領神會,小聲道:“那個夏州商人?”
司馬廣神色不動,壓低聲音,“包括那老婦人!”
那士兵一怔,“你怎麽看出來那老太太有問題的?”
司馬廣道:“憑直覺!”
那士兵頓時怔住。
雅州的街道很幹淨,當地人口也多,顯得頗為繁華。
比格沃夫看到前邊酒旗林立,便知道這邊的人們生活相對比較富裕。人隻有閑錢多的時候,酒樓的生意才會興隆。
他在馬車上看得比較遠,直接選了一個規模最大的酒樓停下了馬車。這時一個酒保笑盈盈地走了過來,伸手接過韁繩,“客戶裏邊請,馬車交給我就行了,我們後院有停車場地。”
比格沃夫道:“謝謝。”他對這個年輕的酒保非常感興趣!這酒保剛才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分明被自己的外貌震驚了一下,但他瞬間就恢複如常,這份機敏非常人可比!
曾詠等人紛紛下車,自有酒保過來接待。這家酒樓果然氣派,單單專門負責管理馬車的就有好幾個酒保。
眾人看著門楣上三個金字:白帝樓。
曾詠道:“名字也挺霸氣。”
旁邊一個酒保笑道:“多謝客官謬讚,咱這白帝二字取自詩仙李白的朝辭白帝彩雲間。”
曾詠道:“你們看,還得和李白掛上鉤,這天下酒樓好像不和太白仙人掛上鉤就不正宗了似的。”
龐十五道:“掛上就正宗了?越不正宗,才越掛!”
那酒保尷尬一笑,“客官說笑了,我家不一樣,當年詩仙太白確實在我家吃過酒!”
見有人懟自己,龐十五頓時來了勁,嗬嗬一笑,“有何憑證?”
那酒保立刻笑道:“我家牆上有太白親手書寫七律一首!”
曾詠微哼一聲,“真的假的?”
酒保立刻拍著胸脯說道:“我發誓,絕對真!”
進了門,裏邊高朋滿座,人聲鼎沸。
鳳九霄道:“生意挺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