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下堂商戶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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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後, 離邪把二皇子重生之事告訴雲瑤,雲瑤不免有些詫異,一時間也對接下來朝廷的事情起了極大的興趣。

    當然, 再大的興趣也不能耽誤她賺錢。

    眼看就是九月九日,已經有十幾個客人預定了要到雲蘿度假山莊度假, 這才是最開始的時期, 大家都不是很熟悉, 所以每一次都要有人親自帶領著,鑒於此番客人基本上都是男人,是以還是讓離邪和文明軒跑一趟,當然還帶著雲瑤選的小子們一起,他們是重點培養的人才。

    而這邊,重陽節剛過, 京城就有一個大好消息, 五皇子的正妃人選新鮮出爐,嘉元帝已經下了聖旨, 就是衛國公嫡女, 年方十五歲的陸盈盈,婚期定在了明年四月份。

    一時間衛國公府賓客雲集, 紛紛都是上門賀喜來著,一家能出一個皇子妃, 這可是這整個家族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尤其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五皇子前程可能不隻是一個王爺而已哦。

    雲瑤也隨大流帶了禮物到衛國公府賀喜, 與衛國公府來往的人家都是高門大戶,大魏響當當的家世,衛國公夫人臉上堆滿了笑容,她現在可是風光無限了,衛國公早已年過五十歲,大孫子不比陸盈盈小,現在的衛國公夫人是續娶的,膝下一兒一女,大的就是陸盈盈,小的兒子才五歲,而衛國公嫡長子都已快三十歲了,又衛國公自己拎得清,鎮壓得住妻子和兒子,衛國公府倒是沒有過大的矛盾。

    雲瑤被引到花廳入座品茶,旁邊穿著花哨的太太不認識雲瑤,想著能讓衛國公夫人親自接待的客人,定然不一般,便與雲瑤搭訕,雲瑤禮貌性地與她交談,索性這位太太品行尚不錯,知道雲瑤的身份之後,雖然臉上表情有些微的異樣,不過很快就穩不住,隻是接下來就不太熱絡了,雲瑤沒放在心上。

    接下來,雲瑤見到了陸盈盈,小姑娘本是活潑靈動的性子,現在因為這樁婚事,倒是臉上帶著害羞的紅暈,離邪既然說了五皇子是帝王命,那麽五皇子定然會登基,這個小姑娘以後就是皇後,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就是不知她以後的未來如何,希望她是個有福氣的人,可以平順到老。

    雲瑤沒在衛國公府待多久,不到半個時辰就告辭離開了,隻是她所乘坐的馬車在經過一條鬧市街的時候被攔住了。

    “文老板,我家主人有請。”一個下巴上有一撮胡子,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書生,手上拿著一把折扇,朝雲瑤所乘坐的馬車拱手一禮。

    黑臉的車夫麵無表情地盯著中年書生,中年書生隻覺得猶如被一條毒蛇盯住,讓他後背直冒冷汗。

    雲瑤有點詫異,誰特麽在外攔她馬車?她掀開車簾往外一看,頓時眉頭上揚,心中暗暗思忖著,這有點意思了啊,這人她若是沒記錯,這是大皇子身邊的幕僚之人。

    她的記性說過目不忘都是小意思,隻要見過的人,提取一下記憶,定然想得起來是誰。

    不過就像離邪與二皇子八竿子打不著之外,她與大皇子更是從未在私底下碰個麵,這大皇子猛不丁地要見她,這還真是奇了怪了。

    雲瑤示意車夫把馬車停在酒樓外麵,讓他在外麵等她便是,她去去就回來。

    這幾年她做生意,與人打交道的機會太多,商人嘛,不喜歡正兒八經地在辦公室裏簽合同,大家都喜歡在酒桌上簽合同,雲瑤不怕飲酒,自然不懼怕所謂的酒桌文化,這樣的場麵見得不要太多。

    隨著那個幕僚上了二樓,看到包廂裏的人,雲瑤不無意外。

    她朝大皇子行了禮,目光卻落在熟人身上:“宋老板也在啊。”

    宋德昌,雲瑤與之合作的一個商人,現在文家在京城商號裏總算是擠上名頭來了,她與宋老板合作茶葉和瓷器生意,兩回下來,兩人的合作挺和睦的。

    宋老板笑嗬嗬地道:“在下恰好與大皇子有約,恰好看到文老板的馬車,這不是巧合嗎?就介紹文老板與大皇子認識,有大皇子做靠山,文老板這生意何愁不興旺發達?”

    雲瑤沒接他這話,轉而看向大皇子,她對大皇子印象不太好,這人眼窩深陷,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人,又龍氣幾乎消失殆盡,隻怕待下一任皇帝登基,這大皇子的好運也到頭了,現在他不過就是仗著嘉元帝的庇護而已。

    “這倒是多謝大皇子的青睞,不過我隻是做的小生意,自娛自樂而已,沒有那麽大的野心要擴展版圖,就現在的局麵已經讓我吃不消了。”說罷雲瑤倒了一杯酒,率先向大皇子賠罪痛飲了一杯。

    大皇子眉頭微微皺起,很明顯沒有想到被雲瑤拒絕了,當然他本就不是為了雲瑤和文家的生意,他是為了裴謙而來,從他父皇身邊的人那得來的消息,近期他父皇可能會對裴謙恩重有佳,他想提前結識裴謙,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諸葛亮那般的軍師,值得他三顧茅廬?他找宋老板來就是讓其為他引薦裴謙,恰好宋老板就看到雲瑤的馬車,這先一步試探雲瑤的反應。

    “文老板不必過謙,短短三年,能把文家壯大到如此地步,文老板這生意經值得學習。”大皇子四平八穩地說道。

    雲瑤早就知道宋老板投靠了大皇子,這京城說得上號的商家哪家背後沒有靠山?否則怎麽在京城混得下去?

    隻是她很疑惑,這兩人找她幹什麽?她心底默默地思量著,麵上不顯,繼續與他們周旋,好半響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們是打離邪的主意,他們也是覺得離邪是個大才,區區大才不應該被禁錮在文家,他應該投效朝廷,為大魏立下汗馬功勞。

    雲瑤頓時滿腦門的汗,麵上淡淡地道:“裴謙願去哪裏去哪裏,我沒有綁著他的手腳,大皇子、宋老板請便,我先告辭了,我家還有一大堆事兒。”

    她懶得與他們周旋了,前不久二皇子找上離邪,那還有個源頭,他是重生的,他前世與裴謙定然有過密的關係,這大皇子既不是重生的,也不是穿越的,他找上離邪是要幹什麽?

    雲瑤一頭霧水,最讓她奇怪的是,接下來三皇子妃和四皇子妃辦賞花宴,竟然還特地邀請了她,當她雲裏霧裏跑去參加時,聽著她們拐外抹角地打聽離邪,她無言以對。

    離邪在度假山莊還沒有回來呢,那幾位超過六十歲的老人家在度假山莊住得太滿意,一時半會不想回來,起碼要十天半月。

    正在雲瑤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衛國公找上他,也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好半天,雲瑤才理解清楚他的意思。

    衛國公那意思是若是離邪有意出山,擇其主子時,看在咱們兩家的份上,選五皇子吧!

    雲瑤登時就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無語地道:“國公爺,你就說實話,這到底怎麽回事?一個二個都跑來找他,他又不是金子,不需要人人都愛他。”

    衛國公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說道:“好吧,我說實話,隻怕等裴謙回來,他就會接到聖上召見的旨意。”

    雲瑤繼續盯著他,他隻好說道:“聖上去相國寺拜見住持,住持說裴謙是治國大才之人,本不該如此埋沒,若大魏能得他相助,可再保兩百年的江山穩固。”

    雲瑤眨了眨眼,這麽個理由?你確定這不是和尚胡言亂語的?

    衛國公抿了一口茶水,說道:“相國寺的住持不是旁人,是聖上的叔祖,他老人家當年生下來身體虛弱,不好養活,就放在了寺廟養大,卻不想叔祖他老人家長大之後直接出家為僧了,現在是相國寺的住持,聖上有什麽煩心事都會找住持說道說道,住持也是趙家出身,哪怕他出家了,因著這份血緣關係,對大魏多一分責任。”

    當然他老人家隻關心朝廷大事,像老趙家自相內鬥、奪嫡之爭這種麻煩事,他老人家才懶得參與呢!

    雲瑤本想‘嗬嗬’兩聲,又想著這古代寺廟的和尚沒準還真有幾把刷子,她便收回了嘲諷,麵上無奈地道:“你們別找我,我就是個生意人。你們誰能請得動他,算他有真本事。”

    前兒才說二皇子是重生的,他才想看戲,這轉眼他就掉進漩渦裏,到底這事是那和尚看出來的,還是二皇子搞出來的呢?

    衛國公捏了捏鼻子,他與文家的關係走得近一些,比旁人看得多,自認為比旁人了解離邪,心裏默默地想著,這人隻怕真是三顧茅廬都請不出來的人。

    人家諸葛亮是有誌尋覓明主,劉備三顧茅廬能請出他相助,而離邪可沒有那份閑心,若是他沒看錯,這人對一切都非常漠視,除了他妻子,誰都入不了他的眼。

    離開文家之後,衛國公回頭看了一眼大門上的匾額,甩了甩腦袋,轉瞬就把每次來文家多出來的思緒拋之腦後。

    衛國公果然沒有說錯,離邪前腳回來,恰好一刻鍾,文家就來了一個宣旨的小太監,說聖上相召。

    雲瑤也是剛從外麵回來,她還沒來得及與他說近日京城針對他發生的詭異事件,隻能讓他跟隨小太監進宮去麵聖。

    離邪一頭霧水地跟著小太監進宮,不知道嘉元帝找他幹什麽?

    禦書房內,嘉元帝這會身邊還帶著五皇子,他之所以看中五皇子為繼承人,不過是因為心性,陳貴妃是陳太傅的孫女,又是嘉元帝的老師,嘉元帝對老師一向敬重,而陳貴妃幾乎是陳太傅教養長大的,那學識和氣質讓嘉元帝折服,而她精心養育的兒子不論是學識還是心性上都比五皇子的四位兄長出色多了。

    大皇子被柳貴妃溺愛,縱容成暴虐性子。二皇子呢?嘉元帝現在都有點不想接觸二皇子,以前二皇子隻是優柔,缺乏果敢,但是楊家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就變得讓人捉摸不定了,心裏陰暗不少。三皇子和四皇子這兩人純粹是被他們的母妃耽誤了,從婢女升為妃嬪,一貫的小心翼翼,導致兩位皇子耳濡目染,心性上有所缺失。

    “這裴謙救了你,朕一直還沒有賞賜他,老五,你說賞他什麽好?”嘉元帝覺得他出馬,定然能讓離邪出來做事。

    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的動作,嘉元帝如何不知道?不過他們都沒有見到正主,那文氏拒絕了他們,還說若是他們有能力請動裴謙,是他們的本事呢!

    五皇子抿了抿唇,眉頭並未開懷:“父皇,你確定真是太叔祖告訴你的嗎?太叔祖怎麽無緣無故說起裴謙來?”

    五皇子很懷疑太叔祖是不是被人收買了呢?畢竟裴謙才救了他,轉瞬他就被弄成救世主一樣的人物。

    “父皇,你別抱希望了,裴謙他不會答應的。”五皇子歎了口氣,最近他在追查天牢被劫一事,這事讓他千頭萬緒,還沒有個結果呢。

    嘉元帝神色一下子萎了,五皇子又道:“我在度假山莊,與他接觸了幾日,發現他並不是傳言中的那麽溫和,他是冷漠的,對別的事情不在乎,唯一在乎的人就是他妻子文氏,文氏吩咐他的事情,他才會認真辦,別的事情他都不在乎。”

    “也就是他隻在乎文氏?”嘉元帝摸了摸下巴,若是能從文氏達成讓裴謙做事的目的,倒也不是不行,隻是文氏是個女人,朝廷沒有女人的官位,所以這條路走不通。

    這對父子討論著能從哪個方麵打動離邪,然而不能硬來,他們能使出什麽手段?

    離邪滿腦子漿糊跟著太監進了宮,看到嘉元帝和五皇子,他也不發怵,該行禮行禮,然後便是默不作聲地盯著嘉元帝,盯得嘉元帝後背發毛。

    “咳咳,裴謙啊,朕找你來呢,是想問你,你可有意願為朝廷效力?四品以下官職隨便挑。”

    這話從一個皇帝嘴裏說出來,離邪覺得倍感可笑,還以為是菜市場買大白菜啊!

    “沒興趣,聖上就是為了這事找草民來?”離邪揚了揚眉:“聖上不用多問,草民沒那個意願。”他都巴不得整日黏在雲瑤身上,要不是雲瑤整日忙碌,他才不會給自己找點小事打發時間。

    作為皇帝一向說一不二,嘉元帝神色頓時拉了下來,五皇子咳嗽了一聲,也旨在提醒嘉元帝,別搞皇帝那一套,雖然他不知道太叔祖是不是被人收買了,但是太叔祖說了別用強硬的手段,否則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接下來就是五皇子與離邪交談,離邪至今不知道這對父子搞什麽,五皇子引著他轉悠了一圈禦花園之後,就讓大總管送他出宮了。

    直到回到文家,他才知道是怎麽回事,頓時一臉不愉,這是哪個混蛋給他沒事找事?他決定去相國寺拜訪一下那位太叔祖/住持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