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真相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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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魏氏庶女!
    “她嫁給了蕭候,又霸著芮禹岑,兩處裏費力不討好,要說男人怎麽就都喜歡這樣的女人!”
    一語未了,隻聽後麵有人回答道“我在心裏也納悶了,巴結上趕著的女人不成伍也成行了,怎我獨獨就喜歡你三姐姐呢?一日不見便想,兩日不見便念,三日不見要害上相思症了。”
    眾人回頭,但見著蕭旋凱和魏偉鬆前後走了進來。
    原是蕭旋凱想給魏楚欣一個驚喜,不打招呼便趕到了靖州來。隻一來靖州,又找不到去魏二叔家的路,他又不願意問別人,便去了州衙,讓人把魏二叔單獨叫了去。
    一眾人等忙著行禮,蕭旋凱便走了過來,眼看著見他過來那般無動於衷的魏楚欣,也不顧眾人在場,語氣裏滿是失落的,伸出他那張大手往魏楚欣眼前放,“喂,你夫君來了,魏老板不表示一下?”
    魏楚欣一時蹙眉拿開了他的手,想想先時在飯桌上魏四說的話,便同他做口型道你注意些影響吧,省得讓人說閑話。
    “說什麽閑話?”蕭旋凱討人嫌的給問了出來,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就將魏楚欣抱了起來,“清官難斷家務事,走,帶我看閨女去,咱們不管別人家的私事。”
    梳兒倒是高興,喜悅成什麽樣子了,跟在蕭旋凱的身後,笑著巴結討好說“侯爺怎麽來了,姑娘今天早上還念叨你了呢。”
    “是麽?”蕭旋凱一邊抱著魏楚欣往出走,一邊側頭瞧著魏楚欣道“娘子念叨我了?我說今天早上我怎麽打了個噴嚏。”
    “誰稀得念叨你。”魏楚欣便就順勢靠在了蕭旋凱踏實的懷抱裏,想想他出現的還真是時候。
    蕭旋凱胡謅八扯,笑問後麵跟著的梳兒道“你們姑娘這兩天就念叨我了吧,我天天早上打噴嚏。”
    梳兒也跟著胡謅八扯,“還真被侯爺說著了,侯爺晚上打不打噴嚏,姑娘早晚各念叨侯爺一遍呢。”
    蕭旋凱忍不住輕笑了笑,看著魏楚欣道“沒良心的,虧得我整日想你,你一日才念叨我兩遍。”一麵說,一麵邁過了書房院門檻。
    梳兒有眼力的不再跟著了,尋了個要上茅房的理由,拿手往前麵指道“姑娘和大小姐就住前麵那個小院,繞一個彎就到了,奴婢著急,就先去了。”
    魏楚欣罵了梳兒一句,又要往出掙脫,“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路。”
    蕭旋凱就是不放,一時沉下了臉,斂起了眉毛,嚴肅了起來,道“你四妹妹怎麽回事,看在你二叔叔的麵子,這次便算了,要下次再敢對你出言不遜,可就沒有這麽好的脾氣了,什麽破縣主,也別當了。”
    “你擺出這副臉子嚇唬誰呢,要說來是你又生氣了吧?”魏楚欣也蹙起了眉,掙紮著要下來。
    “我生什麽氣?”
    “她不是提到芮禹岑了麽,這些年因為芮禹岑,你還少同我生氣在我麵前耍威風了麽?”
    聽的蕭旋凱又蹦不住臉,笑了,“她說你霸著芮禹岑,你就霸著芮禹岑了,我吃一塹,不長一智麽,上了她一次當,還上第二次了?再說了,我蕭旋凱,還比不過他了,我在我娘子心裏難道就一點位置都沒有麽?”
    “沒有。”魏楚欣道。
    “沒有?”蕭旋凱就不正經的湊過了臉來,不肯死心的追問“真沒有,一點兒,一丁點兒都沒有麽?”
    “一丁丁點都沒有。”
    “一指甲縫那麽點兒都沒有麽?”蕭旋凱黏牙的又問。
    “沒有。”
    “那一頭發絲那麽點兒都沒有麽?”蕭旋凱仍舊不肯死心。
    “沒……”
    下話還沒等說出來呢,就被事先準備好了的蕭旋凱強行吞了回去。
    含含糊糊之中,他隻道“你完了,魏楚欣,你今日完了。”
    “你個粗人,大庭廣眾的呢,你……你少胡來!”魏楚欣左右側頭躲閃不過,忍不住低聲罵他道“你個登徒子,我寫給你的書信你沒讀怎的?”
    “走兩岔去了,信沒到呢,我先來了。”
    被允的嘴唇險些掉了層皮,魏楚欣緋紅著麵頰,氣息不穩,又不得不承認道“以後你叫蕭一炮得了。”
    “什麽蕭一炮?”
    ……
    第二日下午,苦雨初霽,淡色的天空,吹著很輕的風。
    魏二叔叫魏楚欣來品茶。
    紫砂壺裏的泡的是普洱茶,濃重的茶湯。
    魏楚欣自來不喜歡喝普洱茶,嫌它味道太過濃烈。
    隻是不想,細細品茗過後,倒有另一種回甘。
    兩人對坐在小茶桌兩側,眼瞧著紫砂壺壺口氤氳而出的舒白水汽,半日裏沒人說話。
    太陽在繞著天宇跑,不知一個時辰的時間能滑過多少。
    “原本都是陳年老舊翻篇了的事了,”魏偉鬆清了清沉厚的嗓子,開口說道“隻不想鬧出這番風波來。”
    緩頓了半日,又接著說道“三丫頭啊……”
    魏楚欣攏著茶杯,裏麵的茶已經晾涼了,她卻忘了喝,所有的思緒都凝結在了那個沉厚的嗓音上。
    “二叔以為這是自己的私事,隻沒想到,成為了你和恬兒的困擾。”魏偉鬆終於說了,“我和你小娘是清清白白的關係。”
    這一句話,讓魏楚欣壓抑著的心徹底放鬆了下來。
    他的聲音悠遠,帶有回憶又帶有遺憾。
    即使事情過去了盡二十年,他心中亦是那麽的遺憾。
    那年,還確切的記得是陽春三月。
    他不是考科舉的材料,出來經營小本生意,遇上了失去了父親,同母親兩個靠繡活維持生計的她。
    她單字一個蘭,善於繪畫,沒有人教過她,但在繡麵上畫的蘭花是那般的好,畫出了品格來。
    那麽的堅韌,那麽的沉靜,又那麽的素雅。
    一個月來,她會來鋪子兩次,月初一次,月中一次,每次會拿來十雙繡鞋,十條手帕。
    她笑起來的時候眉頭彎彎的如同兩道月牙,總是笑著問他“魏掌櫃,您出這樣高的價,還賺錢麽?”
    您,是心上有你的意思。
    是心上人的意思。
    他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隻是他是真的想多了。
    回家同老太太提了這個名字叫蘭,擅畫蘭花,擅繡蘭花的姑娘,他天真的求老太太去她家裏提親。
    老太太問是哪家的小姐?
    他說在豆腐巷裏住,娘倆兩個,沒了父親。
    老太太聽了,道呦,那住的是草房吧?
    他如實道住的是泥瓦房。
    老太太又問那能出得起嫁妝麽?
    他急著出口我在外賺了些錢,可以貼補給她當嫁妝,四套木執事就行。
    老太太聽了,就不說話了。
    他急著喚道娘,娘……
    之後,那個月初,蘭沒再來鋪子賣繡品。
    月中也沒來,第二個月也沒來,第三個月,第四個月……半年都沒來。
    之後老太太托官媒給保了一家,本家姓呂,宗親中又位大伯是在閔州做推官的。
    老太太相中了呂家姑娘的家世,又聽信官媒說呂家姑娘能帶來不少嫁妝。
    他心裏思念著蘭,曾去豆腐巷找過,隻鄰裏說,娘倆兒被一位富家公子接走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期將至。
    成親前半個月,他才從旁人的嘴裏得知自己要成親了,保的是呂家的姑娘。
    他氣憤的跑到槿香院求證,老太太千遮百掩,最後見瞞不住了,便以撞柱子一死百了相要挾。
    ……
    半個月後,呂家的姑娘進了們。帶來幾箱子的嫁妝,第二日見婆婆時打開,竟然全是空的。
    魏家白花了盡百兩聘禮,去找那官媒,早已是人去屋空。
    原來是呂氏也自小沒了父親,自身和母親靠哥哥養著,那哥哥最是無賴之人,早打聽到了魏家是商賈之家,早些年魏老太爺沒去世時,家裏積累了錢財,現如今一個寡母領著兩位公子,衙門裏也並無相與的人,甚是一塊好欺好騙的肥肉。那哥哥便花錢雇了個假媒人,拿自己的妹子賺了這麽一筆買賣。
    三年後,魏偉彬高中舉人,全州為之高興。
    兩個月後,哥哥從偏門抬回來一位姨娘。
    那天端午節,全家吃團圓飯,他偶然間碰到了蘭,才知她已經成為了哥哥的小妾。
    看著她那般溫柔的眉,在對哥哥展,頃刻間,天崩地陷。
    原來三年前,那接走她的富家公子哥便是哥哥。
    老太太以為是那姑娘有非分之想,又怕二兒子狠不下心,便著大兒子去當說客,找個理由勸那姑娘搬了家。
    隻此一回,哥哥心裏便住了個她——那個叫蘭,會畫蘭花的姑娘。為她畫像,時常來看她,隻她的眼睛裏卻始終有一處是留給別人的期盼。
    直到哥哥考中舉人,州署小吏前來巴結,眼見著舉人老爺喜事在即卻並不欣喜,暢飲之後聽出了實情。
    舉人老爺缺一位紅袖添香的美妾。當日裏隨便尋了個由頭,逮捕了蘭的母親。
    之後上演的就是幾千年從來不會缺少的英雄救美的戲份。類似於呂布和貂蟬,隻卻又遠遠比不上呂布和貂蟬。
    貂蟬名垂千古,那位名蘭的姑娘,卻如一粒可有可無的塵埃,輕輕的,輕到沒有生息,完結了她的一生。
    ……
    魏楚欣想到了眉姨娘曾經說的那個場景
    那是個蕭疏紛紛的雪日,二爺穿著天青色的衫子,正是少年兒郎的模樣,那隨了老太爺的清秀長相,含情脈脈的看著懷裏的紅衣女子。
    天上飄著紙片大的雪花,輕飄飄的落在了那紅色的衣服上,落在那女子柔順的墨發上,二爺拿手指輕輕為她拭著片片雪花……
    眉姨娘口裏的二爺便是魏偉鬆。她在學說著時眼睛裏都放了光彩,那是久居深宅裏對能得到轟轟烈烈愛情女子的無限豔羨。
    ……
    夜半,輕輕一聲歎息,惹得躺在對麵的蕭旋凱翻了個身,將她擁得更緊了些。
    紫玉釵斜燈影背,紅綿粉冷枕函偏。相看好處卻無言。
    這一生一世,有他陪在身邊,了無遺憾。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