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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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奧將為這場狼狽的逃亡付出一次生命的代價”,這是早在行動開始之前就已經製定好的計劃,在經曆了糾結與愧疚之後,愛麗絲也確實同意了這份想法。
但是,這不代表女孩就會對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就此釋懷了,因為不管怎麽看小幽靈所付出的犧牲都是愛麗絲“智慧”上的失職,也是屬於“思考”的失誤,即使“逆熵唯心生命體”擁有無限的生命,但是死亡對任何“生物”而言依然注定是要充斥著痛苦與無奈的。
事實上這也是為什麽現在女孩對凱萊曼發火的原因,因為她很討厭諾姆凱奇大公爵這幅“因為利用他人成功而感到欣喜”的表情,特別是被利用的對象還是懵懂的小幽靈,特別是她自己還是這次“利用”行為的“幫凶”之一。
“也許在蘭娜雅家裏的時候我就應該認真幫助裏奧掌握一些戰鬥技巧的,也許隻要認真想想,諸如“偏轉”,“折射”一類的力量運用我也可以想到,如果我稍微認真一些,如果我再努力一點,如果我沒有那麽迷迷糊糊和貪玩,父親就有可能活下來,今天也不用變成這幅模樣…………”
情緒有些低落的看向了戰艦的窗外,愛麗絲實際上是在觀察遠處星辰之間漸漸點亮的些許光影,那是艾尼雅拉王庭的星際旗艦,它的亮光無疑代表著“反物質粒子光束”的充能和瞄準。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一秒鍾這份可怕的戰略級攻擊就要準確命中跟隨“星光號”一同行進的小幽靈了,而已經在激光攻擊下身體破碎的裏奧注定會因為承受不住反物質炮的轟炸而迎來暫時性的死亡。
想來對於小幽靈來說,所謂的死亡一定是一個非常模糊的概念吧?畢竟在本質上“逆熵唯心生命體”是不會死亡的,他也不能理解“死亡”一詞被人類文明所的賦予的眾多內涵。
事實上就在此時此刻,直麵反物質炮口的裏奧在得知了愛麗絲的預警之後甚至還有些好奇呢,雖然種種跡象都表明小幽靈自己並不記得那個完全唯心的、曾經包裹著自己的“幻夢世界”,但是它卻非常奇特的對“自己死亡後能夠留下什麽”感到一種近乎於本能的好奇。
當然,不管裏奧的感官是怎麽樣的,如今坐在船艙裏的女孩隻會一邊握緊掌心之中的某樣金屬製品一邊默默的為裏奧祈禱,此時此刻寂靜的艦艇裏麵隻有愛麗絲烏黑的發絲在空調的微風吹拂下緩緩舞動,而飛船儀器運轉的聲音幾乎都快微不可查了…………
“嗤”!
時間的流逝不會停止,敵人的攻擊也不會手下留情,隻見伴隨著一片紫色光影的驟然閃過,宇宙空間中的每一絲光亮都仿佛突兀的熄滅成了虛無,而在此同時,愛麗絲乘坐的整艘“星光號”飛船更是突然變得……有些輕盈朦朧了起來。
毫無疑問,艾尼雅拉旗艦的反物質炮已經成功命中目標了,這種接近光速的強大攻擊根本不是凱萊曼這個飛艇駕駛員能夠反應並躲開的,大量被凝聚壓縮的反物質粒子秉承著艾尼雅拉科技殺傷的最巔峰力量徑直轟炸到了小幽靈那已經寸寸開裂的軀體上麵,而隻用了不到百分之一秒鍾,裏奧的身軀就因為這份殺傷力足以瞬間抹平一座城市的駭人力量徹底破碎了。
貴族少年說的很正確,現階段的“逆熵唯心生命體”確實還抵擋不住這種程度的戰略級力量,不過…………雖然幾乎在瞬間便失去了形體,但是被裏奧“生前”所包裹的整艘星光號飛船連帶著不少宇宙空間也都出乎意料卻又毫不意外的驟然變成了一片閃爍出湛藍色光輝的朦朧幻境。
沒錯,就是“幻境”,因為不論是殘餘的反物質粒子還是接踵而至的導彈攻擊乃至激光掃射都隻能從這片光幕之中穿透過去,保持著原有速度向既定方向持續位移的“幻夢世界”就像是根本不存在於這個宇宙一樣輕而易舉的掙脫了諾姆凱奇星球的引力飛向了遙遠的星空方向。
這就是“幻夢世界”,也是一片湛藍色的海洋,透過“幻夢世界”的聯通,幾乎感受不到軀體存在的愛麗絲隻覺得自己仿佛也變成了裏奧的樣子觸碰到了那片令人倍感熟悉的湛藍色淺海——即使宇宙空間之中的炮火還在轟鳴飛舞,即使宇宙空間的輻射粒子還在飛濺散溢,但是這片獨屬於“幻夢”金燦燦的沙灘卻還是在晶瑩剔透的湛藍色海水之中閃爍著奪目的光彩。
愛麗絲記得這裏,在她還是一個幼兒園小女孩的時候,她就是在這個世界之中找到了靜靜沉睡在沙灘上的裏奧、擁有了獨屬於自己靈魂的、最寶貴的一部分,而現在……她居然再一次步入這片唯美的仿佛不可思議的幻夢之中了…………
“裏奧,裏奧,你在哪裏?裏奧?”
伸出手來試圖撥開擋路的海水,愛麗絲的內心突然湧現了再次步入這片世界的衝動,她的直覺告訴她剛剛“死去”的裏奧就在這裏,暫時陷入沉睡的小幽靈就躺在某一片海水之中等待著自己。
但是…………
“轟”!
好似雷霆在耳邊炸響,猶如從睡夢中被驚醒一樣,就在女孩幾乎不顧一切的想要進入這片“夢境”之時,整片唯美的幻界在眨眼之間卻突然消失不見,而愛麗絲麵前的景象自然也再一次從“虛幻”的狀態之中回歸了現實。
三秒鍾已經過去,幻夢……結束了…………
“愛麗絲,愛麗絲?你看到了什麽嗎?我們逃出去了嗎?傳說中的“幻夢世界”出現了嗎?”
好吧,看樣子那片潔淨的海灘是獨屬於少女與小幽靈的,雖然同樣經過的三秒鍾的“幻夢”時間,但是看樣子同樣受到了“幻夢世界”保護的凱萊曼根本沒有任何感知。
事實上現在注意到帝國的戰艦已經在視野裏消失無蹤之後,這位不明所以的駕駛員還在因為剛才的反物質攻擊驚疑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