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宦官，在角落裏生悶氣。
    在宮中的時候，他們是奴婢不錯。
    但是他們覺得，出了皇宮之後，他們就是貴人了。
    這些平民百姓，應該捧著他們，敬著他們。
    結果呢？
    讓他們在這等著。
    簡直是豈有此理。
    但是季明一想，此次不同往日。
    這一次，是用槐穀子的錢來對付槐穀子。
    等扳到了槐穀子，就把真相告訴他。
    這種事，想想都美啊。
    於是，季明也就耐著性子等下去了。
    這一等就是一個鍾頭。
    季明都困了。
    他問守門的人：“為何還沒有到我？”
    守門人哦了一聲，說道：“排在你前麵的，是一個老人，腦子不太靈光了，辦業務有點慢。”
    季明：“……”
    他們三個又等了兩個時辰，眼看著天都快黑了。
    那老太太終於出來了。
    老太太一邊走，還一邊嘀咕：“明明是三十九錢，非要說三十八錢，數來數去的，就是想騙我一文錢。”
    季明：“……”
    他恨不得衝上去，給老太太一腳：“就為你了一文錢？讓我等了三個時辰！”
    終於輪到季明了。
    季明被人領進去，看見前麵是一麵玻璃牆。
    辦業務的人，就在玻璃牆後麵。
    季明敲了敲，那麵牆發出厚實的咚咚聲。
    季二對這裏顯然有一些了解。
    他低聲對季明說道：“師父，這麵牆別看是玻璃做成的，但是據說堅固異常。”
    “很多想要搶錢的人來了，都無計可施。”
    “銀行的人躲在牆後麵，刀劍都砍不進去。”
    “就算是謫仙最新研發的火槍，幾槍之後，才能打一個小洞。”
    “而這個時間，後麵的人早就逃走了。”
    季明冷笑了一聲：“槐穀子這家夥，在歪門邪道上麵，確實挺有創意。”
    “不過，人跑了，那麽這裏的錢，不全都被搶走了嗎？”
    季二說道：“倒也不會被搶走，當這人用槍擊打玻璃的時候，附近的巡捕就已經到了。”
    季明點了點頭，說道：“槐穀子這家夥，對付歪門邪道的東西，倒是挺有一套的，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以毒攻毒吧。”
    這時候，玻璃後麵的工作人員已經不耐煩了。
    她翻了翻白眼，對季明說道：“你到底辦不辦業務？後麵的人還排隊呢。”
    季明當場就怒了。
    等了三個小時，肚子裏本來就憋著火呢。
    他拍案而起，大聲說道：“你踏馬的，你一個女流之輩，你敢如此對我說話？”
    營業員翻了翻白眼，說道：“女人怎麽了？你還是陰陽人呢。”
    季明如遭雷擊：“你……你說什麽？”
    營業員說道：“你不是宦官嗎？我說你是陰陽人，有錯嗎？”
    季明震驚的看著營業員：“你……你知道我是宦官？”
    營業員很無語的說：“很難嗎？”
    他拿出來一本相冊，說道：“鹹陽城中，稍微有些官職的人，我都知道。”
    “對了，財產超過一百鎰黃金的，我也知道。”
    季明看著那些小小的照片，貼了厚厚的一本。
    這心裏麵，五味雜陳。
    他有些開心，覺得謫仙還是很重視他的。
    雖然謫仙是他的死對頭，但是能被對手重視，也很有麵子啊。
    但是與此同時，他又有些失落。
    畢竟，被人給認出來了。
    一旦被人認出來，這就意味著，想借錢那可就難了。
    然而，讓季明沒想到的是，營業員並沒有當場把他趕出去，而是問道：“你還辦不辦業務？”
    季明小心翼翼的說道：“辦……但是，我能辦嗎？”
    營業員笑了：“謫仙的大門，是向所有人敞開的，你怕什麽？”
    季明說道：“可是，我和謫仙的關係，並不太和睦。”
    營業員哦了一聲，說道：“無妨，謫仙說了，仇人的錢，賺起來才痛快。”
    季明心想：“你賺我的錢？那我就用你的錢扳倒你，嗬嗬，我讓你追悔莫及。”
    於是，季明點頭說道：“好，那我就辦業務。”
    他坐下來說：“我要借錢。”
    營業員根本沒有拒絕，而是問道：“借多少？”
    季明說道：“你能借給我多少？”
    營業員想了想，說道：“你在宮中當差，俸祿再穩定不過了。”
    “不過你隻是一個小宦官，俸祿並不高，每個月也隻有區區一鎰金而已。”
    “因此，我能借給你的錢也不多，頂多一百鎰金。”
    季明的眼睛都要變成金色的了。
    一百鎰金？
    這還不多？
    這要是多的，那得有多少啊。
    季明搓了搓手，說道：“一百鎰就一百鎰，夠了，夠了。”
    營業員又說道：“這一百鎰金，你可以分十年還清。每個月的利息都謝在這裏了。”
    “十年之內，本息一共需要還二百金，你可答應？”
    季明心裏其實有些不舒服，畢竟翻倍還錢啊。
    但是他轉念一想……
    十年啊，誰知道十年會發生多少事？
    也許這一兩日，就能把謫仙扳到了。
    就算沒有成功，十年之後……自己還在不在都難說。
    畢竟天天挨打，就算是鐵做的屁股也扛不住。
    於是，季明點了點頭，說道：“好。”
    營業員又說道：“如果你還不上的話，我們會有專門的人員進行要債。”
    “到那時候，陛下可能會知道。”
    季明搖了搖頭，說道：“好。”
    營業員又說道：“如果你拖欠不還的話，我們會拿走你的財產作為抵押物。”
    “我看了一下，你的財產包括三床被子，五件衣服。對了，還有兩個徒弟。”
    營業員說到這裏，季一和季二連忙將她攔住了：“你等等，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們兩個，也成了我師父的財產了？”
    “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營業員說道：“按照大秦的規矩，父死子繼，父債子償。”
    “你們宦官又沒有兒子，隻有徒弟。”
    “如果你還不上債，讓你徒弟替你還，那不是理所應當嗎？”
    季一和季二愣了一下：“這個……”
    季明惱火的說道：“怎麽？莫非你們兩個不願意嗎？”
    季一和季二縮了縮脖子，幹咳了一聲，說道：“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