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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人也是信仰的一部分？”

    朱燁無法認同這種三觀。

    楚若惜道：“羽落王朝根本不認為死亡是結局，是壞事，他們堅信死亡是獲得更好的未來的必經之路！所以和羽落王朝的人討論生與死這個話題，隻會被活活氣死。”

    朱燁道：“我光是聽著就覺得自己快被活活氣死了。”

    風無極也道：“對啊，活著多好，為什麽非要追求死亡，真是一群腦子有問題的家夥。”

    帝非天則道：“每個民族都有每個民族的想法，或許對他們而言，死亡才是真正的幸福。”

    楚若惜道：“是啊，不管我們怎麽討厭羽落王朝的想法，他們的思想也至今仍在影響我們的生活。據說現存於世的大部分追求來生的宗教都源自羽落王朝的思想，還有……”

    “還有你不覺得周圍有點安靜得過分嗎？”劍帝冷不防地說道。

    楚若惜點點頭：“確實有點安靜過頭了。”

    劍帝道：“因為地板在吸收我們的聲音。”

    風無極聞言大驚，急忙看向地下：“該不會冒出什麽奇怪的東西吧！”

    “就算真冒出什麽奇怪的東西，最可能被吃掉的也是我不是你。”歐朗好聲沒好氣地說道。

    楚若惜道：“這裏的石頭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能夠吸收聲音。”

    “難怪，自從進入這個地方，我就感覺空氣安靜的過分。”

    帝非天開始大量周圍。

    他走過每一幅鮮血濃鬱的壁畫，好像鑒賞名家大作一樣認真地觀看著，不時發出奇怪的聲音。

    初開始的時候，劍帝以為帝非天是走火入魔或者被遠古神廟裏麵的某樣怪東西勾走了神誌，正認真考慮要不要上去幫忙。但當他注意到帝非天的腳步中竟然蘊含著名為天地大勢的東西的時候，他也忍不住了！

    “你從壁畫裏麵獲得了什麽？”他情不自禁的問道。

    帝非天道：“什麽都沒有，我得到的東西就是無。”

    “無？”

    劍帝感覺帝非天有點答非所問，但是楚若惜卻連連點頭：“我也感覺到了，無處不在的無。”

    “無……”

    風無極開始咀嚼這個字。

    劍帝見狀，頓時心有所悟，道：“原來如此。”

    楚若惜道：“師傅你領悟了什麽？”

    “我領悟了無，在這個神廟裏麵，無處不在的名為無的感悟。”

    這是一段很難理解的話，但是楚若惜和帝非天卻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風無極半懂不懂，問向朱燁：“無到底是什麽？”

    朱燁道：“這個……很難解釋……”

    楚若惜道：“很好解釋。”

    她走到風無極麵前，手中拿著一個杯子：“你看這個杯子，裏麵裝了什麽？”

    “什麽都沒有。”

    楚若惜道：“對嗎，什麽都沒有，這就是所謂的無。無是所有境界中最好的境界，因為無代表著無限的可能，任何物品都能填充進去的純粹空白。”

    “但是我還是不懂——我們不斷的學習劍術不斷的追求境界，是為了把自己裝滿！為什麽突然間你又告訴我，無才是最好的！難道我之前的所有學習都是——”

    “你的學習怎麽可能都是白費，這裏的‘無’指的是境界上的無。”

    楚若惜在地上鋪了一層沙，又在沙子上畫了一個圓，同時在圓中間畫了幾個點。

    “這個圓代表世界，這些點代表你我。”她解釋的說到，“人就算窮盡一切，也隻是世界的一個點，無法成為世界，更不可能超越世界接觸到世界以外的世界。因為人的天分是有極限的。”

    “這個我懂。”

    風無極擺出好學孩子的表情。

    朱燁和歐朗也都湊了過來，楚若惜的解釋讓他們隻是隱隱約約悟到的道理頓時變得無比清晰。

    “人的天分存在極限，就算窮盡所有的努力，也隻能將周圍的很小一片的世界變成自己，”楚若惜道，“這片世界，也就是通常所說的人的極限。”

    “是的，到達極限以後，人就很難再進步了。”劍帝讚同地說道。

    楚若惜道：“到達極限的人就像裝滿水的杯子，已經什麽都裝不進去，但是杯子以外的水還有很多很多，它要想裝別的的東西就必須把自己倒空。這種狀態，稱為返璞歸真，或者說是脫胎換骨，是羽落王朝推崇的‘無’的第一重境界。”

    “‘無’還有好幾重境界！”

    風無極覺得自己有點被繞進去了。

    楚若惜道：“‘無’是最重要的東西，當然存在著無數重境界。”

    說著，她將杯子裏麵裝滿沙子，隨後道：“可是就算杯子裏麵裝滿了世間密度最大的東西，杯子的容量也還是有極限，始終不可能把整個世界都裝滿！這時候該怎麽辦？”

    “那就多準備幾個杯子唄！”風無極想當然地說道，說完才想到杯子在這裏指代的是人的武學容量，怎麽可能像杯子一樣想準備幾個就能準備幾個。

    然而帝非天卻拍手道：“對，多準備幾個杯子，羽落王朝的人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們創造出了三生經、化神法這種轉世再修的辦法。這樣一來，一個人就能體會無數的人生，獲得更多的領悟，最終所有的轉世和化神都回歸本源，疊加成自己。”

    “真是個不得了的民族。”風無極道，“居然能想到這麽匪夷所思的手段！”

    “但是就算有三生經、化神大法這種逆天的手段，世界相對於個人而言也還是龐大得無法征服的。羽落王朝並不滿足於三生三世疊加一體、化身萬千修大法的手段，他們又創造了第三種無！也就是這個神廟的主旨。”

    楚若惜抬起頭，看著天頂那輪和幻覺中完全一致的日輪符號：“他們決定把杯子打碎，將杯子裏麵的靈魂釋放在整個世界之中，我就是無，無就是我！”

    “這、這……”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即使是帝非天，也被楚若惜的大膽言論震驚。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楚若惜道：“知道，羽落王朝最危險同時也是最大膽的構想！幻化為無，舉族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