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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了一晚上，早晨起來的時候，楚若惜發現樵夫居然一直睜著眼睛坐在界線的另一邊，不由暗生警惕，道：“你想偷襲嗎？”

    樵夫道：“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楚若惜問道。

    樵夫道：“你昨天撿到的那個小綠人，會不會就是我們苦尋不得的混沌青蓮！”

    “小緣不是混沌青蓮，”楚若惜不假思索的說道，“小緣就是小緣，我的朋友！他和混沌青蓮沒有任何關係！”

    “是嗎？你敢對天發誓嗎？”樵夫冷笑的說道。

    楚若惜道：“這種事情，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別忘了，你前天才告訴我，混沌青蓮已經化出神識能夠壓製混沌魔獸的神智了！如果小緣是混沌青蓮所化，那豈不是說你之前說的都是假的！”

    “也對！”樵夫摸了摸下巴，“混沌青蓮……那麽狡猾，怎麽可能變成白紙！”

    楚若惜道：“所以說，小緣絕對不可能是混沌青蓮！”

    “但是他出現的時間也太巧了……”

    樵夫又一次開始摸下巴。

    楚若惜道：“這個世界上可從來不缺巧合！倒是你，答應和我一起找混沌青蓮，結果到現在都沒有半點眉目！這讓我忍不住懷疑——你根本不知道混沌青蓮在哪裏！”

    “女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樵夫反問道。

    楚若惜道：“當然知道，倒是你，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樵夫握緊拳頭：“楚若惜，等我得到了混沌青蓮，必定讓你——”

    “這種事情，心裏想想就好了，別說出口！”楚若惜嘲諷地說著。

    樵夫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小心把心思說出了口。

    “奇怪，我……怎麽會……”

    懷著莫名的詫異，樵夫指了指橫在兩人中間的界線：“可以撤掉結界了嗎？”

    楚若惜道：“當然可以！”

    說完，指尖彈出鳳凰火焰，將界線連同界線兩旁的法陣都燒掉了。

    樵夫如釋重負，道：“你確實很謹慎。”

    楚若惜道：“誰讓我的同伴是你這種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捅我一刀的老鬼。”

    樵夫撇撇嘴，不予置評！

    楚若惜看了眼灰暗的天，道：“這次往北走，還是往南走？”

    樵夫道：“往東麵！”

    “可別帶錯路。”楚若惜嘲諷地說道。

    樵夫道：“錯了你也不會發現。等等！我為什麽又把心裏想的事情說出口了！你對我使了什麽手段！”

    楚若惜聞言，無辜的攤了下手：“我沒有耍任何手段。是你自己心思不正。”

    樵夫冷笑了兩聲，不再說話。

    ……

    連續一天一夜不休息，歐朗走得腿都快斷掉了，但他不敢抱怨，因為帝非天的氣壓實在低得嚇人。

    可惜，他想硬撐，身體卻不答應。

    穿過山穀的時候，歐朗的腿終於忍不住罷工了！

    “啊！”

    高度疲勞加上路麵濕滑昏暗，歐朗冷不防的摔倒了。

    怕帝非天不開心的他急忙搖晃雙手想爬起來，然而腿軟得好像棉花綁成一般，根本沒有半點感覺，更不要說使上勁！

    完了！完了！

    歐朗心中暗想。

    這時，前麵的帝非天也停下了腳步。

    男人轉過身，冷冷地看著一臉泥水的歐朗：“怎麽摔倒了？”

    “對不起，我……我太沒用了！我……”

    “能爬起來嗎？”帝非天的聲音冷得沒有感情變化。

    歐朗露出苦笑：“我盡量……不過……我……我……”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迎麵招呼過來，伴隨著帝非天充滿不耐煩的“拿去！”。

    歐朗急忙接住帝非天扔來的東西，發現是一個黑玉雕刻的小瓶。

    “兩顆丹藥，黑色內服，白色外敷，三分鍾以後就可以站起來了！作為代價，三天後你會全身發熱發燒，能熬過的話，你的經絡會二次伸張擴張！熬不過的話，就熬不過吧。”

    男人冷冰冰的解釋著，最後幾個字吐出來的時候，歐朗感覺自己的心都結凍了。

    “……這……我……我……”

    “不想吃嗎？那就算了。”帝非天冷聲道，“反正你這麽廢物，就算有機會經絡二次伸展擴張，也沒可能爬到和青衣一樣的高度，更不要說成為如你爺爺那樣的聖帝強者！”

    說著，男人就要離開。

    歐朗本也不指望帝非天會對自己有一絲絲的同情，但是看到他居然頭也不回的離開，不由悲從中來：“對，我是廢物！我就是轉世投胎重來也沒希望……但是我……我真的不甘心！我不想一輩子這麽廢下去……我……我要證明給你看！我能成功！我會成功！我……”

    一邊說，他打開黑玉瓶，將黑白兩顆丹藥全部吃了下去！

    刹那，力量在他體內釋放！

    穿透五髒六腑乃至指尖腳趾的痛苦讓歐朗感覺自己被人用削尖的木棍從嘴巴釘進去貫穿全身！此後襲來的火燙則讓他懷疑自己正被架在火上烤！全身都發熱，全身都冰冷，皮膚裂開，嘴唇幹涸，眼睛不斷流出血！

    不堪忍受的歐朗發出痛苦的嘶吼！

    啊——！！

    聽到嘶吼，帝非天停下腳步，轉身，譏諷道：“真是個傻瓜！”

    他從廣袖中取出一抹冷煙，對已經接近發狂的歐朗道：“看在你是傻瓜的份上，給你一次成功的機會吧！能不能脫胎換骨，就看你的運氣了！”

    說完，男人衝著掌心冷煙吹了一口氣，輕飄的煙霧流到歐朗身旁，隨著呼吸的節奏進入歐朗體內。

    於是嘶吼聲更加慘烈了，激烈的叫喊中甚至帶入了野獸的粗厚。

    帝非天立在不遠處靜靜地觀看著，仿佛發生在歐朗身上的事情隻是一場茶餘飯後的消遣。

    冷風吹起他的衣袍和長發，絲絲綿綿纏在一起，好似流蘇，帶著夜的魔魅。

    ……

    夜色深沉，終於結束了變化的歐朗從血泊中爬起，發現自己沒穿衣服。

    “穿上吧！”帝非天說道，扔過一件外衣。

    歐朗接過衣服，一邊穿著一邊調整呼吸。

    他轉過頭，看到地上一張完整的人皮。

    “這是……”

    “你脫下的皮，”帝非天道，“恭喜你，成功的脫胎換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