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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讚蓮花的建議讓楚若惜有點猶豫。

    正想著要怎麽回絕的時候，蘇讚蓮花已經一把拍在楚若惜的肩上：“走吧，酒菜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和酒店老板是朋友，可以讓你的魔族朋友也進去喝酒！”

    “啊！”

    楚若惜更加驚訝：“這裏的酒店不允許魔族和人族的混血進入嗎？”

    “一般裝潢高端的酒店都不接待混血種，尤其是你朋友這種看起來就很明顯的魔族，”蘇讚蓮花解釋道，“不過有我帶路，沒人敢為難你！還有你朋友。”

    楚若惜聞言，看向朱燁。

    朱燁淡淡地說道：“原來冕天帝的治下也是有種族歧視的。”

    “歧視哪都有，隻不過這裏更加明顯，因為冕天帝是純粹的人類，尤其討厭混血！”

    說話的同時，蘇讚蓮花拉著楚若惜朝酒家走去。

    ……

    能讓蘇讚蓮花看中的，自然是數一數二的好地方。

    隻看外表，不過是個普通的灰白色小宅，推開門後才發現竟是個亭台樓閣層疊通幽的妙地，山水重疊，一步一景，悠悠碧水灼灼紅蓮，古樹蒼遒細草蔥綠……

    楚若惜進入冥界以來幾乎一直都在生死間掙紮，哪怕是被魔城的傳送陣送入無垢宮花園的那段時間也沒有放下心弦，驟然看到如此美妙的水鄉園林，不由道：“真是人間仙境。”

    “仙境算不上，但是確實很美。”蘇讚蓮花道，“此地主人的妹妹正是冕天帝的愛妾麗妃娘娘，所以才能在冥界擁有一片清澈的藍天白雲。”

    “確實很難的，”楚若惜道，“水是活水，蓮花也是真的蓮花。”

    朱燁也張望著周圍，眼神很平靜。

    蘇讚蓮花不禁好奇問道：“林公子，為什麽你的魔族朋友完全不覺得驚訝？”

    “魔族就該天生沒見過藍天白雲嗎？”朱燁反問道，“九界之中，隻要冥界沒有藍天碧水。我來自別的世界，一年有三百天都是活在豔陽下的！”

    “……你這是……”

    蘇讚蓮花的優越感被擊碎，有點不舒服。

    楚若惜急忙打圓場，道：“蓮花公子，你說你要請我喝酒聽曲，請問酒在何處？歌女舞姬又在哪裏？”

    蘇讚蓮花頓時又找回了優越感，道：“跟我來！”

    楚若惜沒有立刻跟上，她故意放慢腳步，和朱燁並肩的時候，低聲道：“為什麽突然這麽尖銳，都不像你了。”

    朱燁道：“我見不得他這坐井觀天的無知樣。”

    “他入鄉隨俗吧，太過強調自我很容易吃虧的。”楚若惜提醒道。

    朱燁道：“你是主人，我聽你的。”

    楚若惜無奈，道：“多關心一下風無極吧，我總覺得他是為了你才禁言修煉的。”

    “他接受禁言修煉，因為他不想繼續做拖後腿的那個，”朱燁冷冷地說道，“還有，他喜歡的是女人的那個我，我喜歡的是不做拖油瓶的他。”

    “好吧，我不多說了，”楚若惜無力地說道，“今天的事情可別讓他知道。”

    楚若惜的“他”指的自然是帝非天。

    朱燁笑道：“我絕對不會出賣你。”

    楚若惜堅信的點點頭，然而心裏卻還是七上八下。

    ……

    雖然是酒樓，但實際的陳設卻更接近富貴人家的私院。

    走進位於水中的雅室，楚若惜看到兩排樂坊女子層次整齊的盤溪而坐，中間是十多個身材柔軟衣著精美的女人，她們看到蘇讚蓮花和楚若惜進入，卻沒有露出諂媚的表情，看到楚若惜身後的朱燁時也沒露出驚訝，整齊規劃的欠身行禮，隨後各就各位。

    蘇讚蓮花也習慣了她們的矜持，挑開珠簾，對楚若惜道：“這邊的規矩，可以聽曲可以看舞但是不能動手動腳。”

    “我是那麽人嗎？”楚若惜反問著，入席盤膝。

    蘇讚蓮花笑道：“不是。但是我擔心——”

    “朱燁在樂理領域的造詣更在我之上，”楚若惜道，“我敢打賭，主人家的歌舞不能有他萬分之一的優秀。”

    “你說得太誇張了。”朱燁羞澀地說道，臉上卻有驕傲自然流出。

    楚若惜自信地看著蘇讚蓮花：“敢不敢試一下？”

    “這個……如果我答應了，豈不顯得我輕慢林公子？”蘇讚蓮花幹笑道，“自罰三杯，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楚若惜道：“如此也好。”

    說完，蘇讚蓮花喝了三杯酒，隨後輕輕擊掌，歌舞就此開始。

    不得不說，這是一場很高水準的表演，女人的腰柔軟的好像風中柳條，手指不斷變動古老的紋樣，配上古典梵唱，雖然是歌舞卻給人好像獻祭神靈的悲壯和沉重。

    楚若惜不由看醉，道：“真是美妙啊！”

    蘇讚蓮花道：“可惜最美麗的卻是最悲壯的，每一個被主人買下的歌女都需要二十年如一日的鍛煉柔軟身體，為了讓她們至始至終保持足夠的韌性，她們的飲食裏麵會加入特別的成分，所以歌女的舞蹈越是美麗，必須付出的辛苦就越是可怕。”

    “她們願意嗎？”朱燁問道。

    蘇讚蓮花道：“她們沒有選擇的權力，何況這種雕琢是神聖的，原本隻是頑石的她們經過一次次地錘煉打磨變成美麗的藝術品，相對於麵朝黃土背朝天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是何等的豐富多彩以及充實美滿？”

    “我倒覺得，如果她們有選擇的機會寧可做個普通的村婦嫁個同村的漢子。”楚若惜不客氣地說道，“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為了娛樂別人而獻出自己的一生。何況你們從沒有給她們選擇的權利。”

    “原來如此。”

    蘇讚蓮花又一次擊掌，於是歌女停了彈奏舞女停了舞蹈，全部退到一邊。

    他對楚若惜道：“你說她們沒有選擇的權力，現在我給你權力，讓你賜予她們。想走，立刻就走，沒有人會攔著！”

    “這是威脅嗎？”楚若惜反問道。

    蘇讚蓮花道：“不，我是真心想結交你這個朋友。”

    “我隻聞到了威脅。”朱燁冷冷地說道。

    楚若惜走上前，對歌女舞姬們道：“剛才的話你們都聽到了，想走，還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