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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從絕大的悲傷中恢複過來的大家，圍坐在楚若惜身邊，等著新宗主為大家指明前路。

    楚若惜也知道大家對自己存在怎樣的期待，看著一雙雙炯炯的眼神，她的心裏是一片惶恐和混亂。

    “我很害怕，”她說，“我從來沒想過要擔起這麽大的宗門，甚至直到現在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總覺得我是在做夢，夢裏的一切都是虛幻的，但是理智告訴我，一切都不是做夢，一切都是真是的存在，我們必須承認現實並且向現實低頭。”

    說到“低頭”兩個字的時候，所有人都反射性的想起了接二連三的失去。

    楚若惜也知道大家的心情，哀歎道：“今天的情況是誰都不想看到的，但是既然已經發生，我們就必須接受！罪域的進攻從來都是冷酷無情的，對他們來說，倒下的隻是數字，不是活人。所以……你們要記住，不管之前之後還有多少死亡危機，都隻當是一場遊戲，一場機遇……雖然這些機遇並不總代表好事！”

    學生們都沒有說話，楚若惜的話帶著讓他們不願承認的殘酷。

    “我也不想像現在這樣垂頭喪氣的說話，我也想抬起頭告訴大家——我們一定會贏！可是真的能贏嗎？未來真的那麽明朗沒有疑問嗎？我不能騙你們，就像你們也不想騙我一樣！”

    她頓了一下：“投降並不是可恥，如果你們還有必須保護的家人……請以他們為最優先做決定。”

    說到這，她擦了下眼淚：“好了，大家回去吧！明天開始，就是集訓了！”

    “集訓什麽？”

    下麵的人好奇地問道。

    楚若惜道：“集訓你們的能力，讓你們下次對上罪域的時候不至於連反抗的能力也沒有！我不指望你們能夠打贏這場戰爭，但是我想你們活著回去！哪怕隻是一個人也一定要活著回去！”

    ……

    散會後，楚若惜站在陽台上，冷風吹得她心裏空落落的。

    “我很不喜歡現在，”她喃喃地說道，“真的很糟糕！什麽都做不到！”

    “但是人生總會有很多的時候是必須妥協的。”

    炎王的聲音在後麵響起，溫暖的懷抱將楚若惜包裹。

    “一定要妥協嗎？這一次真的已經到了非妥協不可的餘地嗎？”

    楚若惜的問題讓炎王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想了很久，他才淡淡的說道：“或許存在不妥協也能勝利的辦法，但是目前的你我都辦不到。”

    “那要怎麽做才能辦到？要變強？變得多強才能不必再被別人左右生死命運？”

    楚若惜轉過身，直勾勾地看著炎王。

    “給我一個答案，”她說，“告訴我到底要多強才能擺脫命運的控製？”

    “很強，強到淩駕於命運之上！”炎王冷漠地說道，“壓力是前進的最大動力，你隻有感覺到壓力才能一步步的走下去才能一點點的明白自己究竟是什麽！要怎麽做才能掙開命運的枷鎖。”

    “我知道，我也一直都在努力。”

    楚若惜看著炎王，眼中閃動著對未來的不安和不信任。

    “但是我已經進了我的全部，命運卻沒有給我足夠的眷顧？為什麽？是我做的不夠嗎？還是我真的已經到了盡頭，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你並沒有到盡頭，你隻是還沒有找到新的前進方向。”

    炎王抱住楚若惜，溫暖的臂膀讓女人因為現實而寒冷的心終於不再那麽痛苦了。

    “……我還要等到什麽時候，我還需要等些什麽……為什麽總是失敗，為什麽總是不能……我……我……”

    “別想了，有我呢。”

    六個字，好像魔咒一般，將楚若惜的不安全部驅散。

    楚若惜靠著他的肩膀，眼睛越來越累，最終睡著。

    ……

    炎王確定楚若惜睡著以後，將她小心地放進房間，隨後看向左側，道：“既然來了，為什麽不出來？！”

    “因為沒有資格和她說話。”

    九幽從樹蔭中走出，白色的身影帶著將要融化的透明。

    炎王將他上下打量一通，笑道：“為什麽覺得沒有資格？難道你已經發現了？”

    “發現什麽？”九幽開始明知故問。

    炎王道：“發現不該發現的東西，是痛苦的開始。”

    “可是我還是發現了，羽落王朝的秘密，聖音族的由來，以及你到底是誰！”

    連珠炮一樣的話語讓炎王的麵容掠過難得的不安。

    “你確實很聰明，”他說，“這麽快就發現了這麽多不能被發現的東西，但是就算你發現了全部的真相又能怎麽樣？命運始終站在我一邊，不管是聖音族還是羽落王朝或者是鳳凰界……全都是……”

    “全都是你的算計的一部分？”

    九幽冷不防地打斷了炎王。

    炎王道：“對，你猜得很正確。”

    “但是你失敗了，一千年前，你大敗特敗！一千年後，你依舊會失敗！”

    “是嗎？一千年前的失敗，是我特意製造的失敗，”炎王嘲諷地說道，“天意自以為將一切都捏在手中，卻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算計！楚若惜以為，天意沒有殺我是因為愛我，其實不是這樣！他曾經真心想殺我，並且不止一次的下手！但是他不能成功，因為我比他預期中更強更不可戰勝！”

    “你太自大了！”九幽道，“自大的人總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不也一樣，自大自狂，結果卻發現自己其實就是個玩具，”炎王說出了九幽最大的心結，“這就是你的命！不管你怎麽努力飛翔，你都逃不出被人當成玩具的命運！聽說你最近正在謀劃殺死斷恨成為真正的魔皇……奉勸你一句，放棄吧！論天時地利，你都不是他的對手，論及實力，更加不可能——”

    “但是我願意！”

    九幽傲慢的話語讓炎王也有一種不知道怎麽繼續說下去的尷尬。

    他咳嗽一聲，道：“好吧，這就是你的決定！”

    “對，是我的決定，我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不管是魔皇的身份，還是——”

    “還是她？可惜這件東西，你是注定不能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