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5章 你和我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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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

    青衣的眼中滿是不理解和不能接受。

    任千繪並不回答,她看著其他圍在法陣周圍的人,淡然一笑,道:“多謝你們多年來的等待與陪伴。我已經走到了終點,你們去吧!”

    “不!”

    青衣收起劍,帶著所有人唰唰的跪下了!

    任千繪的眼中流過明顯的意外:“你們……”

    “主上的腳步,是我等永遠的跟隨!”

    以青衣為首,眾人齊刷刷地說著,此時白光已經開始收縮,顯然這個逆轉時間、連接過去和未來的法陣也不能繼續維持。

    “但是你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嗎?”

    “知道!”

    回答的聲音沒有任何猶豫,女人的眼睛有些潮濕。

    她抬起手,看著白光中有些隱約的身體,柔聲道:“師父,我……我是不是做錯了?”

    “千繪怎麽可能做錯事情?”

    男人溫柔地說著,手指輕輕滑過任千繪的臉頰,那裏有一些眼淚正在滑落。

    “可是我……我將整個世界作為祭品送給命運以此挽回你,我……我明知道你喜歡這個世界,深深地愛著這個世界,我卻還……”

    “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

    任千山親吻著任千繪的額頭,低低的聲音帶著讓人迷醉的溫柔:“其實我一直都在看著你,在我死去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你的一生,看到你因為失去我而痛苦詛咒整個世界的……悲哀一生,你的眼淚讓我痛苦……我原以為我的犧牲能夠讓你得到幸福,卻沒有想到……對不起,我讓你……痛苦了……”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師父!”

    任千繪的眼睛淚水迷蒙,她對楚若惜道:“你還不走嗎!”

    “為什麽要走?”

    楚若惜很意外,雖然她也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

    任千繪道:“我啟動了逆轉的法陣,強行將過去的時間和現在的時間連接在一起,但是這樣做得代價是整個罪域……你再不走的話,就可能和我們一起被鎖進封閉的空間裏麵永無再見天日之時!”

    “你……”

    楚若惜的呼吸沉重起來,黑暗鳳凰的特殊體質讓她能夠感覺到空間正在不斷的壓縮和扭曲,時間也確實正在淩亂和失控——

    “為什麽這麽做?你……你辛辛苦苦幾百年,不對,是足足千年的辛苦難道就隻是為了——”

    “是啊,我所有的王圖霸業都隻是為了製造一個能夠和他再見麵的機會!”

    任千繪溫柔的看著楚若惜:“從我睜開眼睛那一刻,師父就是我的世界的中心,我不能想象無法靠在他壞裏的未來,也不能接受那樣的未來……所以我竭盡全力地修煉、掠奪、工於心計,隻為讓命運有一次轉折的機會,讓我和他的愛情能夠……”

    說到這裏,她抬起頭,看著任千山的眼睛:“師父,這一次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任千山撫摸著她的頭發,眼神溫柔得讓楚若惜都生出了羨慕。

    “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十個字,為任千繪千年的愛戀畫下完美的句號,她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我經曆過愛憎悲歡、品嚐過生離死別。我以主上之名坐擁天下,享受權勢霸業,我以心魂化身慕千繪,流浪漂泊,悟道解脫。我這一生如此燦爛多姿,臨到終時還能得到師父的諒解,可謂圓滿至極,縱死也無悔。”

    最後一句話說完時,她的心口穿出一把劍,鮮血落在任千山的心口,混著兩個人的血一起滑落,滴進逆天的法陣裏麵。

    “……從今以後,千繪將永遠屬於無山,對嗎?”

    ……

    黃色的酢漿草花在荒野上沸騰,風笛穿行的時刻,鼓聲從未停息,命運的節奏沒有止境。

    在遊吟詩人緩長吟唱中,命運從腳下延伸,火光撲朔迷離,目光起伏於塵埃之間,隨著天地之聲飛旋,掠過了地獄的火焰,觸摸到天堂的羽翼。

    月同日交替,新發的綠葉還未從眼中凋落,白雪便覆蓋了眉目。

    生同死,足尖踩亂了所有謎麵與答案。

    從平原到高山,從沼澤到荒漠,穿越黑暗,穿越光明,仿佛逃離,仿佛沉溺,金絲緞帶裝飾著歲月,青春在裙袂上流淌,原來,還是從終點踏回原點。

    瞬間與永恒,搖擺裏,拾取時光之河的波浪,綴上花冠,上一支舞與這一舞間,能否聽到花朵開落的聲音?

    永不能停止,這是唯一的使命,是神靈的靈魂,生命隻為舞蹈存在。

    這是命運之舞。

    或者興致盎然,或者意興闌珊。

    廣漠的天地,混沌初開的模樣,夜的呼吸,起伏在山巒間。

    這是長眠之地,在此處,每一寸土地都浸滿光榮與憂傷。

    薄霧依舊沉默地俯瞰,在這沉默裏,風、雨,河川、海洋、大地、星辰、月亮、太陽,沉默地見證了誰的悲憤與苦難?

    傳說中,這是諸神受難之地。

    有幸見證曆史的我們,在夜行的此刻,隨著行進跌蕩起伏。

    暗藍的蒼穹憐憫地注視著我們,注視著旅途吸去我們曾揚逸著的********,那些在風中奔跑嘻鬧的童年,綴滿花香的空氣,擾動春日曖陽的慵懶琴音和那熱切而苦惱的眼神,最後成為一些抽象的詞語,延緩成兩端,一頭連在逐漸模糊了往事的過去,一頭向蒼茫漾溢的未來行去。

    月光,象一首悲傷的小提琴曲,演奏著。

    我們裹緊寂寞的羊毛行裝,手中繩韁是要拉緊還是放開,是否要詢問,日出的方向?

    誰能點起一盞燈火,謹慎又熱烈的溫曖不知向何處降臨的目光,而夜張著黑色羽翼,自身後包圍。

    我們聽到逃離時馬蹄踏碎的的快感與憂傷,命運的經曆者猶在回望,是誰放棄了永生,是誰將生命駐留?

    是什麽樣的詛咒,讓神甘心被束縛?

    究竟又是誰,做了誰永遠的囚徒?

    穿著被詛咒的紅舞鞋,生命的舞蹈永不能停下,在所有的白日與黑夜,從每一個春天與秋天,自過去到今天到明日。

    傳說的歌謠結束了,抬起頭,看著天際永不墜落的城市,在心中畫了個符號。

    隻是誰還記得,在那傳說的深處,真實的愛過?

    (ps:這段是我以前寫得一段散文,個人很喜歡,忍不住就拿過來作為罪域篇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