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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稱呼這裏是鬼地方，可見你也是真的很討厭這裏了。”

    帝非天漫不經心地說著，對外麵還在忙碌的“大天使”們道：“你們把戰場清理一下就回去整修吧！”

    “是！”

    大天使是珍貴的財產，雖然每一次出擊都會讓戰場局勢迅速逆轉，但是他們對能量的消耗以及戰後需要做的修整也是超出楚若惜和帝非天預期的繁瑣。

    幸好這個世界有大量的奴隸，奴隸在服從命令這件事上是絕對的。

    眼看著奴隸們將“大天使”拖下去，楚若惜對帝非天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怎麽離開這裏了？”

    “你怎麽知道我已經知道了？”帝非天反問道。

    楚若惜道：“你的那點心思和手段，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唯一比較意外的是——你居然會避開這裏的奴隸們。他們不是聽不懂我們的話嗎？”

    “聽不懂，不代表他們不會揣摩我們的心思。”

    帝非天指著外麵忙碌的奴隸們道：“他們的一切都是我們賜予的，他們在忠於我們的同時也會本能的畏懼我們，擔心我們不再繼續眷顧他們。在這種心態的引導下，他們會不遺餘力地揣摩我們，將我們的每一個表情都理解透徹。”

    “難怪上位者都會逐漸變得喜怒無常，原來是被這麽多的揣摩弄瘋了。”

    楚若惜在領導這件事情上還是新手，雖然有帝非天這個最好的老師手把手的教導。

    帝非天看楚若惜終於明白自己的苦心，笑道：“不過不要緊，我在你身邊，他們不會有任何可乘之機的。”

    “但是你會有很多的可乘之機。”

    楚若惜嘟囔著，拿出黑色墓碑：“這個黑色墓碑到底是水流下來的，留下這東西又是為了什麽？”

    帝非天道：“留下墓碑的人目的很簡單，他希望大家發現世界本身是虛幻的，我們的一切都被捏在別人的手中。至於他要提醒的人是來這個世界接受考驗的我們，還是這個世界的土著，就不得而知了。”

    “但這才是問題的中心啊！”

    楚若惜苦惱的看向帝非天。

    黑色墓碑留下的信息，不管是對哪個世界的人而言都是晴天霹靂。

    沒有人能接受自己的一切都處於別人的監視下，更沒有人願意活在別人的目光之中，自由和秘密是人心深處最本能的需求。

    “是啊，問題的中心就是——我們根本不知道這個墓碑是誰懷著怎麽樣的心情留下來的。但是我們可以用它作一個逆向推理。”

    帝非天豎起手指，道：“墓碑放在冰層，天族族長困在冰層裏，當我們準備進一步探索冰層的時候九界主出現了。我們可以把他的出現解釋為對你的愛意，但是也可以解釋成是——冰層深處藏著更大的秘密，他不願意被我們發現！”

    “這個……”

    楚若惜有些苦澀。

    帝非天道：“要承認父母並不愛自己，確實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楚若惜搖搖頭，道：“讓我痛苦的並不是承認他並不愛我，我一直都知道他不愛我，我隻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一切都是我的幻想這件事情……還有他一再用所謂的愛包裹他的野心這個事實！”

    “……原來你更不能接受的是這些。”

    帝非天顯然有些意外。

    楚若惜道：“早就不是無知的孩子了，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愛可言！但是我還是不喜歡，不喜歡自己好像個笑話一樣存在。”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拆穿的——”

    “你不拆穿，命運也早晚會拆穿。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麽告訴自己——那也是假的。”

    楚若惜摸了摸黑色墓碑，道：“有一點你確實沒有說錯，冰層下藏著一個大秘密，所以他才會這麽及時的趕到……如果他真是為我才趕到，之前可是有無數更好的契機啊！”

    帝非天看楚若惜已經從沮喪中走出來，也振作精神的說道：“什麽時候再去海底探索一次？不過那邊生活了大量的怪物，我擔心你——”

    “別忘了，除了火係，我還是冰係！進入冰海以後，說不準是誰更需要依靠誰！”

    楚若惜的話充滿了自信。

    帝非天也是少許愕然後發出大笑，道：“我怎麽可能會有依靠你的時候！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得了吧，我相信你就怪了！”

    楚若惜的笑容異常的自信。

    帝非天也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道：“那我們進入冰海以後再說。”

    ……

    冰海是沒有溫度的。

    進入冰海以後，水溫直接降到零度以下，楚若惜能感覺到無處不在的寒冷正貼著身體掠奪溫度。四周各種巨型怪物搖來晃去。

    但是寒冷其實不真實，冰寒更多是身體對未知的恐懼。

    少許調整之後，楚若惜便感覺自在了。

    她看著明顯對冰海有不滿的帝非天，道：“需要我幫你取暖嗎？”

    “如果是人工取暖，我自然是沒意見。”帝非天一臉笑容的說到，“如果隻是隔著水層的幾句好聽話，那就敬謝不敏了。”

    楚若惜聞言，不爽的撇了撇嘴，道：“你可真是——”

    帝非天道：“不開心嗎？但是事情不就是這樣嗎？我需要的是真實的溫暖，不是隔著水的好聽話。”

    楚若惜被他的厚臉皮氣得有些不舒服，轉身準備往水的更深處進發。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紮猛子，腳下就一陣莫名的緊張，她低下頭，看到腳踝被大量水草纏住！

    “這是——”

    很明顯，纏住她的不是普通的水草，這些黑色的東西擁有堪比吸血植物的可怕貪婪，纏住腳踝以後就竭盡全力地想把尖刺紮進她的身體裏麵，汲取不屬於自己的能量。

    楚若惜討厭這種不勞而獲的行為，用力掙紮，同時火焰裹在冰塊裏麵飛過去！

    轟！轟！隆隆！

    黑色水草碎裂了，斷口處流出類似瀝青一樣粘稠的黑色物質。

    楚若惜的心驟然下沉，道：“這地方不是一點點的有古怪！”

    帝非天道：“有我在，什麽樣的古怪都不可能傷到你。”

    “但是——”

    話沒說完，更多的黑色水草從四麵八方卷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