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演員，不但唱的好，而且是聲情並茂，一旦不輸話劇演員，台上的道具很簡單，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也沒什麽大背景，我想這是方便演員在舞台上翻轉騰移吧。

    看了半天，才好奇地低聲問旁邊的老者道“台上這個是什麽人物啊？”

    老者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說道“你不懂啊？”

    我嗯了一聲說“第一次看現場，這是在講什麽啊？”

    老者又看了看我，感歎道“現在年輕人，看這個的太少了！可惜了，這麽好的國粹！”

    我笑著問道“那您給我講講唄，也普及下我對國粹的認識！”

    老者笑了笑道“行啊！台上這個花臉是周瑜，他正在和孫權商量，怎麽引劉備上鉤？”

    我啊了一聲說道“這是三國啊？”

    老者微笑著說道“你還真是一點不懂啊？這出戲啊，是講三國時期，孫權和周瑜定下計謀，打算騙劉備過來成親，然後把他扣住，當人質。結果呢，被諸葛亮識破，將計就計，戲假成真，還給了趙雲三個錦囊，成功護送劉備過江，回到荊州。”

    我哦了一聲，感激地說道“賠了夫人又折兵，對不？”

    老者嗯了一聲讚賞道“還不錯，還知道一點曆史知識！”

    之後，老者就將每一個上場的人物，給我介紹一遍，還不停地給我普及她們的唱腔，頭上身上的飾品，演員的來曆，如數家珍。這老者滔滔不絕，看來不是個老藝術家，也是個老戲迷。

    又過了一會兒，老者興奮地指著台上的一個演員說道“快看，這是孫尚香，這可是個名角，你今天算是來著了，要是平時你可看不到啊！”

    我看了看台上，問道“多有名啊？上過春晚嗎？”

    老者鄙夷地說道“春晚？那是給大家去的地方，得梅先生這樣的人物才能去！這名角叫小梁曉鸞之稱，是梁派最正統的傳承人之一，她的徒弟也是遍布大江南北，其中最出名的一個，現在是中央戲曲學院的副院長，有小八大家之稱啊！”

    我還是不太懂，估計是挺厲害的，不過我也無法衡量，到底是多有名。這個和什麽最受歡迎男歌手，女歌手的，又不同。又不能說，你得過白銀，白金唱片獎，發過多少專輯來衡量。也就猜猜，估計是挺有名的。

    一場國粹的教育課聽完了，還真的多少了解點。走的時候，一個勁兒和老者道謝，說有機會一定再過來學習，感受下國粹。

    老者可能是難得找到我這麽年輕的票友，拉著我的手，不停地勸我，一定要多聽，有機會跟著唱唱，學習下。

    我則使勁兒點著頭，答應到，一定好好學習。

    一場戲聽下來，接近3個小時，由於老者在旁，我不好意思上廁所，這會實在憋不住了，道別了老者，飛奔向廁所。找了一圈，才找到廁所。

    等出來的時候，人基本上都已經散完了。

    剛想走出戲院，後麵有人叫住了我“小陳總！你怎麽在這兒啊？”

    我回頭看見了，剛剛台上唱戲的那個名角孫尚香，先是一愣，然後看了看四周，沒人啊？這是在叫我啊？

    那名角向我走進了幾步，看我愣著，笑著說道“不認識我了？今天咱們才見過啊？”

    我一拍腦門道“俞靈？啊，陶總！這……我可認不出來！沒看到，您的名字在演員名單上啊？我還特意留意了一下呢！”

    俞靈笑著說道“那是我的真名，這名單上的都是藝名，你怎麽可能看到呢？跟我來吧，我得先卸妝！”

    她的化妝間是獨立的，和其他演員不在一起，看得出來，這劇院對她還是很重視的。

    進了化妝間，她的那個名角徒弟正在等她，俞靈坐了下來問道“剛剛我的演出有沒什麽問題？”

    徒弟回答道“第三個唱段的第二句，有點跟不上，其他我就沒聽出什麽問題了！”

    俞靈嗯了一聲道“人老了，真不行了！氣息跟不上！看來這個月演完，我真的要收山了！”

    徒弟勸道“師傅，您才多大年紀啊？可能是這段時間，您演出的太頻繁了，年輕的演員都做不到，休息段時間就好了！”

    俞靈微微地點了點頭道“可能吧？”

    徒弟開始幫她卸妝，我坐在一邊無聊地問道“剛剛聽一個你的戲迷稱你為小梁先生？是你的藝名吧？”

    俞靈笑著說道“也不算是藝名，我師承梁曉鸞，我是她的關門弟子，所以票友們喜歡叫我小梁先生。”

    我哦了一聲問道“其實這稱呼，是不是很厲害啊？一般叫的上什麽先生，什麽小的，估計都的是名家吧？”

    俞靈沒回答，她的徒弟驕傲地說道“當然了！我師傅……”

    俞靈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行了！虛名而已！”

    卸完妝，她的徒弟端著一碗湯過來，俞靈一邊喝著湯，一邊喝我說道“看不出，你還會對戲曲有興趣，你不會是特意來找我的吧？”

    我看著這對師徒，徒弟雖然長得也是美貌無雙，但在這妖孽般的師傅麵前，卻還是略有遜色，都不知道俞靈年輕時得迷死多少男人。

    俞靈見我沒回答她得問題，而是看得她入神，有點不悅地說道“你這麽沒禮貌的，目不轉睛地盯著一個女人看，即使這女人已經年過半百了，仍然不合常理。”

    我這才反應過來，忙說道“你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多人追是吧？”

    俞靈紅著臉說道“哪有很多人追，就是我們家老張對我棄而不舍的，每天送花，接我下班。一追就是十年，我這才答應他的。”

    我厚著臉皮說道“我要是他，我也追你啊！人漂亮，家裏還那麽有錢！”

    俞靈笑著說道“你能堅持十年如一日？小朋友，我要是年輕個十歲，或者會考慮一下你！你比我們家老張有趣的人。長相也還不賴，身家可比那時候的老張強不少！可惜，你女朋友太多，太花心了！”

    我慌亂地解釋道“我哪有那麽多女朋友？我就一個未婚妻，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也是十年如一日的對她的！外界的傳聞不可信，都是對我的誣陷。清者自清！”

    俞靈笑著說“這些就不用和我解釋了!別耽誤正事就行！”

    我笑了笑說道“說到正事，我剛剛在我們辦事處聽到一件事，你們公司的一個銷售經理，收了我們公司的錢，退出了一個項目的投標，這事我覺得你可以查查，雖然這項目，我公司占了便宜，不過，既然大家有可能合作，我就提醒下你，我相信這種事，可能還不少呢！”

    俞靈收起了笑容，說道“我就知道，這些年我們大項目，一直遲遲沒有進展，一定是有問題！我這個妹妹啊，根本就不懂銷售，更不懂管理，這些年就想著怎麽擠走我家老張。還好我家老張，不和她爭，不然就又是無止境的內鬥了。內耗是最耗不起的，海鷗這些年，一直發展不起來，做不大，就是這個原因。”

    我點著頭道“任何一個公司都會有這樣的問題，這就需要一個強勢的人站出來，張總這些年在海鷗根基應該很穩才對啊，我相信海鷗大部人還是信任張總的，為什麽你們不早早動手，而是要等到現在呢？”

    俞靈哎了一聲道“早動手，公司就會四分五裂，老張早就考慮過了，可海鷗股份複雜，老張占了30股份，我和我妹妹個占20，剩下的30，青島城市控股占了15，還有15在青島發展股份公司，這30我沒把握拿的下來，一旦給我妹妹拿到，我們各持50，公司是誰的，還不一定，這樣就會讓外人有機可乘，所以，才遲遲不動手！”

    我不解地問“那為什麽，你們現在又開始動了呢?”

    俞靈解釋道“那是因為現在實在沒辦法了，等你看過我們的財政報表，就知道了！我們的財政赤字已經到了紅字頂點了，如果再不止損，海鷗就會瀕臨破產，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果可以，我們也想維持現狀，我們並不想和我妹妹鬧僵，我父親身體不好，要是讓他知道，我們為了公司的經營權，爭得頭破血流，姊妹相殘，就得不償失了。海鷗是我家張總的畢生心血，不能因為我們家的事，就把海鷗的前途給葬送了！”

    我嗯了一聲道“明白！可既然你們財政都出現赤字了，那我為什麽還要介入？你知道我是商人，商人就是無利不起早，沒用好處的事，我怎麽會做？我都擔心，我注資買了你20的股份，直接打水漂了！”

    俞靈看著我，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是商人，所以我才找你，我要找的就是不涉及到任何個人感情，沒有任何的個人情緒，完全專業的經理人，商人。海鷗的前景，還是很有潛力的，它隻所以不賺錢，不是因為它沒有賺錢的能力，而是不懂得經營管理的人，去掌控公司，導致公司財政出現赤字。老張剛剛接手海鷗的時候，不也虧得一塌糊塗，現在不也發展成國內一個家電行業的一股中堅勢力！我想你也看到了這種潛力，才沒斷然拒絕我們的，對不？”

    我笑著說道“你是個很有實力的說客！不過，按著你們現在的條件來看，我可能要壓低價格了！”

    俞靈笑著說道“生意嘛，肯定是再商已商的，討價還價很正常，最主要是你肯開價！”

    我嘿嘿地笑著說道“您才是生意人！看來這唱京戲是您的副業啊！可副業都這麽成功，主業一定會做得很好的！”

    俞靈笑著說道“過獎了，我沒做過什麽生意，也不是買賣人！但我懂一個道理，生意生意，生了財才有意義。一定是大家都賺了錢的，才能長長久久的做下去。隻有一方賺錢，肯定是不行的，一定是要雙贏的局麵，才能做到有來有往，互惠互利。”

    我豎起大拇指道“高人啊！就衝您這話，我也得高攀一把，和您合作一次！這樣，我先調個人過來，幫張總。何凱琳不是不行，是太標簽化了，都寫上了標簽。晚上，我去和你妹妹吃個飯，把人安排進來，你叫你們家老張，阻擾一下，進來後，咱們再裏應外合，把你妹妹蒙在鼓裏，不聲不響地控製公司！”

    俞靈看著我的奸笑，倒吸了一口冷氣道“我現在有點後悔了！你會不會是引狼入室啊，到時再把我們公司給吞了啊？”

    我慫了慫肩道“像您說的，做生意要互惠互利，有錢賺才是我的目的，吞了你們公司，對我也沒什麽好處啊？”

    俞靈站起來，伸出手來說道“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我握了握她柔弱無骨的芊芊玉手，說道“合作愉快！”

    走出了劇院，我掏出了電話“賀潔，今天晚上陶仁燕約了你幾點啊？我去看看！”

    電話裏的賀潔愣了愣，然後回答道“8點，我和她說聲，讓她來接咱們倆兒。”

    晚上7點半，陶仁燕的車到了，司機很客氣地把我們請上了車。

    我問司機道“師傅，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司機師傅很客氣地回答道“海景花園！”

    我哦了一聲，沒說話。

    這司機師傅也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忍不住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地方有什麽好的？洋不洋，土不土的，明明是海鮮，就該辣炒，蒜蓉蒸，非得加上點芝士，黃油，你說那玩意能好吃嘛？最重要的是，死貴，死貴的！那裏一頓飯快夠我們一家人吃一個月的了！這有錢人的世界，咱們是真不懂！”

    然後又覺得自己的話多了，忙說道“當然二位也是有錢人，你們能理解！我話太多了！可千萬別讓我們陶總知道啊！”

    我笑著說道“您說得太對了，我也最怕去那兒吃不飽還貴的地方！我是真想試試鮁魚餃子，三鮮鍋貼，海菜涼粉，這才是我想吃的！”

    司機師傅呦嗬了一聲道“您才是行家！您要是喜歡，吃完這頓，我帶您是蒼蠅館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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