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引岩坐在角落裏，意識到有人下來，當看清是夏末的時候，激動得連忙站起身，朝著夏末靠近。

    夏末坐在輪椅上，腿上蓋著一塊淡薄的毛毯。

    她看起來很嬌俏脆弱，臉上沒什麽表情，有些過分的冷漠。

    “阿末……”厲引岩喚了一聲。

    身體外傷加上內傷，他的每一個動作，哪怕是一個呼吸，都感覺能牽動疼痛神經。

    夏末轉頭看了看身後的葉摯宇，說道：“二哥哥，能回避一下嗎？”

    “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我還是留下來吧。”葉摯宇不太放心，厲引岩就是一個瘋子，萬一是他綁架了夏末呢。

    就算是幫厲引岩，也不能拿夏末冒險。

    “放心吧，我可是成千上萬人的解藥，他不會拿我怎樣。”夏末的語氣，有些諷刺的味道。

    葉摯宇猶豫了一下，這才轉身。

    沒走兩步又回頭告誡厲引岩：“我帶你來，並不是為了讓夏小妹受傷傷害，你倘若再敢傷她，我和你，反目成仇！”

    厲引岩抿著唇，沒有回答。

    他打了葉摯宇兩槍，葉摯宇都沒有說出這樣的話來，如今卻為了保護夏末，要和他反目成仇。

    走到現在，他和眾叛親離，已經沒有多大差別了。

    葉摯宇走後，地下室的空氣，便安靜了下來。

    混合著空氣中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簡直是安靜得令人心慌，忍不住想要逃離。

    夏末的眼光，落在厲引岩身上，淺淺淡淡的，也不知是不是燈光太暗的緣故，厲引岩竟然看不出夏末的情緒。

    哀莫大於心死，她是絕望了嗎？

    夏末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厲引岩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後，最終出聲：“阿末，你……好點了嗎？”

    說著，蹲下身子，一雙手輕輕地覆上夏末那蓋著毛毯的膝蓋：“對不起……對不起……讓你承受了這樣的痛苦。”

    “若是為了解藥說這對不起，那麽……”夏末出聲，語氣冷漠如霜，“我不接受。”

    “阿末，我……”厲引岩的聲音哽咽在喉嚨上，像是有一隻手捏住了他的喉嚨，許多話都堵在了那裏，說也說不出來。

    “如果沒有別的要說，我就喊人進來了。”

    忽然，原本蹲著的男人雙膝悠然著地，雙手拉住夏末的手，卑微乞求：“阿末，我求你，救救他們，十幾萬人的性命，他們是無辜的。”

    聞言，夏末輕笑一聲，語氣不屑。

    “憑什麽？”

    “厲引岩，我隻問你，憑什麽？”

    沒有歇斯底裏，甚至是沒有一點的聲線上揚。

    僅僅是那麽平靜的一句質問，卻反而讓人無法辯駁。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你要我的命，我也給你，阿末，就當我求你好嗎，救救他們……”厲引岩搖著頭，腦子一片空白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夏末第一次見到厲引岩如此狼狽，就這樣跪在她麵前，卑微到了塵埃裏。

    真個曾經風華絕代不可一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