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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昔日仙氣繚繞、出塵縹緲的仙家聖地,如今卻是魔威衝九天、煞氣淩蒼穹,將這天地間至吉至祥至尊至榮之地變得猶如人間地獄一般。
白子畫長歎一聲,點了點頭。
花千骨花容變色,失聲道:“這黑壓壓、漫天掩地的一片是…魔兵?”
白子畫點了點頭,此時身後的一眾方壺弟子也都圍攏了過來,見了那光幕之上的情形,紛紛低聲議論了起來。
白子畫輕咳一聲,道:“今日便是殘影率領魔兵攻上九重天的日子,看這陣勢,他是要將仙界一舉拿下了。”說著,袍袖一揮,那光幕一轉,果見南天門外法陣重重,有無數仙家弟子執了各種法器嚴陣以待,眼見便要與殘影所部以死相拚,隻可惜人數雖眾,但卻遠不及妖魔之數。
畫麵一轉,又見摩嚴手執水銀輪威風凜凜地立於陣前,而身後的笙簫默一手執了玉簫,一手執了令旗,顯見便要伺機發動法陣。
光幕閃爍,妖魔一方的陣勢亦紛紛掠過,花千骨指著其中的一人,怒道:“這…這不是蓬萊島主嗎?他…他竟然投靠了殘影?!”
身後一名方壺弟子咬牙切齒道:“可不是,這一年來如他這般的仙界敗類當真是層出不窮,若不是那日這蓬萊老兒來我方壺,假意來拜訪墨掌門,趁機做了殘影的內應,掌門也不會中了魔徒的算計慘死、我方壺也不至於一敗塗地至此!”
墨徽感念百年前白子畫為方壺接續靈脈之恩,故這百年來常與絕情殿有所走動,與花千骨甚是熟識。
此刻聽聞這弟子之言,花千骨幾乎怒發衝冠,咬牙切齒道:“可恨此人在仙界也算是位高權重,怎能如此背信棄義?!”
白子畫沉聲道:“如今仙界亦是良莠不齊,道心淪喪者甚眾,此舉並不出人意料。隻是如今仙界勢微,今日這一戰恐怕凶多吉少。”
花千骨愣愣地望著眼前飛閃而過的畫麵,望著其上那些自己或識得、或不識得的麵孔,心中思緒萬千:前幾日她還在長留偏殿教導些初入仙道的弟子,如今才過了忽忽幾日,這些人便已站在法陣當中抵擋魔徒的征伐了。這幾日裏,滄海桑田,世事輪轉,現今的形勢隻怕已與當年的妖神大劫時無異、甚至更差。
心神一片紛亂,不免又念起最近這些時日來白子畫的種種,花千骨心中一動,略退後了幾步,離了方壺眾弟子,轉頭顫聲向白子畫問道:“師父,此番之事你…你是否早有覺察?”
白子畫長歎一聲,道:“這悠悠天地之間,無恒長,無恒強,無恒寧,無恒鬥,無恒存。每有大劫來時,必現異象,為師閱經千年,哪能不早有所察覺的?”
花千骨又急又惱又慌又恨,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一步上前,扯住他手臂,蹙眉詰問道:“既然師父早已知悉,為何不早說與我?!”
白子畫輕輕撫了撫她的包子頭,柔聲道:“此番的劫數已致星鬥移位、山川感應,乃是天地間的一大劫,凡為劫者,又哪裏是可以輕易避得過的?若早說與你知,也不過徒增煩惱罷了。”
花千骨心中突突直跳,半晌也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愣愣地道:“這…這怎麽一樣?若早些知道,便該…便該……”
見了她此時的情形,白子畫心中亦是又酸又痛,低低一歎,在她肩上一握,沉聲道:“便該怎樣?這百年間,小骨不快活嗎?”
花千骨無奈點頭,頃刻間眼中便又泛起了淚光,喃喃道:“師父,你不……”話未說完,忽覺呼吸一窒,眼前一片灰黑,腦中一陣暈眩,身子晃了兩晃,眼見便要倒下。
白子畫大驚失色,連忙將她抄入懷中,急道:“小骨,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