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得漂亮！”

    建武麵紅耳赤的拍著小老弟肩膀，高高舉起酒杯。

    “來，兄弟們，咱們敬魏丞一杯，感謝好兄弟為會長的事情奔波！”

    一群哥們兒嗷嗷起哄，把魏丞圍在中間。

    現在《焦點訪談》播出的完整視頻，就是魏丞找人悄悄買到手的。

    “哎哎，別鬧別鬧！汪神是我偶像，力所能及的小事，那不是義不容辭嗎？”

    魏丞急忙擺手，不肯居功。

    “別扯沒用的，好兄弟，喝酒就完了，我們認你！”

    小魏同學被眾星拱月，笑得合不攏嘴，腦子一熱，又為另外一件事拍了胸脯。

    “哥幾個放心！我爸雖然管不到本地台，但是在文廣集團內部還是說得上話的，回家我就磨著我爸找人施壓，汙蔑汪神的那些人，一個都跑不掉！”

    “好樣的！”

    轟然叫好聲中，很多人的命運就此定下。

    外有強壓，裏有內應，新聞頻道想保都保不住那些參與了此事的員工。

    極速聯盟才剛剛創立，就在為汪言提供強大的助力，這就是做一個帶頭大哥的好處。

    而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汪大少那一念之間的善良，終會結出一樹最甜美的果實。

    ……

    《焦點訪談》為了證明視頻的完整性，一直播放到結束。

    女記者極感興趣的問周建武：“那位小帥哥是什麽人？有點酷哦！”

    周建武謹慎回答：“是我們極速聯盟俱樂部的創始人，業餘賽車手裏的最強者，圈裏都稱他為車神。”

    女記者愈發興奮：“我聽路人說，剛才那輛918衝上去救人，場麵極其驚險刺激，是不是就是他在駕駛918？”

    建武明白汪大少不想在這種事上出風頭的心思，果斷搖頭。

    “對不起，無可奉告。”

    女記者卻仍然不肯罷休，纏著建武追問有關於汪言的一切。

    “小帥哥是哪裏人？”

    “今年多大？”

    “全名是什麽啊？”

    ……

    越到後麵，越不像采訪，反而更像花癡的八卦。

    如果是正常的情況，其實這沒什麽，記者也是人，當然可以對著英雄發花癡。

    但是，再結合著後麵的抹黑……

    味道便顯得極其怪異了。

    好多網友——尤其是女網友，頓時便有些出離憤怒。

    “采訪的時候跟個花癡賤婦似的，反手就是一記背刺？！”

    “現在的媒體到底有沒有一點節操和底線了？”

    “嘁，婊子不都一樣麽？當麵像你媽，噓寒問暖。背後像你前女友，一邊被*一邊跟現任發騷：我前任就像麵包似的，又小又軟，哪裏有你威猛喲！”

    “噗！樓上的驚著我了……”

    “神一樣的比喻……我準備閉嘴，默默抬你上去。”

    女孩子彪起來，真心讓人冷汗淋漓。

    當然，微博上仍有軟妹子，一看到小奶狗就走不動道的那種。

    “心疼汪神，太無辜了……”

    “從此汪神一生吹，帥呆了酷斃了啊啊啊老娘的少女心都快化了！”

    “心疼汪神+1000000……那電影什麽時候上映？雖然對動作片不感興趣，但是一定拉著我男票去貢獻兩張票，立貼為證！”

    “額……有沒有人和我一樣悄悄心疼一波麵包的？”

    “沒有，滾！”

    ……

    到了此時，可以說，汪言身上最主要的冤屈，便已經徹底洗清了。

    “囂張蠻橫”，是所有黑點的源頭。

    黑子們正是因為豎起那樣一個靶子，才可以盡情輸出，將汪言的人品往更惡劣的方向去引導。

    短短幾天間，都有謠言開始講汪大少高中時強行與女同學發生關係搞大人家肚子的故事了……

    那些故事講得有鼻子有眼的，細節真實得仿佛爆料者就是那個被煎出來的娃，全程經曆似的。

    偏偏，真有不少人信。

    大白天你對著記者都那麽囂張，沒人看到的時候，你肯定強堿過母豬！

    情緒主導的黑潮，就是這麽可笑。

    現在，抽掉最底層的基礎，建立在上麵的一切，都立即坍塌。

    汪言所有的朋友都在為此歡呼，遠的聽不到，橫店的下榻酒店內，各個房間裏爆出的歡呼和掌聲，隔著房門都能把走廊裏的客人掀翻。

    然而，《焦點訪談》卻仍覺不夠。

    最初，“盡可能的洗白”就是王福澤下來時唯一的任務。

    結果完成采訪以後，他突然意識到，或許……自己可以做到更多。

    演播廳裏，燕姐沒有過多評論魔都台的做法，而是把話題重新拉回到汪言身上。

    “在意識到小汪其實並不像新聞裏描述的那樣蠻橫，我們節目組的第一預設主題，便徹底落空了。

    討論的基礎，是確有其事。

    然而實際上我們采訪的是一個無辜的受害人，任何帶著批判性質的問題都是不公平的。

    但是，由於小汪之前展現出來的個人素質，我們的記者，終於決定，還是就這樣聊下去……”

    ……

    陳羽彤帶著極大的好奇，緊緊盯住汪言。

    “對於這樣的無妄之災，您有沒有覺得委屈？”

    大少想都沒想，直接就是兩個字：“沒有。”

    “一點都沒有？！”

    “真沒有。”

    “為什麽？我相信，任何一個和你年齡差不多的男孩子，都很難忍受這種汙蔑。那滿屏幕的指責叱罵甚至汙言穢語，我看著都難受。”

    汪言笑了。

    然後，又開始一二三，肆無忌憚的展現他那驚人的條理和強悍的心態。

    “第一，我很忙。

    由於我的任性，現在《魔女》劇組的規模接近200人，而且我還有一家公司，員工總數超過500人，卻仍舊處於千頭萬緒的初創期。

    我沒有時間去關注那些無聊的黑子又噴了什麽，我們對於時間價值的認知，顯然是不同的。

    黑子可以用半天的時間去翻找各種黑料，然後絞盡腦汁的炮製出一篇抨擊我、抨擊社會、抨擊國家的檄文，並為此洋洋自得。

    一旦發言得到點讚、回複、比心等程度不同的認可，那種滿足感會因此而超級加倍。

    缺什麽找什麽，不在網上搏點兒存在感，怎麽平衡在現實生活中的失敗透明？

    但是我不一樣。

    開個玩笑——我的每一次呼吸都是錢。

    浪費哪怕10分鍾去看那些妖魔鬼怪們表演，我都感覺不值。”

    陳羽彤抿著嘴忍住笑，努力保持儀態。

    “額……既然有第一，那肯定有第二吧？”

    她硬是沒敢評論，汪言太敢浪了，不管是剖析黑子，亦或者是講呼吸值錢，都屬於那種會引發爭議的、個性強烈的發言。

    太犀利，太驕傲了。

    肯定會有人特別喜歡，同時有人特別討厭，她作為嚴肅媒體的代表，實在不方便表態。

    很顯然，大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笑意從眼角流露出來，讓戴著口罩的汪言看上去更加自信而又放鬆。

    “當然有第二。

    不客氣的講，第二是一個資格問題。

    不是什麽人罵我，都值得讓我放在心上的。

    你的聲音至少要足夠大，才能讓我聽見。

    不是因為我高高在上，而是因為某些人把自己擺得太低——你們用全部的精力和熱情去輸出那些垃圾一樣的汙蔑與謾罵，low到極致，卑賤如塵埃，我為什麽要去傾聽那種東西？

    正常人都不會去聽。

    有意思的是，直到目前為止，沒有哪個我很敬佩的人物站出來表態，輸出有價值的批評。

    所以甚至都不是放不放在心上的問題，而是，我根本不會去看，偶爾看到隻會感覺好笑，又何來委屈？”

    肉眼可見的，陳羽彤卡住片刻。

    槽點太多，她有點接不上來。

    這番話，本質上是在向那些黑子們開炮，而且是一發降維打擊的炮彈。

    你們罵我，隻能在網上，我看都懶得看。

    我罵你們，就在《焦點訪談》裏堂堂正正的罵，你不但得乖乖聽著，而且全國人民都在鑒證。

    爽不爽？

    黑子們爽不爽不知道，反正狗哥是挺爽的。

    而且更為關鍵的是——汪言的表述方式，基本沒有破綻。

    假如姿態擺得太高，那肯定會讓一部分中立觀眾感到不舒服。

    可是汪言的展開角度非常聰明，不是講自身有多牛嗶，而是講那些黑子的行為有多low，這樣就很能引起觀眾的共鳴。

    正常人不可能喜歡長舌婦，而那些惡意造謠滿口髒話的人，比現實中的長舌婦更可惡。

    想到這一點，觀眾們不但不覺得汪言狂，反而認為汪言敢想敢說，有真性情。

    “怪不得這孩子能闖出那麽大事業，心胸可以啊？”

    “網上那些烏煙瘴氣確實煩人，一點都不負責任，罵得對！”

    “小浩你學學人家，再有同學在背後碎嘴，你就把他們當成一個屁，不要再去找人家吵，浪費學習時間多犯不上？”

    “喲嗬！小朋友真拎得清！”

    “哎，老張，你說，人家父母是怎麽教育孩子的？如果你有機會采訪汪導，記得問問，咱兒子太讓人操心了……”

    千家萬戶的閑聊中，在這個問題上奇妙的保持住了一致。

    至於那些黑子們的狂怒，根本影響不到已經基本穩定的大局。

    緊接著，大少又開始講第三點。

    ——其實在汪言講完第二點之後，陳羽彤又追問了一個問題。

    “您可能沒太注意，現在有不少大v為此事發聲，其中不乏知名企業的掌舵人和明星，比如xx、xxx，您的意思是……”

    “建立在一個錯誤前提上的批評談何價值？而且，那些人，確實不在我的尊敬名單裏。您不覺得，這種不了解事實就妄加評論的行事風格很沒有格調麽？”

    陳羽彤被問得隻能幹笑。

    汪大少損起人來，一個髒字都不帶，卻字字誅心。

    然後整段對話就被王福澤剪掉了，委實太得罪人。

    前麵那段就夠讓他們臊的了，沒必要反手再來一巴掌。

    於是，觀眾們隻能見到，汪言又一次笑眯眯的往外扔炸彈。

    “第三，我很需要關注。”

    (⊙?⊙)！

    介麽直白？！

    emmm，可能，比你們想象得要更直白……

    “《魔女》是一部誠意之作，投資過億，演職員片酬不到五分之一，資金都用在效果上，我希望更多人能夠看到她。

    原本我是打算多砸點錢做宣傳來著，但是所有人都跟我講：效果不會太好。

    剛好，哢嚓一下，天上掉下來一口鍋，突然之間我變成全網黑的對象。

    很多朋友都替我覺得委屈，我不覺得，我特別開心。

    正缺關注度呢，黑子們直接就把我頂上熱搜第一了，親人啊！

    您看，罵著罵著，甚至把你們《焦點訪談》都罵來了……

    我有什麽好委屈的？

    我開心都來不及呢！”

    陳羽彤的表情生動的詮釋了一個成語——哭笑不得。

    “您的想法真是……迥異於常人。”

    大少笑眯眯點頭：“那些打不倒我們的傷害，終將使我們變得更強大。”

    黃一勍看到這裏，一口氣沒上來，翻白眼了。

    我dy！

    合轍老子掏了小3000萬，是特麽替你做宣傳來著？！

    不僅宣傳了電影，老子還得眼睜睜看著你裝嗶？！

    盡管特別擔心後麵會有什麽對自己不利的內容，但是，黃公子是真的再忍不住了。

    手頭兒沒有手機，直接抄起煙灰缸，死命砸向電視機。

    滾出我的視野！

    下次再看到你的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躺在沙發上，呼哧呼哧的喘息有小三分鍾，黃公子終於冷靜下來，開始考慮，到底要不要繼續下去？

    止損吧，不甘心，沉沒成本太特麽高。

    繼續吧，又有點虛，感覺好像隻是在浪費金錢。

    沒想出結論，爬起來翻出最後一個備用手機，撥通成老八電話。

    “現在是什麽情況？”

    成老八的聲音有點興奮：“本來我們已經頂不住了，但是，突然有很多經濟金融領域的專家和用戶下場，看這趨勢，應該仍有機會！”

    黃一勍頓時精神一振，馬上想到了汪言那句特別得罪人的點評——空想神學！

    果然，經濟學界的人士不會放任那傻嗶信口胡言，砸自己飯碗！

    “那你們倒是幫忙啊！”

    “放心，兄弟知道該怎麽做，既然有突破口，上去咬就是了！隻是……子彈方麵……”

    黃一勍狠狠一咬牙：“缺錢跟我講，但是我要看到效果！”

    老黃今天不知道第幾次死命咬牙了，感覺腮幫子生疼。

    成老八的腮幫子也疼，笑的。

    “成！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

    畫麵裏，陳羽彤震驚於汪言的坦誠直白。

    畫麵外，觀眾們一點都不覺得反感，隻覺得有趣。

    “喲，這孩子真有意思！”

    “那電影叫什麽？”

    “魔女。”

    “小導演的電影什麽時候上映啊？”

    “雖然我仍然不看好汪少做導演的水平，但是莫名的想看是怎麽回事呢？”

    “甭管電影怎麽樣，人我粉定了！”

    其實現在的主流觀眾已經越來越不好忽悠了，而《魔女》的受眾，更是最不好忽悠的那群人。

    現在就很和諧。

    哥不忽悠你們，想宣傳，就大大方方的講出來。

    看不看是你們的事兒，但是我得告訴你們，有這樣一部電影正在等著上映，我拍的。

    隻看態度都很圈粉，令人好感頓生。

    在電影尚未拍好的前期宣傳階段，導演或者主演的個人魅力，遠比影片質量重要得多。

    要到上映一星期左右開始，才是靠著質量發力的時候。

    現在木得口碑，那就搞搞流量圈粉那一套，不但能夠擴大宣傳覆蓋麵，甚至很有可能撬動原本不屬於動作片的受眾。

    比如……妹子、妹子、妹子。

    哦，妹子們已經瘋得差不多了。

    打開微博汪言的超話，已然是一個大型的舔狗現場。

    “集美們，看看我找到了一個什麽樣的寶藏男孩！”

    “汪少我可以！”

    “有能力有態度有心胸有氣質……i了i了！”

    “還有一雙大長腿！雖然是坐著的，但我敢肯定，那腿絕對值得舔！”

    “閱男無數火眼金睛，佩服佩服！”

    “我倒不在乎汪少有錢沒錢，關鍵吧，我特別喜歡有愛心的男人……”

    “惦記我老公的都是小騷蹄子，不接受反駁！”

    一句老公，直接拉開一場內戰序幕。

    少女大統領，冉冉up！

    ……

    時值此刻，觀眾們最好奇的，莫過於汪言作為導演的水平。

    剛好是在片場進行的采訪，於是，觀眾們特比期望看到一些具體的內容或者細節。

    然而，節目的剪輯很有想法，完全沒有按照順序把視角轉向電影。

    “汪導，您的心理素質我已經見識到了，那麽我們不談您的個人感受，我想問問，您怎麽看待這場騷亂本身？”

    陳羽彤的提問，多少沾著點假大空，不好回答。

    因此，汪大少果斷拒絕：“我沒什麽看法。”

    結果陳羽彤似笑非笑的挑挑眉：“您好像很想宣傳您的電影來著？”

    我去！

    焦點訪談的記者都可以這麽玩了？！

    觀眾們大吃一驚，又頗感新鮮。

    其實當時是因為陳羽彤已經和汪言聊得比較熟悉投緣了，開個玩笑，反正想剪隨時能剪。

    然後，汪言的反應，讓王福澤決定保留這個鏡頭。

    隻見堂堂車神我狗哥，瞬間挺直腰板，正襟危坐：“您再問一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噗嗤！”

    陳羽彤憋著沒笑，鏡頭外有人笑場了。

    問題重新來過，汪大少正經起來，沉吟片刻，用一句話做出總結。

    “一場不合理不光彩但在當前社會環境下無法根治的合法狂歡。”

    陳羽彤差點被繞懵，咂摸好一會兒才找到點繼續發問。

    “不合理怎麽解釋？”

    “很簡單，我們的社會不該是這樣。”

    “不光彩呢？”

    “正常的批評之外，每一句過度引申的惡意節奏都帶著陰溝裏的惡臭，而這意味著義務教育、家庭教育、社會教育的多重失敗。”

    “但它們合法？”

    “對，法條跟不上網絡時代更為複雜而又不斷進化的新監管需求。”

    “所以你認為在當前社會環境下沒法解決？”

    “那不止是法律的問題，同時還是經濟的問題、社會風氣的問題、財富分配的問題、國際環境的問題，甚至還是dj和總體發展方向的問題。”

    又一輪快問快答結束，陳羽彤又雙叒叕懵了。

    尤其那兩個縮寫字母，讓她目瞪口呆。

    即便不理會最後那兩個問題，整輪回應中，信息含量亦高得驚人。

    而采訪本身，終於觸及一個比較深刻的領域，一個原本沒有任何人期望汪言能夠做出言之有物的回應的領域，一個最終帶來最多驚喜的領域。

    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能夠預想到最終的結果。

    一個問題，一番思考，一段對答，乍聽起來尋常至極。

    卻點亮了新生代最閃耀的那顆星。

    *******

    你們是對我的能力有誤會啊？

    前段時間的日更一萬不是常態，我現在沒存稿！

    不過我打算現在就去睡，淩晨起床，明天為白銀大盟拚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