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醒，汪言仍然是正常拍戲。

    劇組又多招了20名保安，終於是把外麵堵門的媒體和粉絲控製住了。

    然而那些“人情關係”卻不好控製。

    比如星城衛視，何老師親自給安曉芳打電話，預約了一期快樂大本營，安曉芳樂不得的應下。

    隻是，時間要推到《魔女》正式開始上映宣傳，大約是在6月中到7月初。

    何老師沒什麽異議，表示隻要你們肯來就行，播放日期方麵都可以配合你們的工作。

    很明顯，人家並不急著蹭汪言的熱度。

    誰賺？

    那肯定是《魔女》劇組賺，快樂大本營真沒那麽容易上，更何況最重量的嘉賓汪言汪導明確表示不會出演。

    不過芒果台也沒虧，反手就有另外兩個節目的製作人找上安曉芳。

    一個是新聞節目，預約汪言的個人訪談，另外一個是《娛樂無極限》，預約對《魔女》的樂大本營》是沒有附加條件的，人家何老師根本就沒提後麵的東西，但是，安曉芳能拒絕後麵跟著的那兩個同台采訪麽？

    當然不能，沒有那麽做人的。

    於是汪言又多出一個訪談任務。

    類似的情況還有魔都衛視和帝都衛視，通過魏丞以及劉暢找上門來，還是得給麵子。

    工作雖然變多了，但是，魏丞和劉暢一人帶來一個好消息。

    魏丞：“汪神，搞你的那個導演和主持人，都被拿下了！開除公職之外，後麵還跟著起訴，不過那導演嘴巴很硬，隻能搞一搞貪汙和職務侵占之類的罪名，咬不出黃狗……”

    其實汪言在魔都衛視的官方公告裏看到消息了，官微特意了汪富貴，討論熱度不低。

    應該說，這是正常的危機公關。

    不過效率如此之高，那當然是魏丞父親的發力。

    “謝了兄弟，老黃又不傻，肯定做了善後的，沒事兒，不急，咱們慢慢盤他。”

    大少表現得很領情。

    別管人家是不是為了投資，能被投資就是地位和價值的象征。

    人情不大不小，接著就是。

    至於那位導演會坐幾年牢之類的問題，汪言問都沒問，不在乎。

    魏丞和汪言聊了一會兒，沒等來預想中的問題，那股子興奮勁兒被打散一半。

    憋著一堆疑惑掛斷電話，馬上向父親請教。

    魏父沉吟片刻，了然點頭。

    “以後，你在你那些朋友們麵前，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啊？！”魏丞沒懂，有點懵。

    魏父沒辦法，隻好掰開來講細致一些。

    “有什麽難懂的？人家根本沒有把這件事看得有多重要。

    你覺得解氣，很興奮，人家卻覺得，幾隻螞蟻而已，踩不踩都無所謂，不值一提。

    所以你不要再有那種幫了人家很大忙的感覺，更不能居功自傲。

    你想跟朋友們顯擺你能辦事兒，可是如果人家根本不需要你辦呢？

    總是拿出來講，會不會被人看輕？

    為人處世，要有分寸。

    你和汪言不是一個級別的，所以別耍小心眼，老老實實的交往就好，你這朋友，以後不得了，會有大用的。

    明白沒有？”

    魏丞恍然點頭，隨即又帶著不服氣的嘀咕一句。

    “怎麽就不是一個級別了……我比汪言大4歲呢……”

    魏父眼皮一撩，輕聲反問：“別的都不提了，那三條微博，你這豬腦子能寫出哪條？”

    魏丞頓時啞口無言。

    噴人很簡單，臥槽後麵跟上尼瑪，尼瑪後麵跟上爆炸，中間再適當夾著點**官，誰都會。

    但是想要噴到汪言那種程度……

    我上我真不行！

    ……

    魏丞的好消息隻能算是解決了一點小手尾，意義不大。

    劉暢的好消息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小弟，知會你個事兒。”

    “暢姐你說。”

    “《焦點訪談》覺得效果很好，決定再做一期後續節目，內容主要是抨擊網絡水軍和網絡暴力的，3號或者4號播，本屆雙匯也會有代表談到相關問題，你看著點，如果利用得上，盡管自由發揮。”

    汪大少眼睛一亮，腦子裏瞬間閃過好幾套操作。

    又是一波助攻，肯定用得上。

    但是如何能用好，卻需要仔細斟酌一番。

    “謝謝暢暢姐！我回頭研究研究。”

    劉暢輕笑埋怨：“滾蛋，你跟我扯什麽謝？你去忙吧，注意身體。哦，對了，你現在的狀態就很好，我爸單位裏不少人對你印象不錯，所以……算了，接下來該怎麽做我也不知道，你看著辦吧。”

    劉暢說她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辦，是真的。

    汪言是個“怪胎”，此前沒出現過這種人、這種情況。

    乍一看有點像王思明，大嘴巴噴啊噴，茫茫多的黑子罵他嘩眾取寵。

    但是呢，第一汪言年輕，第二，汪言已經用生命危險證明了自己的勇敢和善良，第三，具備強烈的愛國熱情，第四，噴人不帶髒字而且句句在理……

    總之，隻要三觀正常，就沒法反感汪言。

    哪怕是一些老頑固老古板，都能體諒“小孩子”的年輕氣盛。

    所以雖然幹著最得罪人的事兒，欣賞卻遠比討厭多。

    也是個異數。

    “好的，我懂了。”

    汪言心情振奮的笑起來。

    劉暢透露出來的信息，意義重大，讓大少徹底明白了上層的風向。

    因為她的父親是宣傳口的，最是敏感。

    國內所有重要的決策都是輿論先行，然後在討論中確立理論基礎，然後統一思想，最後慢慢推行。

    網上管第一步叫吹風。

    順著風走，鐵賺不虧。

    那我還怕什麽？

    富貴哥躍躍欲試，又想噴人了。

    不過不用急，友軍現在並不落下風，好多大佬正在扛著刺刀衝鋒——

    陳眉：“張武長的理論禍國殃民！公開宣揚貪汙腐敗收紅包是合理現象，為不正之風找借口，是收了多少黑錢？其心可誅，槍斃都不冤！”

    金教授：“有學生問我新製度經濟學，這個學派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就一個交易費用，根本用不著那麽複雜的表述，對製度的探討更是早已陷入死胡同。

    現在還有哪幾種製度？

    我們的和西方的。

    西方的經濟製度到底好不好，個別學者公知唱讚歌沒有用，用不了幾年你們就會找到答案。

    汪同學的學問不低，能看明白新製度學派的問題，比很多大師強。”

    人日官微：“討論是好事，人身攻擊則不可取。現在有很多學者，對年輕人提出的質疑無力反駁，於是就謾罵造謠，搞得網上烏煙瘴氣，殊不知，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鄒恒甫：“為贏選擇了一條投機取巧的不歸之路：學問一旦停止，他便跟不上了。

    他隻好天天想鬼點子出名：上電視、開會、吃飯、見報、開後門、搞關係、害毅夫和海聞、破壞他們倆在ccer的項目(打過幾次架)、當利益集團的代言人……

    最後一點尤其可惡！

    然而一個小朋友都能看透，你們為什麽還要被他迷惑？

    早該結束這一切了！

    實名支持小汪，要討論學術的，你們來找我，要罵人的，你們去找小汪——我估計你們罵不過他。”

    ……

    林林總總，汪言讓安曉芳的助理統計列表，計有大v七八百，名人五六十。

    挨個回複肯定不現實，大少想了想，索性誰都沒回，等采訪。

    3號上午，魔都台的新聞采訪組趕到橫店。

    汪言在拍戲間隙簡單回應了幾個問題。

    那個外景記者水平有限，帶著題本兒照本宣科，不但沒問出什麽營養，反而帶坑，不過仍然被大少玩出花來了。

    當晚新聞就在魔都衛視播出。

    記者：“您怎麽看待網上對您的抨擊？”

    汪言：“省下很多宣傳費。”

    w(?Д?)w！

    第一個問題就差點把記者噎懵。

    記者：“支持您的網友以年輕人為主，您覺得這是不是新生代某種反抗意誌的釋放？”

    汪言：“首先請您明確：壓迫是什麽？”

    記者：“就是把持著話語權的主流輿論對你們年輕人的不認可，比如對遊戲、動漫、直播、網文等亞文化的批評？”

    汪言：“所以批評等於壓迫？”

    w(?Д?)w！

    我特麽心態崩了啊！

    看《焦點訪談》的時候以為汪言是個大嘴巴，撩一下就開噴的那種。

    結果親自來采訪，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

    滑不溜手的好像抹了神油，抓都抓不住的那種。

    結結巴巴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腦子。

    記者：“呃，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難道您不認為學術界對您的蔑視、抨擊與欺辱，是一種壓迫嗎？”

    汪言：“您去網上好好看看，到底是誰在欺負誰？”

    噗！

    記者噴血的同時，網友們笑瘋了。

    【666！我汪神欺負小朋友！】

    【一打多騎臉反殺！】

    【沒毛病，你們愛咋跳咋跳，反正我汪神永遠不虧】

    【就服咱富貴哥的自信，什麽學者學家，統統都是渣渣！】

    【心疼那記者，撩火燒到自個兒襠……】

    魔都台的記者明顯是帶著搞事的心思來的，結果沒幾句話，被汪大少給搞瘋了。

    就那問題，顯然不懷好意。

    什麽叫做“新生代的反抗精神”？！

    非得搞出點階級對立不可嗎？

    能不能簡單點，就事論事？

    虛頭巴腦的扯那麽多，不就是想搞個大新聞麽，哥有義務配合你？

    太極大宗師汪富貴，上來一頓四兩撥千斤，結果那記者還不死心，繼續釣，硬釣。

    “現在雙匯在即，您希望在今年的雙匯上，看到哪些提案？”

    “提案是代表們的工作，我隻是一個拍電影的。”

    “……”

    (╯‵□′)╯︵┻━┻

    你還能不能行了？！

    好好上套……好好接受采訪那麽難嗎？！

    記者喘著粗氣，呼哧、呼哧，進行了最後的嚐試。

    “您就沒有關心的話題嗎？任何一點都可以，比如某代表提議提高個稅起征點的同時增加稅率……”

    鉤子直到這種程度，真難為她了。

    汪大少默默盯著她看，如果這是綜藝節目，後期肯定要添上一個“……”的特效，就貼在臉旁邊。

    良久，帶著滿臉的勉為其難，給她留下一個台階。

    “好的，我會關注一下的……”

    美女記者當場就開始磨牙，嘎吱，嘎吱……幸好被切掉了，不然準被黑哭。

    稀碎的采訪，草草落幕。

    按理說，像這種有可能被帶起節奏，又沒采訪出什麽實際內容的新聞，扣下不發的可能性遠高於播出。

    但是，魏丞特意給汪言打了個電話。

    “汪神，采訪內容我爸看了，感覺不是很好，然後去問了問……

    我直接說結論吧！

    找你預約的領導跟我爸關係很好，但是采訪權被晚間新聞那邊兒搶去了，裏麵的東西挺複雜的，反正去的人對你沒什麽好感，你懂吧？

    那麽大個集團，我爸也沒辦法。

    但是不要緊，我爸說，可以把采訪斃掉，完全來得及。

    你怎麽想？”

    集團裏的情況是真的複雜，魏丞原本是打算兩麵要人情，順便再用新聞吹汪言一波來著，結果鬥著鬥著，誰都沒占到便宜。

    其實哪怕他不說，汪言都猜到了。

    真帶著善意來的，應該會像《焦點訪談》一眼，看看人家是怎麽辦事兒的？

    不過問題不大。

    別說可以掐掉不播，就算播出去，能怎麽著？

    以汪言的謹慎，沒讓那記者占到任何便宜，哪來的節奏可以帶！

    考慮三五秒，大少反而決定，播！

    “沒事，別讓伯父費心搭人情了，采訪內容對我沒有影響，他們想播，就讓他們播。”

    然後，新聞真就原樣播出了。

    看到的網友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對富貴哥又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我會關注一下的……汪神怎麽這麽逗啊？】

    【心疼女記者，汪神是真的難搞】

    【臥槽！看《焦點訪談》、看微博，以為汪神是個狂戰，掄起斧子就衝臉的那種，再看新采訪，分明是……嘖嘖！】

    【你想形容成什麽？大膽的說出來！】

    【帶陰陽師？】

    【明明是另外三個字更貼切——lyb】

    【噓！你號不要了？】

    【老一輩，有問題嗎？】

    【emmm，我覺得更像是浪一波~~】

    【你們真是一群小機靈！那三個字差點從我嘴裏脫口而出……】

    一頓打啞謎，但是並不妨礙更多的人猜到答案。

    當然，去掉玩笑，謹慎冷靜的汪言真是特別能拉好感，屬於那種不服不行的穩健。

    ……

    同天晚上，新一期《焦點訪談》播出，痛批網絡水軍。

    4號早上，眼看著熱度有所下滑的汪大少，轉發《焦點訪談》節目視頻，終於又開始添柴。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確實有必要在立法層麵上推動網絡監管細則的出台，立場相左，尚可以辨明真理催動進步，收錢發帖，影響的是整個生態。”

    網友們紛紛高呼：換人上號了！

    【沒噴人？不科學！】

    【此事必有蹊蹺！我的汪神不可能不皮！】

    【助理你暴露了！】

    大家隨隨便便玩梗娛樂一番，熱度不算高，嘲諷倒不少。

    【你當你是誰？】

    【富貴啊，膨脹了不是？】

    【裝n沒買水軍似的！】

    黑酸嘲諷，貼臉輸出。

    然後下午的時候，峰回路轉。

    好幾位代表，居然真的提出要立法監管收錢發帖行為的議案！

    一個接一個，有講基礎立法的，有講修訂管理辦法的，有建議職能部門推動長期治理的，有建言最高法盡快補充《信息網絡解釋》的……

    總之，全蹭上來了。

    集中一波開火，瞬間倒灌回富貴哥的微博，熱度爆炸！

    然後，又借著汪言的熱度，讓本來並不重要的網絡水軍立法議題，成功出圈，成為全國人民熱議的議題。

    回頭再看富貴哥的微博，粉、黑、瓜，全懵嗶了。

    龜龜……

    言出法隨？！

    ********

    前天講完心裏話，突然就不想寫了。

    抑鬱症患者的情緒低落期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不過我已經有了豐富的鬥爭經驗，請大家不必擔心。

    昨天缺的那章，淩晨補吧，正好生物鍾又崩了，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