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空烈也是膽子極大的人，他不冷不熱地說道:“那本王就期待著你能用出什麽樣讓人驚歎的毒藥。”

    “胭脂濃一定不負眾望。”

    “喲，這裏倒是挺熱鬧的啊，想不到攝政王跟咱們小王妃這麽談得來。”

    不見人先聞聲，嬌媚的笑聲和嫵媚的香味一起傳來的，伊水璃側身瞟了一眼一紅一紫的兩人屈膝說道:“參見皇後、淩貴妃。”

    “王妃多禮了，本宮跟皇後提前先來了一點就看見這邊的熱鬧，攝政王跟傳聞中一樣，果真是冷絕的很。”

    “貴妃說笑了。”

    北空烈也是第一次見到皇後和淩貴妃，聽聞他們兩家都是幫助冥玄宏登上皇位的功臣，他就明白這兩個女人並不是冥玄宏真正喜歡的人，她們高貴不因為冥玄宏，是因為家裏的勢力。

    北空烈見了她們也是不冷不淡的樣子，皇後微笑上千，擺出了典型的高貴笑容說道:“攝政王遠道而來就是客人，本宮聽聞您又帶了十車禮物來我天順，您有心了。”

    “皇後不必客氣。”

    “現在是夏初的時間外麵難免有一點悶熱，攝政王何不先隨本宮進殿喝點酒水，您的招待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那就有勞皇後帶路了。”

    “攝政王請。”

    皇後轉身看似不經意的看著伊水璃，實際在別人看不到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伊水璃一眼，示意她老實一些別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伊水璃抬頭挺胸牽著冥玄野的手，直盯皇後的眼睛目送她們過去。北空烈側身經過她的身邊用幾乎隻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本王越來越喜歡你了，咱們來日方長。”

    伊水璃身上的雞皮疙瘩從頭到腳冒了個遍。

    一來是因為北空烈的厚顏無恥，二來是因為北空烈說話時候的篤定，都讓人覺得他說的話不容置疑。

    北空烈一揮衣袖，嘴角似是帶了一些笑意跟隨皇後和淩貴妃進入了正殿。

    冥玄野皺眉說道:“他剛才說什麽了？”

    “沒什麽，隻是一些讓人不舒服的話。”

    伊水璃握緊了冥玄野的手，心裏盤算著等把北空烈送走之後，就要立刻從太後那邊想辦法把封地的權力要回來，趕快離開帝都回封地了。

    皇後和淩貴妃先進去之後，四妃六嬪就立刻跟了進去，站在下麵的大臣也在聽到兩聲鑼鼓聲之後排成了兩條霸氣十足地走進來。

    伊水璃站在上麵等著，打算等到人都進去的差不多之後再帶人進去。

    水仙忽然眼睛一亮地驚聲叫道:“小姐你看那邊！那些是什麽啊！”

    伊水璃和冥玄野聞聲望去，偌大的空曠前殿炫龍廣場上麵，一輛輛的囚車由遠而近，每一輛囚車裏麵都關著一個魁梧壯碩的男人。十輛囚車的後麵還鎖著七八個同樣壯碩的男人。廣場中心的錐子日盤指針上麵栓了很多條的鏈子，他們把這些人從囚車裏麵拉出來栓在了鏈子上麵。

    日光落下，幽幽的餘暉撒在這些人的身上，越發散發出冰冷駭人的嗜血無歸味。

    伊水璃看見他們都穿著囚服，可是她並不覺得這些人是窮凶極惡的人，看他們的眼神，伊水璃反而覺得他們像視死如歸的壯士。

    “這些人不是犯下了叛國罪的人，就是在江湖上麵殺了不少人的殺人魔，王妃你看右邊第二個那個光頭，他專門殺青樓女子，一年之內就殺了十七個女人，全部剝皮碎骨煮熟了丟到了荒郊野外。朝廷花了兩年的時間才抓到他們。

    還有正對你的那個男人，因為自己的媳婦跟爹偷、情，所以把一家十七口人全部都殺死了，鄰居見到的時候他把鄰居老頭的整個頭骨都給劈開，老頭的孫子見到這一幕直接給嚇成了傻子。”

    胭脂濃在旁邊盯著這些人眼裏都是默然和鄙視。

    伊水璃眉頭微蹙，眼底瞬間凝結了一層冷寒的冰霜。

    “那這些窮凶極惡的人為何還活著？抓到了就應該立刻淩遲不是嗎？”

    “有的時候人很頑皮喜歡做遊戲，對這些人朝廷已經在他們的身上中下了蠱毒，敢反抗隻會生不如死，這些年已經被蠱毒折磨的死了不少的人了。剩下的活著的人，看當年的情況會舉行一到兩次的比賽，活著勝出的人可以獲得自由，其餘的人就是死路一條。這個叫做:鬥鬼忌神。”

    伊水璃懶得記住這個名字，聽情況就跟古代落馬的競技場格鬥一個意思。

    不過他們的身上都已經被中了蠱毒了，就算得勝的人能夠自由，隻有不把蠱毒取出來就還是受控於人，跟被關起來沒有兩樣。這種虛假的自由，他們自己心裏應該也清楚是多虛偽的吧。

    暗夜說道:“以往的比賽一般不會選在這裏，除非是有重要事情的時候才會選在炫龍廣場上。今天恐怕是特意為了招待你攝政王才選到這裏的。”

    “以往？”

    伊水璃眯起雙眼仔細地看著日盤的下麵，果然看見凹槽上還有一些斑駁的血跡在上麵。

    她說道:“北空烈的麵子還真是大啊，連冥玄宏都對他這麽上心了，竟然給他安排了活人血肉相拚的表演，也不知道北空烈會不會喜歡，這個賭不是太大了嗎。”

    “北越一道冬天新年的時候，就有一場祭祀也跟這個類似，當年被判死刑的罪人無論多少，都要到場上廝殺。敢臨陣脫逃的人就會把他們架在牛角上麵掛上七天死亡。活下來的人會今後豐衣足食地活在天鼎殿裏麵。”

    冥玄野的聲音極小，卻透著滿滿的冷意和不齒。

    伊水璃看著他說道:“你說架在牛角上的意思是……”

    “就是你心裏想的那個意思，從兩條腿中間的一個地方直接穿過去，而且是活的公牛。”

    伊水璃不由得夾緊了雙腿，覺得自己的一個部位似乎有一點痛的感覺。

    串在活牛的牛角上掛上七天才讓人咽氣，這種極刑也虧得北越的人想得出來，比神話裏的唐古拉伯爵還要厲害。

    冥玄野揉著她的腦袋說道:“不要露出這麽驚訝的表情，其實這樣的事情幾乎哪裏都有，在天順如果嬪妃對皇帝不忠有一樣極刑也跟這個差不多。”

    “要串牛角？”

    “不是，是用粗糙的棍子架起來，還是前後兩個……”

    “行了！”伊水璃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說道:“不要說了，我現在覺得惡心。發明這些刑法的就是變態！而且憑什麽男人三妻四妾就要規定女人從一而終，一群變態！”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過七十二普通刑法以外，秘典上的刑法的確是觸目驚心，希望你永遠見不到。”

    伊水璃和冥玄野四目相交，兩個人之間柔情蜜意正在蔓延出來，水仙就炸吧地叫道:“小姐你看那邊，有牛有獅子，還有……那是老虎和蛇嗎？”

    伊水璃被她嚇了一跳，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麽又大呼小叫的啊？這裏是皇宮不是王府，要收斂一點。”

    “是！”水仙低下頭拉她袖子說道:“可是小姐，你看那條蛇好嚇人啊！奴婢真的很怕嘛。”

    伊水璃眯眼一眼，身上立刻發冷。

    怪不得水仙嚇的尖叫了，目測一下大概時而到十五米長的蟒蛇誰見了能不害怕！

    一般蟒蛇的是圓頭或者扁頭的，這一隻卻是尖尖的花頭，身上的花紋是很罕見的紫色。雙眼不像一般是蛇會有的顏色，跟波斯貓一樣一隻眼睛是通透的咖啡黃色，另外一隻眼睛是有一點汙穢的藍色。

    胭脂濃看見那蟒蛇卻笑了:“那蛇是淩莽。”

    “淩莽？跟淩貴妃一個姓氏啊？”

    胭脂濃說道:“王妃真是會聯想，不過這一次可是跟淩貴妃一點關係也沒有，淩莽很稀有，全身都是劇毒，但是也全身都是寶貝。處理得當很多疑難雜症甚至絕症都能治愈。”

    “比如？”

    “比如那隻黃色的眼睛，可以讓失明的人複明。”

    伊水璃挑起眉頭，她有一些不相信。一條毒蛇能有這麽強大的功能。

    忽然正盤旋在籠子裏的淩莽支起了身子一尾巴甩到籠子上麵，“啪”的一聲巨響，驚得所有人紛紛一哆嗦往後站，手上拿了捕蛇用的東西還有武器對準了淩莽。

    伊水璃伸著腦袋說道:“那蟒蛇好像比別的東西要難纏。”

    “主要是有毒有陰寒，看起來更嚇人吧。”冥玄野也伸著腦袋看著淩莽，忽然他的耳朵動了兩下，立刻用孩童的聲音邊跳邊說:“璃璃你看，那是毛毛的兄弟，有兩隻毛毛親在那邊！”

    伊水璃心頭一緊，瞬間語氣轉彎，哄著他說道:“毛毛是狼，那是獅子和老虎，算不得親戚。”

    “是嗎？可是它們都毛茸茸的跟毛毛很像啊。”

    “玄野還是分不清楚動物嗎？你可不要把它們當毛毛親近，否則被吃掉了朕可就要傷心了。”

    冥玄宏穿著一身金燦燦的龍袍走出來，臉上帶著醉人的笑意，身後照舊跟著一大群的人。

    伊水璃見了他也不行禮，早就猜到來者不是冥玄宏就是太後了，否則冥玄野也不會立刻警覺地裝萌賣乖。

    冥玄宏得意地看著伊水璃笑道:“感覺如何？四獸是花費了很多心思抓到的，今年的鬥鬼神祭應該會比往年精彩。”

    “看樣子也是，不過皇上，萬一那淩莽不受控製衝上來咬人的話，應該如何收場！”

    冥玄宏信心十足，完全不把伊水璃的話放在心裏，他篤定地說道:“朕既然敢放它們出來，自然就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那妾身就拭目以待了。”

    伊水璃微微一笑，冷眼掃了一眼四獸和十幾個囚犯。

    這些囚犯看起來人高馬大的，不知能力和武功如何，萬一隻會殺人不會獵獸，那不用一個時辰應該都會死光吧。

    “璃兒，玄野，跟朕進去吧。”

    “不了，反正等一會兒就要出來了，我想就在這裏等好了，攝政王看起來也不像是拘泥小節的人，我也不是那麽重要的人，他應該不會介意我在外麵等的。”

    “也好，小喜子，你在這裏照顧好王妃和王爺，等位子設定好了先帶她入席，朕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就會出來的。”

    “是！奴才遵命。”

    喜公公樂嗬嗬地跑到了伊水璃的身後，她忍著心裏的厭惡狠狠的問候了一遍冥玄宏。

    放個太監在她的身邊看起來是照料他們，實際上恐怕是在監視他們。有喜公公在旁邊，就連說話都不能好好地說了。

    伊水璃轉身魅惑地笑道:“喜公公，你最近可真是忙的很啊，不僅要伺候皇上還要來照顧我，真是為難你了。”

    “能夠伺候王妃和王爺也是奴才的福氣，王妃這麽說可是折煞奴才了。”

    “公公真會說話，對了，太後呢？北越攝政王來，太後應該是要出麵才對的，為何不見太後的人？”

    “哎呀，太後今天早上忽然覺得不舒服，本想吃了藥到晚上的時候會好一點的，可是沒想到晚上的情況就更差了。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皇上體恤太後，就沒有讓她來了。”

    伊水璃不動聲色地轉頭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冥玄野，他麵具下的雙眼也是犀利一眯。太後的生病來的還真是巧合。正好把北空烈給避開了。

    雖然算不上什麽大事，可是這個時候若不是病的十分嚴重斷然不會缺席這樣的場麵。先前也沒有聽到一點關於太後身體欠安的傳聞，昨天晚上她在永康殿鬧騰發飆的時候太後還精神挺好的樣子呢。

    莫不是其中有詐吧？

    伊水璃使了一個眼色，冥玄野會意，苦著臉跳出來叫道:“完了完了，太後病了，會不會以後都見不到她了？母後也是病了然後就沒有的。我要去見太後，璃璃，帶我去見太後。”

    “這可不行！”喜公公唐突的出聲，已經讓伊水璃和冥玄野心裏有數了。

    喜公公自己也覺得剛才的語氣不是很適合，他立刻換上了恭順的養自己哄道:“太後生病太醫吩咐要靜養，太後也吩咐了，她要是沒有傳話的話就不要別人去打擾，所以王爺還是暫時不要去見太後比較好。”

    “那太後會像母後那樣一下就見不到了嗎？”

    “不會不會，太後洪福齊天，要不了幾天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