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去把秦克勤叫進來跟你說吧。”

    站在門口隨時伺候著的喜公公聽到這話踹了一下旁邊的小太監，不一會兒，秦克勤已經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喜公公見他臉色紅潤饅頭大漢的樣子也沒有起疑心，本來就是跑了很長的一段路過來的。

    不會臉紅出汗才有鬼呢。

    “秦大人快些進去吧，皇上和王妃都在裏麵等著呢，秦大人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王妃也在裏麵啊？我還真的挺想見王妃的！”

    秦克勤嗬嗬地低聲笑了兩聲就走進去了。

    喜公公愣頭愣腦地皺著眉頭。

    剛才那兩聲笑容是什麽意思？怎麽秦克勤今天的表情那麽的奇怪啊，就想是在青樓裏麵的……嫖客？

    喜公公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秦克勤一進禦書房，看見坐在冥玄宏身邊的伊水璃，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副很奇怪的笑容。

    冥玄宏默不作聲地將一切收在眼底，“秦大人不用多禮，叫你來是想讓你把對朕說的話再說一次，王妃想聽。”

    “臣遵命。”

    秦克勤從地上站起來又看了伊水璃一眼。

    她眸光一轉百媚生嬌，鳳目之中的魅惑之意讓人欲罷不能。

    秦克勤偷偷摸摸地盯著伊水璃，像極了做賊的人在窺視一個得不到的女人。伊水璃冷哼一聲，轉頭對冥玄宏說道:“有一些事情你管的那麽歡騰，有些發生在你眼前的事情你就不管了，還真是好笑！”

    “璃兒你就不能先心平氣和嗎？這麽的著急就沒有意思了。”

    “哼，懶得跟你說話。”

    冥玄宏搖頭說道:“秦克勤，還不快一點把話說清楚，你到底看見了什麽？”

    “是，臣在房間裏麵看見了王妃的香肩外露，還有王妃剛剛睡醒時候的嬌媚容貌，臣到現在還記得王妃睜開眼睛看臣的一瞬間，真是比怡紅樓的女人還要美的……”

    “閉嘴！”

    冥玄宏咬牙一喝，秦克勤愣了一下，習慣性地跪下說道:“皇上息怒，臣不知皇上為何動怒！”

    秦克勤哐當地一聲雙溪著地，他雙手匍匐地撐在地上，連連地給冥玄宏磕了兩個頭。

    狗腿子做管了，叫他做人秦克勤也不是很習慣了吧。

    看他中了毒還能夠這麽清醒地對冥玄宏磕頭，就知道秦克勤平日裏是有多狗腿子了。

    “秦大人的口才的確不錯，剛才你形容王妃身材的時候好像意猶未盡啊，你能給朕說的詳細一點嗎？”

    冥玄宏聲音帶著朦朧的誘惑磁性，催眠一樣地引、誘著著秦克勤。

    秦克勤的腦袋昏昏沉沉的，聽見冥玄宏的聲音後還不知所謂，腦子裏麵跟隨冥玄宏的聲音一起遊走，腦子裏麵浮現出了伊水璃那日的容貌。

    他咧著嘴笑道:“王妃身材婀娜，皮膚吹彈可破，半醒半睡的時候又有一種很朦朧的媚態在裏麵。那腰身和肩膀無論是誰看了都會垂涎三尺的。

    臣作為一個男人，當時能忍住不衝上去實在是太難的了，若是臣能有一個像王妃那樣的女人的話，家中的妾室臣寧願都不要！”

    伊水璃冷眼笑道:“不要你家的妾室？那秦大人的意思是就算有我在的話，你家的正妻還是要的嘍？我倒是沒有看出來，你竟然這麽愛的正妻啊。”

    “回王妃的話，賤內雖然已經人老珠黃，不過好歹也是一個名門的嫡出女兒。在外麵臉麵還是需要的，若是妻子是個庶出的話，長得再漂亮也會招人非議。”

    “哦，意思是隻要你的妻子是嫡出的就沒有問題，而庶出的妾室找個像我這樣的就行了嗎？”

    “臣就是這個意思。”

    伊水璃鬼魅地笑了笑，這句話她會一輩子記住的。

    嫡出，庶出！

    庶出又如何，能成功贏得戰爭的人就是王者。伊玲雲是嫡出的又如何，鬥不過別人還不是被踩在腳下沒有辦法翻身嗎。

    伊水璃笑道:“秦大人的話我會謹記於心的，不過我也慶幸我家王爺是個腦子不太正常的人。否則他若跟秦大人這樣的聰明人一個想法的話，那我也坐不上王妃的位子了。”

    “誒，這還要多謝皇上和太後的一片心啊！”

    秦克勤嗬嗬笑著，咧著他一張讓人作惡的嘴臉諂媚地笑著。

    冥玄野在旁邊安靜地聽著，一直垂著眼簾忍著胸中滿滿的壓抑怒火。

    如果這是在皇宮外，秦克勤絕不可能活著說下一句話，他一定會親手撕了秦克勤的皮。

    就連在門外搓著一個門縫的喜公公聽了秦克勤的話都連連搖頭。

    喜公公一連搖頭了好多下，連連地歎息了好多聲才說道:“這秦家跟丁家的血脈怎麽最近越來越不會說話了，走哪兒都是一堆的事情。看來冷宮的那位還沒有死，就要多準備一個棺材給這位秦大人了。”

    冥玄宏手指彈琴似地點著九龍黒木椅的把手，一手撐著頭竟然是一臉的額笑意。

    隻是那月牙似的媚眼底下，透著深不見底的深邃殺意。

    “朕明白的差不多了，秦大人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也勞煩你的一雙眼睛能看的這麽仔細了。”

    秦克勤不明冥玄宏的意思，還以為他是真的在誇獎自己。

    秦克勤也很不客氣地說道:“臣身為皇上的臣子，這點事情自然要給皇上看的清楚真切才行。臣的一輩子都是皇上的，臣的雙眼也是為了給皇上辦事的。”

    “哦，那你的眼睛看的可真是好！”冥玄宏笑地一雙眼睛都成了一條線，伊水璃坐在他的身邊一直在提力抵擋冥玄宏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

    不虧是做帝王的人，身上的氣息瞬息萬變，每一次都能隨心所欲地散發出威壓來。

    伊水璃眸光微轉落定在冥玄野的身上。

    不知她家的小西瓜是不是也一樣呢？

    如今隻是王爺，若是在五歲那年沒有發生變故，繼承王位成了天順的皇帝，是不是也會變得像冥玄宏一樣呢。

    “今天真是辛苦秦大人了，朕能有秦大人的這雙眼睛真是幸運，朕正好缺這樣的眼睛呢。”

    “皇上這麽說還真是折煞了臣了，臣惶恐不安。”

    伊水璃翻了一個白眼。

    白癡，的確是應該惶恐不安的！

    恐怕就連門外的人都知道冥玄宏現在已經是氣憤填膺的狀態了，隻有秦克勤還樂嗬嗬的。

    跟丁家有血緣關係的人好像都是又清高又笨的樣子。

    當年的伊水璃居然會被這樣血族的人給整死，還真是笑死人了。

    冥玄宏淡淡地說道:“既然秦大人都已經說了，那麽朕也不好再推卻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將你的眼睛送來吧。”

    “臣遵旨。”

    秦克勤習慣地跪下磕頭，第三個頭磕下去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一點不對勁。

    他朦朧呆滯地抬起頭來直視冥玄宏的笑容，說道:“皇上剛才說的話臣好像沒有聽清楚，請問皇上能張金口再說一次嗎？”

    “原來秦大人的耳朵不是很好用啊，朕的意思是，就將你的眼睛獻上來送給朕好了。順便也把舌頭拿出來送給王妃。”

    “秦大人是為了皇上生的，眼睛送給皇上也就罷了。他的舌頭我可不敢要，又不能當牛舌烤來吃，又有什麽用啊？”

    伊水璃整理了一下袖子，上前兩步在秦克勤的身前彎下了身來說道:“秦大人整個人都是皇上的，皇上隻是要一對眼睛而已想來秦大人也願意給。秦大人對皇上的額忠心真是日月可見啊，我倒是建議皇上用秦大人的眼珠子做一對裝飾品。

    一隻留在皇宮裏提醒皇上記得秦大人的好，一隻送給秦大人作為表彰，皇上你看這樣可好？”

    “朕覺得王妃的提議不錯，就這麽辦好了！”

    冥玄宏打了一個響指，在門外候命的喜公公進來，一看見冥玄宏的神色，立刻轉頭揮動了一下手裏的拂塵。

    兩個身穿黑色盔甲的侍衛走進來直接將秦克勤架了起來。

    秦克勤惶恐不安地說道:“怎麽了？皇上你為何突然要挖臣的眼睛？臣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嗚嗚……”

    秦克勤的話還沒有說完，其中一名侍衛就將他的下顎輕輕一扭，讓他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來。

    冥玄宏始終淡定地說道:“既然王妃不要他的舌頭就算了，幫朕把秦大人的眼睛弄出來就是了。依著王妃的意思讓工匠做成一對飾品，其中一隻放到倉庫裏去，另外一隻送到秦大人的府上，算是朕送的。”

    “是，奴才知道了。帶走吧。”

    喜公公把門打開，兩個黑衣侍衛一言不發地將秦克勤拖出來門外。

    伊水璃目送秦克勤離開，心裏尋思著這下丁家的人隻怕恨她恨得牙都要掉了。

    “朕如此處置璃兒可還滿意？”

    伊水璃回頭說道:“可不是我要你這麽處置的，是皇上自己心裏有氣沒地方發才這麽做的吧。”

    冥玄宏笑而不答算是承認了。

    他本來是不想動秦克勤的，就算他有錯本意也隻是打個幾板子或者罰跪也就罷了。誰叫他自己看了那麽多不該看的東西，還津津樂道地說。

    自己作死，就怨不得別人了。

    “璃兒還真是了解朕，朕就是不喜歡別的男人看了你，還說的這麽津津樂道。

    其實朕本來想把那顆眼珠子送給你的，正好我兩一人一隻。”

    伊水璃做了一個嫌棄的嘔吐動作，“那種東西我才不想要呢！你專門喜歡送我奇怪的東西。”

    “嗬嗬，好，朕不送你奇怪的東西了，你想要什麽朕送你就是。”、

    “我暫時還沒有想好。”伊水璃想了想說道:“皇上，既然這件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是時候把我的丈夫還給我了吧？我們家小西瓜呢？”

    冥玄宏正想跟她閑聊，見她三句話不離開冥玄野，心裏不由微怒。

    “就這麽喜歡一個毀了容的傻子嗎？他究竟比朕好到什麽程度，即便是變成了這樣你還是喜歡他。”

    “嫁雞隨雞嘛，他又不是天生的癡傻醜陋，我若是生了孩子應該也會挺好看的，到時候皇上一定要來喝我孩子的滿月酒。”

    伊水璃笑了笑，明知道這話可能會將冥玄宏給惹惱了，卻還是大方地說出來了。

    冥玄宏起身說道:“你先出去呆著。”

    “這……”冥玄野很不安地看了看冥玄宏，又看了一眼伊水璃。

    這智障的兄弟不會又想把璃璃留下來軟磨硬泡地亂來吧？

    不要臉也要有個限度才行啊，這般不要臉的程度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辦到的。皇陵的祖先都要被這個哥哥給氣地再死幾次了。

    “你先出去吧，皇上應該還有話沒有說完，我一會兒就跟你一起去接王爺。”

    “那……是，草民就在外麵等著，皇上若有吩咐請隨時傳喚。”

    “恩，出去吧。”

    冥玄野剛出門，冥玄宏立刻就從抽屜裏拿出了幾副畫像說道:“璃兒你來看，這些是朕閑來無事的時候畫的，你看看可好？”

    伊水璃隻看了一眼，便知道是出自冥玄宏的手。

    除了玄野以外，也就隻有他能把她畫的如此惟妙惟肖了。

    “畫得很好，可是讓人看見了非常的麻煩。”

    “現在也許還有人會廢話，可是再過一些年就沒有人會反對朕畫你的畫像了。璃兒，朕想每天都給你畫畫像。”

    “記錄我一天天人老珠黃嗎？皇上沒有必要這樣吧，我自己每天照鏡子就是了。”

    “璃兒可真是的，就是喜歡跟朕貧嘴。過來。”

    冥玄宏不等她點頭同意，已經抓著她的手什麽話也不說，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卻強硬地將她抓過來按在了他的雙腿上麵。

    伊水璃感覺到了肩膀上麵的重量，那力道幾乎是想把她的身體給壓垮一樣。

    她不爽地坐在冥玄宏的膝蓋上怒瞪著他，冥玄宏卻笑道:“璃兒什麽都好，就是脾氣不好，總是忍不住跟朕發脾氣。朕的後宮裏沒有一個嬪妃像你這般容易讓朕生氣。”

    那就證明你是自己犯賤啊。

    溫順的不要，偏偏來要像利刃一樣的人去割他。

    伊水璃默不作聲，冥玄宏當她是安定下來了，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璃兒，朕很想讓你就像現在這般坐在朕的懷裏，安安靜靜什麽也不用說呆在朕的身邊就好。”

    “皇上的意思是我什麽也不用做，像個好看的娃娃一樣呆著就好了嗎？或許對你來說是希望我變成這樣，可是當初我是這樣的女人的時候，你卻從來不曾看過我一眼。

    我真的不是奢望很多的人，隻想平穩的生活而已。冥玄宏，你說你能給我這樣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