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章 流言(莫名其妙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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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丹若守著孝,不方便到各處走動,就讓沈嬤嬤去尋了趟梁氏,將臘月裏要嫁姚黃和魏紫的事說了。

    這兩個都是李丹若陪嫁的丫寰,梁氏自然不會多說什麽,再說年紀也是不小了,不過恭喜了幾句,吩咐封了兩個五兩的紅包讓沈嬤嬤帶給姚黃和魏紫。

    臘月中,姚黃和魏紫低調的嫁了出去,脂紅和豆綠接了兩人的差使。

    魏紫出嫁之前,和李丹若一起,悄悄忙了大半個月,推平了那幾間鋪子一年的帳。

    李丹若又和沈嬤嬤商量著,打發平福悄悄買了一處極不起眼的兩進院子,將幾間鋪子、莊子收進來的銀子悄悄運進那間小宅院,藏了起來。

    沈嬤嬤尋了借口,來來回回,又悄悄將李丹若陪嫁的壓箱銀子搬出來不少,運進了那處小宅院藏著。

    幾個人一直忙到臘月下旬才算妥當,接著嫁了姚黃、魏紫,李丹若幹脆吩咐沈嬤嬤將脂紅、豆綠也一並悄悄脫了籍,到官府備了案。

    一切妥當,李丹若這才算舒了口氣,留好了這一處後路,她這心裏,總算安穩些了。

    元旦朝賀大典上,總算下了大赦天下的恩旨,隨大赦恩旨下來的,還有敬王進封為敬親王,其它皇子、皇女、前朝老臣也依例各自晉封的恩旨。

    得了這個信兒,程老夫人連念了幾句佛,一顆心總算放下來了,看這樣子,新朝算是安穩下來了。

    大爺薑彥宏更是一口長氣舒下來,從初一起,就開始忙起來,四處請人吃酒、托人托情,打算趕緊離開敬王府,再尋一處有前程的好差遣。

    新年裏,各家輪著請戲酒往來應酬,日子過得極快。

    李丹若因為守祖母的孝,這個年卻過的極是清靜,連院門都沒出過,隻在初七那天,先威遠開國侯夫人、薑彥明姑母薑氏冥壽的時候,和薑彥明一起,到大相國寺,為薑夫人連做了三天水陸道場。

    眼看著離正月十五上元節沒幾天了,薑彥明原本打算上元節晚上,帶李丹若出去坐船沿汴河看燈,李丹若卻沒什麽興致,薑彥明知道她這個孝守的虔誠,也不再多勸,就在上元節前兩天,從外麵買了幾十盞各式花燈回來,看著人掛了滿院。

    傍晚,滿院花燈亮起來,隨風而動,搖曳生姿,照的院子裏一片溫暖。

    李丹若抱著手爐,站在廓下看著琳琅滿院的各式花燈,脂紅站在後麵嘀咕道:“西跨院也掛了一院子的燈……”

    “你說這個做什麽?”豆綠急忙拍了脂紅一巴掌。

    脂紅抬了豆綠一巴掌,懟了回去:“這事是能瞞著奶奶的?”

    李丹若被兩人幾句話說的心煩,轉過身,正要掀簾進屋,隻見朱衣引著位穿著大紅織錦緞銀狐鬥篷的年青婦人急步進來。

    李丹若見是魏家四奶奶盧杏林,忙將手爐塞給豆綠,急步迎上前。

    李丹若讓著盧杏林進了屋。

    盧杏林接過豆綠奉上的茶,放到幾上,看著李丹若,直截了當道:“我跟你說幾句休已話兒。”

    李丹若急忙屏退眾丫頭婆子,微微蹙眉,仔細打量著氣色很不善的盧杏林。

    盧杏林往李丹若這邊挪了挪,壓著聲音,卻是一幅劈頭蓋臉的架勢,問道:“這個家裏,老夫人、太太們對你不好?”

    “這是哪裏的話?”李丹若愕然。

    盧杏林緊盯著李丹若臉上的錯愕,片刻,長舒了口氣,“我就說嘛,必定是謠傳。

    “你這一陣子在家守孝,哪兒也沒去過,也聽不到這樣那樣的閑話兒。你自然不知道,現在,外頭在傳,說程老夫人待庶出房刻薄,說是怕你們分薄家產,早就把你們五爺過繼到了威遠開國侯家,從薑家家譜上,除了名了,這事真的假的?”

    “這是從哪兒傳出來的?”李丹若哭笑不得。

    盧杏林歎了口氣,攤手道:“這誰能知道,反正滿京城都在傳這個話兒呢。

    “也不能怪人家生疑,當初你們五爺送葬姑母,就是以孝子身份,後來為了守孝,連科舉都誤了,這事就稀奇得很。

    “聽說,前兒你們又給薑夫人做冥壽道場去了?人家正經的親子親女還沒做呢!你們倒比人家親兒子親閨女還上心,也不怪這話傳的快,是讓人生疑,你看你們五爺這樣,這哪是待姑母?明明是當母親待了,連我聽了,也將信將疑,這才跑了這一趟。”

    “五郎心裏頭是拿姑母當母親待的,你聽誰說的這話?這話傳了多長時候了?從哪兒傳出來的?”李丹若皺著皺眉頭,接連問了一串兒。

    盧杏林擺了擺手,端起杯子連喝了幾口茶,“這哪兒能知道?我也是今兒才剛聽說的。

    “今兒不是陳翰林家請宴賞雪嗎,我陪母親過去,聽陳翰林夫人和母親她們說起這個閑話,這才知道的。

    “陳翰林夫人也驚奇的很,看那樣子,她也是剛聽說。

    “這事關著你,從陳府出來,我尋了個借口,趕緊過來跟你說一聲,想著你必定不知道。

    “看樣子,這話也就是這兩天才傳起來的,誰知道先從哪兒傳起來的?謠言哪有根的?反正一個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越說越真了。我跟你說,還真有不少人信這個話,也不能怪人家信,連我聽了,都覺得肯定不是空穴來風,特特跑了這一趟。”

    “好好兒的,怎麽傳起這種話來?”李丹若皺著眉頭,心裏滿是疑竇。

    盧杏林攤手笑道:“誰知道呢,這京城裏頭亂七八糟的閑話最多,不傳這家,就說那家,許是見你們前兒又給薑夫人做冥壽道場,勾起了閑話兒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