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箍著她的下巴，欺身逼近她麵前：“溫暖，這才是你麽？除了沈墨以外，不會有任何感情！你能犯賤去愛沈墨，為什麽就不能對我仁慈一點？”

    “當初，我犯賤愛沈墨的時候，你是怎麽勸我的？如今，你也要步入我的後塵，同樣犯賤嗎？”

    溫暖冷冷看著他，話語間不帶絲毫感情。

    “我的真心，在你的眼裏，僅僅隻是犯賤嗎？”

    彭哲聲音帶著痛色，這麽質問著溫暖。

    如果，真的完全醉了就好，不用聽到這麽殘忍的話語……偏偏，他還是清醒著，也是因為這樣，才深刻體會到，殘忍是什麽意思。

    “不然呢？”

    溫暖深吸一口氣，淡淡的反問，像是沒心沒肺一般。

    瞬間，感到下巴一疼，彭哲整個人微微發顫，讓她的話刺激到極點……臨末，他望著她的眸子，沾染上一層心灰意冷，起身大步退開。

    “好，真好！既是這樣，我回不回家，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彭哲輕笑說著，沒有什麽可在意的。

    隨後，他甚至拉起身旁女伴，緊緊擁入懷裏：“走吧，我們去開房！”

    “彭公子，你說真的嗎？”

    女伴驚喜一問，顯然知道他的身份，沒想到這麽大的好事，臨到自己頭上。

    “阿哲，這……”

    也有彭哲的朋友，看到溫暖還在這裏。

    因為不清楚，兩人究竟發生什麽事，但是誰都看得出，他對溫暖不一般……所以，也就多了一點勸慰意思，不要真的鬧太僵。

    “怎麽，你不願意？”

    彭哲沒有理會朋友的勸阻，僅是看著女伴。

    當然，餘光也在望著溫暖，看她什麽反應。

    其實，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溫暖也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麽麵對。

    錯的不是彭哲，隻是她自己，也許從一開始，她就根本不該招惹彭哲……隻是當時，她真的沒想到，他表麵看著陽光，心裏會是這麽執著。

    甚至於，她都不知道，他看上自己哪裏。

    自己明明一無是處，沒什麽優點，還有一點不堪的過去！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女伴可是不理什麽感情波折，依偎在彭哲懷裏，恨不得抱上這顆大樹，再也不下去。

    “好，那我們走！”

    眼看著，溫暖遲遲不開口，彭哲也感到失望。

    他攬著女伴，就這麽真的離開，然後揚長而去，留下溫暖一個人，在原地愣了半晌。

    許久，彭哲留下的朋友，朝著溫暖開口：“他隻是開玩笑，不會真的做出什麽事！你還是上去看看，那個女人不簡單，萬一真的搭上彭哲，就不好了……”

    意思都懂，溫暖沒說什麽，跟著離開酒吧。

    到了外麵，她沒有去追彭哲，而是撥了沐瑤電話，和沐瑤說下情況，讓她派人接彭哲回家。

    她不適合再出現在彭哲麵前，沐瑤接了溫暖的電話，也是驚訝萬分。

    顯然，彭哲回國的消息，她暫時還不知道。

    當聽到，溫暖和彭哲提了分手的消息，沐瑤沉默好一陣。

    最後，臨在掛電話前，愧疚道了一句歉。

    掛斷電話，溫暖站在街道上，寒風陣陣吹拂，腦子仿佛清醒了些許。

    直至，肩上突然一暖，有人為她披上一件大衣。

    溫暖一怔，下意識一喊：“阿哲……”

    回頭一看，並不是彭哲，而是沈墨。

    因為這兩年，她和彭哲一直相處，都要忘記沈墨也在這裏……不免的，有點尷尬一笑：“沈墨，你怎麽來了？”

    她尚且記得，在進酒吧之前，他是在馬路對麵，和小佑在車裏等著。

    “我看你，一直站在這裏，就過來看看。”

    沈墨淡淡說著，沒有特別的意思。

    溫暖看他身子單薄，想要把大衣還給他，他按住不讓：“你穿著吧，要是不小心感冒，小佑會擔心的！”

    其實，他還想說，他並沒有那麽虛弱。

    每次和溫暖在一起，她總會覺得自己體弱多病，比女孩子還要嬌弱……這點，讓他無奈的同時，也感到些許窩心，可在她的麵前，他到底不想留下虛弱的形象。

    “沈墨，我好像做錯了，怎麽辦？”

    溫暖心裏發堵，難受的厲害。

    “怎麽了？阿暖，你可以告訴我……”

    沈墨知道她和彭哲，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是她不說，他無法知道，連為她出主意都沒辦法，看她這麽無措，他何嚐不是在乎的？

    溫暖沒法開口，而是蹲下身子，雙手捂著麵容：“我好像一直在做錯，明明不想再欠他，可到最後……欠他越來越多，我以為是對他好，結果害他受傷難過！沈墨，我真的好沒用……”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如果當初，在去巴黎的時候，她能夠察覺到，彭哲對自己的心思……如果兩年當中，她能早點看清，他明朗的心意，甚至在回國前，她能堅決一點，拒絕了他。

    如今，是不是所有結果，都變得不再一樣？

    所以，都是自己的錯，彭哲是無辜的，是自己連累了他！

    “阿暖，沒事的，總會好的！聽我說，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能盡如人意，你無法預料到，會發生什麽事情，這不能怪你……”

    沈墨伸手撫著她的背，一下接著一下，試圖緩解她的心情。

    可是溫暖，陷入自我厭惡當中，他無論說什麽，她都是無法聽進的……最終，沈墨沒有辦法，扶著她起身，朝著車上走去。

    總不能，讓她一直外麵，就這麽凍著。

    也許，讓她看到小佑，就會好一些，沈墨心裏歎息著。

    與此同時，想著去調查一下，她最近遇上什麽事？不然，怎麽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一到車上，小佑乖乖等在那裏，懂事的不亂跑。

    看到溫暖像是哭著，小佑握著她的手，用小小的手臂，回抱著溫暖，給予安心的力量。

    在孩子麵前，溫暖強忍著情緒，擠出一抹笑容，揉揉小佑的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阿暖，回家嗎？還是，你想去別的地方……”

    沈墨低聲問著，掩不住的擔憂。

    溫暖點點頭，想著還是回家吧，現在哪裏都不想去……如今，彭哲怕是恨死自己，不會再想看到她！

    一路上，沒有誰開口，溫暖拿著手機，像是等待著什麽。

    良久，就在到家時，才接到了沐瑤的電話。

    電話裏麵，沐瑤歎著氣，說是找到了彭哲，已經帶回了家，讓她不用擔心。

    溫暖無心應付，和她說了幾句，掛斷了電話，心下總算安定了些。

    等到了樓下，小佑已是睡著，溫暖想要抱著他，沈墨輕輕地道：“我來吧！”

    於是，沈墨抱著小佑走在前麵，溫暖默默跟在後麵，好像回到了兩年前，兩人在一起的日子，也是這麽一家三口的感覺。

    隻是現在，溫暖沒有想太多，清楚知道自己和沈墨的距離。

    到了樓上，溫暖打開房門，讓沈墨把小佑放在房間。

    然而，來回耽誤當中，都沒有用餐，溫暖本想點外賣，沈墨歎了口氣：“外賣不能多吃，對身體不健康。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溫暖倒是無所謂，她什麽也不想吃，什麽也吃不下，更多掛念小佑，就讓他做一些小佑愛吃的。

    沈墨在廚房，做飯的途中，溫暖趴在那裏，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有點心不在焉。

    不知不覺當中，聽到沈墨一問：“你和彭哲……鬧別扭了？還是分開了……”

    在他麵前，溫暖沒有隱瞞的必要，再者就算隱瞞，過不多少日子，他總會知道。

    “我和他，提出了分手。”

    溫暖靜靜說著，心裏還是發堵。

    沈墨手中動作一停，看了溫暖一眼：“為什麽？早上不是好好地，發生什麽事情？”

    這下，溫暖沒法回答，埋在手臂當中：“我配不上他，和他不適合在一起。”

    話頓，她想到什麽，輕笑了下：“沈墨，我覺得這輩子，我也隻能一個人了！”

    一瞬間，沈墨沒想到，她說出這樣的心思，眸光不由一閃。

    他想要的，是溫暖能夠幸福，有人寵在手心，而不是這樣痛苦，最終孤獨一人。

    如果這樣，他也許當初，當初……不該放手的！

    “你的一輩子，還有很長。阿暖，別說傻話，就算沒有彭哲，也會有其他幸福的……”

    沈墨這麽說著，安慰著她的同時，何嚐不是讓自己安心。

    溫暖抬頭，隔著距離看他：“會嗎？沈墨，真的會嗎？”

    空氣當中，有一刻的靜止。

    “沈墨，你總是安慰我，讓我覺得自己有幸福的可能。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她輕聲問著，像是問著他，更像是問著自己。

    終於，沈墨停下手上動作，緩緩地走了過來：“阿暖，我沒有安慰你，是真的想讓你擁有幸福。”

    有些往事，一直深藏在心底，但是不代表遺忘，更不代表沒有發生。

    不提是因為害怕，早已結疤的傷口，重新流出鮮血，再次品嚐痛苦。

    隻是此時，溫暖因為彭哲一事，心裏感到疲倦，再聽著沈墨的安慰，不僅沒有好受些，更多還是難受。

    “沈墨，我還能擁有幸福嗎？我的幸福，早在當年，就被你親手打破了，你現在和我談幸福……”

    溫暖站起身，和他遙遙相對，神情固執而又倔強。

    “這世上，誰都可以這麽勸我，隻有你……沈墨，隻有你不可以！”

    冰冷的一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也牽扯出了往事。

    沈墨張了張口，卻是突然發覺，自己竟是無法說出什麽。

    臨末，他握緊了雙手，試圖讓自己保持鎮定：“阿暖，你說得對，是我負了你！也是我，對不起你，隻是不要因為我，就誤了自己的一生……”

    說完，似乎無話再說，兩人沉默了下來。

    就在沈墨，要回到廚房，繼續先前的事情時。

    溫暖望著他的背影，低低的開口：“沈墨，我不明白，至今都不明白！你寧願選擇丁琳琳，當一個替身，也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你說，人生總要繼續，我會獲得屬於自己的幸福，那麽你呢？你為什麽自欺欺人，不去重新開始……”

    他選擇丁琳琳，因為和唯愛有點像，這樣算是什麽？

    即便，他不選擇自己，按照他的想法，他也可以獲得幸福，由此可見……都是騙人的！

    如果所有事情，都能輕易看開，哪還有那麽多別離！

    沈墨沒有回答，唯有眼底流露著隱忍。

    她的一輩子還有很長，可是他的一輩子，隻剩下了短暫，怎麽舍得讓她陪著自己，陷入無盡的折磨當中！

    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當年，當沈少白病重，選擇瞞著唯愛，一個人接受手術，他還勸誡他，不該瞞著唯愛……否則，她不知道也就罷了，她要是知道，一定會難過不已，他為她做出的犧牲，在唯愛看來，也許是沒必要的！

    那時，沈少白一心隻想自己承擔，不願讓唯愛痛苦。

    是因為，他知道唯愛的性格，如果知道實情，他要是手術失敗，她會守著他一輩子……而他，不想讓唯愛孤零零，一個人度過餘生，與其這樣還不如恨他！

    後來，換做了自己，他才終是明白，沈少白的想法。

    於是，他做了同樣的決定，送走了溫暖。

    事到如今，沈少白和唯愛陰錯陽差，兩人走在了一起，再沒有了誤解……而自己呢，他和沈少白情況不同，隻能繼續隱瞞下去。

    溫暖，恨著他的吧？

    有時候，難免埋怨命運不公平，不給予人後悔的機會。

    當初，他才剛剛明白自己的心思，就不得不放開了手，真是造化弄人啊！

    直至，做好了晚餐，小佑還在睡著，便是放在了保溫盒中。

    溫暖沒有胃口，沈墨想要勸她用上一些，隻是剛才的話題，讓兩人陷入了沉默氛圍。

    麵對著她，沈墨一時竟是開不了口。

    臨末，沈墨走上前，坐在她的身邊。

    “沈墨……”

    突然，在長久沉默以後，溫暖開了口。

    與此同時，她通紅的目光，像是兔子一樣，靜靜瞅著他……隻一瞬，讓他心頭軟了些許，忍不住回上：“嗯，我在。”

    “也許，我當初，不該對你起了心思……要不然，也不會有如今這麽多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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