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客官還有什麽吩咐？”小二抬頭，疑惑的看著他。除了最開始多瞟了幾眼小綠之外，之後無論是上菜還是帶他們來看住的地方，他對待小綠的態度都跟普通客人沒什麽區別。

    “你……”小綠還是有些猶豫，“你是不是認識我？”

    旁邊三隻看著他喊出那句話，都不禁鬆了口氣，好歹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問出來了啊。

    小二被問的確實一愣，然後大概是意識到自己之前多看那幾眼被發現了，連忙解釋“客官誤會了，說起來可能有些冒犯。小的隻是看客官的樣子與我那過世的兄弟有幾分相似，這才多看了兩眼。”

    “你的兄弟……”小綠想追問，卻又猶豫會不會戳到別人的痛點。

    白初落歎了口氣，這個惡人還是她來做吧。

    隻不過還沒等她開口，一道聲音就先冒出來“可否冒昧的問一下，您的那位兄弟是何時去世的？”問話的是靈簫吟。

    小綠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將眼神移回到那個小二臉上。

    小二此時表情也說不出多傷感，隻是略略帶著一些黯然。按理說這種私人的事他的確沒必要回答，不過鑒於剛剛收了人家那麽一大筆銀子，這些事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於是開口回答“大概十多年前吧。那時大哥才不過十幾歲的樣子，因為為母親的病外出找藥，這一去到現在就沒再回來過。其實，說去世也不過是我們幾個兄弟姐妹的推測罷了。”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猜測？也許隻是還沒找到而已呢？”白初落不解，雖然十年時間不算短，但畢竟是自己的親人，如此輕易就斷定死亡是不是有些太過草率。

    小二做了這麽久，察言觀色自然是懂得多，一看就知道白初落的意思，解釋道“客官不了解我大哥，家父很早就過世了，母親的身體也一直不好，偶爾做些針線活貼補家用。我家一共六個兄弟姐妹，全都是靠兄長一人拉扯長大的。一個人做了好幾分工作為了養活我們，最多的一次，他一天趕了五個場子，沒有休息。”

    小二說的有些激動“雖然作為最大的孩子，讓他一個人支撐起這麽多兄妹的貧窮家庭擔子確實重了些，但他從沒想過要放棄。他在客棧裏做小二的時候無意間聽到有種草藥可以治百病，當時母親的病越來越嚴重，隨時都有可能撒手人寰。兄長他當即就做了決定，將自己零零散散攢下的錢都交給了次子我，並將我介紹給掌櫃代替他的位置貼補家用，之後跟談論這件事的幾位客人離開了鎮子尋找草藥，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了。”

    “治百病的藥？”白初落喃喃自語道，從來沒聽過有什麽草藥真的可以治百病，即便是上古那些至純的天材地寶也不可能，恐怕他所謂的兄弟不是被人騙了，就是所說這些話的客人被人騙了。

    靈簫吟又提了個問題“你可知，你兄弟具體去了哪個方向？”

    “好像是，去什麽島上了，我隻聽他說過一次，但因為是個從來沒聽過的地名，時間又已經過去這麽久，所以記不太清了。”小二的聲音還有些激動，努力平複了一下才回答。

    “娘，娘她現在怎麽樣了？”一道顫抖的聲音傳來。

    幾人紛紛轉頭看向小綠的方向，剛剛一直是白初落和靈簫吟說話，卻沒發現小綠此時早已淚流滿麵。

    “客官你……”小二被嚇了一跳，雖與兄長相貌相似，但自己都已經將近三十歲，麵前這位不過十來歲的孩子怎麽可能是他！小二不能相信。

    “寧永，娘她現在怎麽樣了？”小綠又問了一遍，這次語氣中稍稍帶上了些許兄長的威嚴。

    小二這回是徹底被嚇住了，這一路走來，他可從沒提過自己的名字，也絕對沒有人用本名叫過他，從來都是“小二，小二”的稱呼，麵前這位如何得知自己的本名？

    “你想起來了，小綠？”靈簫吟看著他問。

    小綠點點頭“想起來了，雖然還有點模糊，但他說的那些我基本都有點印象。”

    “你你你，你是我大哥？”小二不可置信的指著小綠結巴道，剛剛那些話他都聽懂了，但不信。

    “你大哥是不是叫寧啟？”小綠問他。

    小二的表情越來越不可置信，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我想起我的原名就叫寧啟。”小綠進一步確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大哥如果活著怎麽也要三十歲了，你看著才十幾歲！”小二連連否認，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雖然他們所在的大路存在修仙一途，通過修煉也可以一直保持容顏不老，就算他們這個小地方也懂這個道理。但他大哥從小就已經被斷定沒有修煉天賦，隻能做普通人，此時又怎麽會修煉得道回來呢？

    “其實，”小綠停頓一會，似乎實在措辭，接著才到“我已經死了。”

    “死了？”小二從懵懂中回過神來，“越說越離譜了，您別跟我開玩笑了，伺候您幾位半天我也該走了，一會兒掌櫃的該叫我了，有事您在招呼，小的告辭。”

    他總算反應過來，這幾位客官恐怕隻是在拿他玩笑罷了，偶爾總會有這樣奇怪愛好的客官。而且，經常脾氣不佳，一不小心觸到逆鱗就很可能大吵大鬧，為客棧帶來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奪得越遠越好。

    小綠卻沒有讓他走成，上前一步拉住他，將他的手探向自己的胸膛。

    小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從小綠胸膛穿過，小綠的身體仿佛隻是個投影一般。自從小綠變成幽魂後，就有了自己控製身體任意部位實體化的能力。平時他說話做事，實體化更方便些，但此時為了讓自家弟弟相信，他解除了胸膛的實體化。

    小二傻傻的看著自己的手在插在小綠的胸膛中，甚至還下意識握了握拳似乎想再確認一下，接著翻了個白眼，接著整個人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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