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手機版最新章節請訪問的最新網址 mkenshucc 而她也又長一歲，三十一歲的女人，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人啊！有時說不清楚，如果還將就著和韓映煊過，也許現在正圍著桌子不鹹不淡的家常。亦或早就撕破臉皮對罵。李千羽很慶幸自已沒有走到那一步，人性中隱藏的醜態沒有暴露在他麵前。

    她想不明白，男人們賺錢難不成就是為了玩女人嗎？即然這樣，為什麽又對自已的老婆那般苛責。男人的自私已入骨髓，她一介女子隻能隨波逐流。她不屑與這樣的人一起生活，還被人說神經，為這麽點兒小事就離婚。這就說明不光是男人這樣想，連有些女人都是站在男人的立場在說話。男權浸潤改構了有些女人的思想，而她李千羽並不想做這其中的一份子。

    左思右想，腦子在矛盾的漩渦裏越轉越快，最後拗不過煩燥，起身向客廳走去。

    李帥開聽到門鈴聲，開門就見著韓映煊頭纏紗布，右胳肢窩下架個拐。一副剛從朝鮮戰場上下來的英雄造型。李千羽從弟弟新房出來，剛好看到，也楞了。李帥叫了聲姐，為難著到底是要打開門還是關上。

    李千羽示意弟弟開門，拿了雙帶毛的拖鞋放在門邊。

    韓映煊左手拎著兩大包年禮，吃力地邁進來。李千羽趕緊扶著，接了東西放在地上，又幫他換上拖鞋。李帥站在一邊，手纏著掛鯉魚的流蘇，有點討厭這個曾經的姐夫。

    “爸爸------”韓瀞看到韓映煊，高興得像個裂嘴的開心果，丟下瓜子就往過撲。李千羽忙攔著，生怕女兒把他弄倒在地上。韓映煊卻張開雙臂，笑著說“寶貝，快過來。”

    “爸爸，你怎麽了？”韓瀞看著像個重症傷兵的父親，水汪汪的大眼睛，淚珠兒一滾掉下來。

    “沒事兒，寶貝。老爸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過幾天就好了。”韓映煊輕輕擦了女兒的眼淚，抱在懷裏親了又親。

    “過去坐著說吧。”李千羽扶著他，韓瀞也破啼為笑，扶在另一邊。

    韓映煊看著屋裏燈籠紅盞，碧樹盈盈。茶幾上果點滿溢，年卡貼得到處都是，很有過年的氣氛。李母在廚房問是誰來了。韓映煊趕忙轉過身叫了聲媽，說是我來了，映煊。心想即然是厚著臉皮來了，絕不能假式式的害什麽羞。李母一陣驚訝，大過年的，也不好說什麽。走來客廳，問他怎麽弄成這樣了。

    “沒事兒，就不小心，摔了。嗬嗬．．．”韓映煊到底底氣不足，笑得也很尷尬。

    “今兒吃團圓飯，你怎麽．．．．．．”李母那意思就是你不跟你家呆著，跑我們家幹嘛來了。

    韓映煊硬著頭皮嘿嘿地笑“就是想瀞兒，我一會兒就走。”

    李母見他這樣，也不好說什麽，搭訕著去忙和團年飯。

    “媽，您說他這什麽意思啊，是不想和我姐複婚。”李帥拈了塊剛出鍋的牛肉，站在母親身後邊叨咕。

    “亂說什麽，小孩子家家的。”韓母心裏自然是不快活。心肝肉樣的女兒嫁給他，也不是沒賢良勤儉地持家過日子。他倒好，千羽還沒成黃臉婆呢，就在外麵不三不四的鬼混。擱誰也受不住，婚都離了，又死皮賴臉地大過年跑來，還偏尋快吃飯的點兒。

    “我看是那瞄頭兒。您沒看見，剛進門時，姐都給他換鞋了。這是唱的哪出，我還真沒弄懂。”李帥看母親沒說話，跟那兒胡猜。

    “出去出去，大過年的，別找不痛快。”李母心裏夠煩的了，架不住別人點火。過節歡歡喜喜的心，被韓映煊攪得亂得像堆草，越想越心煩。

    招誰惹誰了我。李帥不太爽的出了廚房。姐姐一家三口在客廳坐著，他也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準備溜回房間玩電腦，又被李母叫住，讓他把祭祀用的小酒盅找出來擦幹淨。

    李母吩咐完，想起早死的老頭子。他可是逍遙了，眼一閉，腿一蹬，自有人年年當神樣拜，就是沒見保佑兒女什麽。撩起圍裙擦了擦眼睛，又忙活開了。

    坐在爸爸身邊，韓瀞特別高興。爸爸問這問那的，她就張張合合著的小嘴兒回答。其實韓映煊也記不起，有多少日子沒這麽開心了。

    這兩天，李千羽過得跟做夢似的。先接到前夫的電話約她吃飯，隨後他便遭遇車禍。明明昨天還半死不活地躺在醫院，今天又活靈活現的出現在母親家。女兒這麽高興的節骨眼上，總不能問他為什麽不在醫院躺著，來這兒湊熱鬧。盡管是有一肚子的疑問，她還是忍著沒出聲。

    韓映煊知道前妻的心思，所以看都不敢看她，隻一味地跟女兒瘋瘋打打。天知道他是怎麽了，就像玩倦了的孩子，天黑想找媽一樣的心情，羞於言說，心想即使不能馬上複婚先混著也好。

    李千羽看著他們玩，忽想起韓瀞有一次對她說，爸爸好像離婚後更喜歡她了，每次見麵都依著她的意思。當時她顫抖著把女兒摟在懷裏，愧疚的淚水止不住流。

    前夫確實比以前有耐心了，卻是基於離婚後。以前叫他帶瀞兒去買個東西都沒空，到家電話就講，仿佛他就是為電話而生的。雖說是一家人，可瀞兒卻很少看到他這個爸爸。好不容易考了個曆史最好成績九十分兒，韓映煊也是三天後才知道的，匆忙地說了聲努力就走了。李千羽看著孩子失望的表情，隻有更愛、更愛女兒。心裏也知道她不能代替，女兒心中父親的位置。

    韓映煊把韓瀞抱在懷裏，拿眼看了千羽，猜不出她正在出神地想什麽。即怕她想別的男人又怕她會生氣。什麽時候起，他這樣小心翼翼地在乎起千羽的感受，自已也說不清。反正他是寧願在這兒遭受白眼，也不想回那個空蕩蕩的家。

    陣陣菜香，溢飄滿屋。

    韓映煊沒有要走的意思。李帥從母親房間拿出父親的遺照，端端正正地放在神龕下麵。李母看著那黑白相片兒，心裏酸酸地。

    李帥畢恭畢敬地上了柱香，和李千羽一起跪下，給父親磕頭。韓映煊站在一旁說媽，讓我也磕個頭吧。李母沒有做聲，轉身進了廚房。韓映煊拈了香，在紅燭上點燃。鞠了三躬，插進香爐。韓瀞也陪著爸爸一起跪在地上磕頭。

    李千羽看著前夫，突然想起父親病重的那年。李帥還在外地讀書，深更半夜母親打來電話，說父親不行了。太晚沒有車，韓映煊生生背著父親走了三四裏地，才好不容易攔到一輛出租。把父親放上車時，他的外套都已被汗沁濕。父親當時還捏著她的手說，映煊是個靠得住的，他便是走了也放心。沒曾想才過了幾年，不但離了婚，還這樣拖泥帶水地惹母親生氣。

    “媽，那我走了啊！”韓映煊行完禮站起身子，單腳跳著拿他的拐。

    “爸爸，我不讓你走，就在這裏吃飯嘛爸爸。”韓瀞一把拉住韓映煊的手，急得淚花亂轉。她知道父母離婚了，和以前不一樣。但是父親傷成這樣，而且是過年，怎麽能就讓他獨自一人回去呢。

    “寶貝，爸爸改天再來看你。乖．．．”韓映煊看著女兒晶瑩欲滴的眼睛，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爸爸．．．．．．我就不讓你走．．．就不．．．．．．啊啊．．．．．．”本來還能忍住眼淚的韓瀞，聽到韓映煊的話，一下子大哭起來。

    李千羽有種強烈的對不起女兒的感覺，從心底裏直衝到嗓子眼兒，鼻子一酸淚水溢出眼眶。

    “造孽啊．．．你說好好的惹孩子哭幹什麽，大過年的，人家還以為怎麽招了呢。乖乖．．姥姥這兒來．．．．．．”李母聽到韓瀞的哭聲，抹幹眼淚，跑出來抱住外孫女。

    “姥姥．．．．．．我不想讓爸爸走．．．姥姥．．．讓爸爸留下來．．．啊啊．．．”韓瀞抽動雙肩，泣不成聲“媽媽．．．媽媽．．．你讓爸爸留下來。媽媽．．．”李千羽看女兒一會兒求她一會兒求姥姥，心裏疼得一陣一陣。

    韓映煊用手抹了臉，連叫聲女兒的勇氣也沒了。他看到千羽的臉上的淚，心裏著實覺得對不起她們母女倆兒。暗罵自已是混蛋，可是嶽母也沒有開口叫他留下來，他隻能那麽忤著。

    “好好好，留下來．．．乖乖啊．．．別哭了，姥姥的心都要碎了。”李母抱著韓瀞來回晃動，老淚縱橫，嘴裏直喚造孽．．．．．．老太太的話，總算讓韓映煊找到了台階兒。

    擺好飯桌，卻都坐在桌前沒了話。

    李帥見氣氛實在過不去，端了杯紅酒跟韓映煊說“哥，敬你一杯，早日康複！”

    韓映煊也笑著拿起來“謝謝。我到時還要喝你喜酒的。”

    李千羽見母親始終沒動筷子，拈了塊魚肚，放在她碗裏“媽”拖長的聲音，裏麵盡是隻有母親能懂的話語。李母知道女兒難，可是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他韓映煊害了心肝女兒不算，現在還讓外孫女哭啼啼地，離婚了也不能不讓他見女兒啊，這事情讓人為難啊！

    睫毛上還殘存淚水的韓瀞，笑盈盈地說“姥姥，我敬您一杯。”小手拿著可樂，脆生生的聲氣。

    “好，跟我的小寶貝兒喝一杯，祝我瀞兒越來越聰明，越來越可愛。”李母強笑著喝了口可樂。

    “媽，我也敬您一杯，從前我混不懂事，惹您和千羽生氣，雖然我現在也沒變成什麽好東西，可是．．．．．．您放心，我會盡心照顧她們一輩子的。”韓映煊說完，咕咚一口將紅酒飲盡。

    “我老羅，也管不了那許多。你們自已的事情，各人看著辦。”李母想起當年還跟花骨朵一樣的女兒，大學都沒上完，就被這臭小子賴著要娶回家。當時心裏是舍不得，有什麽辦法，姑娘的心都被人帶走了，哪兒指望還能留得住。眼瞅著這臭小子又不知要怎樣禍害她們，當老人的，話又不能說得太重，實在是為難。滿桌子的飯菜吃在嘴裏，跟嚼蠟樣難以下咽。

    李千羽碰了碰李帥，李帥趕緊吞下牛肉片，跟著她拿起酒杯“媽，敬您一杯。我們．．．讓您操心了。以後，一定好好過。祝您長命百歲！”李千羽一杯見底，狠狠地吞著紅色液體，滑下滴清淚。

    李母拿著杯子，越是不好說什麽，隨便喝了口算是個意思。

    李帥覺得自已跟個外人似的，母親、姐姐、姐夫打什麽啞謎，他也沒空去猜，就盼著快點到正月十五，趁著春喜把月兒娶回來。

    韓瀞夾了塊雞肉放在韓映煊碗裏，笑笑地叫他快吃。他做大灰狼狀，整個放在嘴裏，惹得女兒一陣大笑。李千羽心沉沉地望著話也不說一句的母親，暗歎自已的不孝。

    正月初一，花店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小萍和韓江都忙得滿頭是汗，李千羽也包花、插花藍，連午飯也沒顧上吃。電話這時候響了。

    “喂---您好。”李千羽看都沒看號碼，夾在脖子上吃李帥順便送來的便當。

    “在吃飯呀！”韓玉顏的聲音傳來。

    “咳咳．．．咳．．．”李千羽卡在喉嚨的飯來不及下咽，噎住了。小萍趕忙拿過水杯，她這才吞下，長長出了口氣“對．．．對不起，剛才太忙了。嗬嗬．．．．．．”有點不好意思。

    “過年買花的人特別多吧。”韓玉顏似乎有什麽事兒。

    “還好，你是要定花藍吧？”李千羽問。

    “是這樣的，有個新年宴會，要帶女伴的。你能不能陪我去？”韓玉顏不但長得帥，家世又好，怎麽可能會少女伴，她第一反應是他在開玩笑。“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不要拿我尋我開心了。”

    “花藍是要的，十個三層。女伴也是要的。當你答應了。明晚派人來接你，對了，禮服你穿中碼夠了吧，拜拜！”韓玉顏沒等她回答，就掛了電話。

    李千羽用筷子在還剩大半盒飯的盒子裏戳著。韓玉顏對她動了點感情，她不是不知道。可先撇開兩家的貧富懸殊不說，她一個離婚的女人，還帶著個孩子。說破天去，也配不上他。可每當韓玉顏穿著筆挺的西裝，從門外進來，她的心情就格外好。

    韓玉顏第一次來買花時，正好是三八婦女節。開口就是一百三十八朵康乃馨，當時隻有李千羽一個人在店裏，等包好那碩大的花捧時，手都被繩子勒出了紅印。

    “您的花好了。”打好粉紫相交的蝴蝶結，李千羽忍著疼，露出天使般的笑。韓玉顏拉過她的手，正要觸那傷處。李千羽驚慌地抽回手，放在案台下麵。當她重新抬起頭看這個俊朗的男人時，他動著棱角分明的嘴巴說“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告訴你，這種傷要快點擦藥，不然會有於痕。你的手這麽漂亮，要是有傷就不好了。”他就像一束冬日裏的陽光，在那一刻把李千羽的心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