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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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什麽你自已清楚。”李千羽想如果他再蠻纏就回去。

    倒是韓映煊還算靈犀,按滅了煙沒有出聲。他自知理虧,可是又不服氣。天底下就他一個男人出軌嗎?就坐這兒吃飯的工夫,不定有多少野/鴛/鴦正在荀/合呢。偏他就是錯罪難贖,死也不能翻身。怎麽看前妻都像個黑臉判官,完全不通情理。

    李千羽不理他變來變去的臉色,隻佯裝著喝水。頭真是特別暈,身上沒有力氣。外麵的天快黑了,城市的燈火慢慢燃亮。

    接到時纖雨的電話時,韓映煊正在買單。

    “什麽事?”韓映煊下意識看了看前妻,心裏有點兒打鼓。

    “想見你。”時纖雨不知道生出來含沒含蓄過,反正韓映煊是沒見過。

    “有事。”韓映煊剛說完,時纖雨就說“等你”兩字一完便掛了電話。

    李千羽才不管他跟誰打電話呢,見他向自已這邊望,故意把臉轉向別處。

    “好了。”韓映煊說。

    李千羽和他並排站在電梯口,兩個人的模糊影子倒在麵前。韓映煊牽著她的手,千羽用力地想掙脫,不過是徒勞,他抓得緊緊的。直到千羽又用她那不溫不火的眼神死盯著他,韓映煊才不情願地放開。

    看來想跟她回家是沒戲了。韓映煊暗自傷心。可他不想這麽快就和千羽分開,提議道“我們接瀞兒出來玩吧。”李千羽淡淡地說“明天她還得上學。”韓映煊又後悔自已失誤了,怎麽在她麵前老出錯。

    出了電梯,李千羽說要自已回家。韓映煊在好奇心驅使下,耍了一小計。他開車跟在前妻坐的出租車後麵。

    紅色出租車剛轉到雲熙路,韓映煊的臉色就變了。前妻這麽晚了還隻身去韓家,明擺著就是去獻/身。他強壓著醋火,在離別墅還有點距離的地方停了車。看到千羽並沒有按鈴,也沒有給韓玉顏打電話。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離韓宅大門不遠的地方。

    時纖雨的電話又打過來,韓映煊接了“又怎麽了?”

    “跟你說一聲,我走了,叫你不要去。”時纖雨的語氣有點兒怪。

    “沒打算去。”韓映煊望著千羽躊躇不前的樣子,心不在焉地說。

    “哈哈......”時纖雨的笑聲一半,電話就斷了。韓映煊看了看屏幕,罵了句瘋子!

    韓映煊再沒想到,時纖雨的車從他身後呼聲而過,一下子停到韓宅外麵。他差點叫出聲來,她的車頭燈離千羽的膝蓋也就一握拳的距離。

    “我當是誰呢”時纖雨一下車就陰陽怪氣地衝李千羽說。

    “你...你好。”李千羽一看原來是她,在別墅不就是她和前夫鬼混麽。李千羽因為擔心韓玉顏和韓江,卻突然碰到她,感覺特別不好。

    “我好...哈哈...我好著呢。”時纖雨的眼神兒,上上下下打量了李千羽,問“你為什麽不進去?”

    李千羽被她一問,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走,跟我進去。”時纖雨大方地拉著她的手。李千羽掙掉了“沒事。我改天再來。”她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覺得不對頭。

    韓映煊早已急得頭頂冒青煙,他也不能上前去拉。那不明顯暴露了自已麽?他急忙打了時纖雨的手機。時纖雨一看手機上顯示韓映煊的號碼,就更覺得好玩兒了“喂,韓總啊!”故意拖長的聲音曖/昧非常。

    “時纖雨,你給我放開。”韓映煊怒吼。

    “人家好想你呢~”時纖雨邊撒嬌邊笑。

    “你聽到沒有,不要/搞/我老婆不然我跟你沒完”韓映煊是真急了,汗隱隱的沁在了額頭。

    “你說什麽~~!”時纖雨還在裝。

    “時纖雨,你別給我裝瘋賣傻。你敢動我老婆,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訴韓玉顏。咱們一拍兩散.....”韓映煊正火焦火撩地在電話裏衝時纖雨發火,卻瞄見那婆/娘竟然把手機放在了千羽的耳邊。

    “打個招呼啊,你的老公。”時纖雨甜甜地詭笑。

    韓映煊暗叫不好,李千羽沒有出聲。傻子都能明白是怎麽回事。躲是躲不過了,他電話也沒有掛,死硬著頭皮下了車。

    李千羽渾身都在顫抖,全身的血液湧到頭上。看著“韓----映-----東”像座山一樣壓過來。

    他身後的黑霧封住了所有夜景,隻有一片漆黑。眼睛暈眨了幾下,身子軟如柳絮忽遇強風。肩膀被扶住,她趕緊捏住那力量。一看竟然是韓映煊,又恨氣地甩掉。

    “千羽,你聽我說。”韓映煊慌忙解釋。而時纖雨卻是一臉媚笑著瞧熱鬧,隱含的酸楚讓她知道,心裏的那股子強烈的感覺,名叫妒忌。

    韓映煊緊張地為前妻試淚,滿眼憐惜情意。

    “你挺會裝的嘛。”時纖雨的話剛落音,就被韓映煊結結實實地甩了一巴掌。辣辣的臉上,並沒有滑下什麽代表軟弱的東西。她摸了摸疼處,仰起頭,還了他一下。

    李千羽隻是想來看看,並沒有別的意思。可是卻又一次見到,韓映煊風/流的活證據。就幾個小時前,他還那麽動情地說千羽,咱複婚吧。現在竟然和外麵的女人當著她的麵兒,拉扯不清。天好黑。人心太難懂,她倔強地皺眉,不想讓淚流下來。

    韓映煊一個勁兒地著說千羽對不起.......

    李千羽望著他越動越勤的嘴巴,吱吱喳喳的聲音吵得她頭皮發麻。她伸出手想捂住那個有些紅的雙唇,不想聽到他說的隻字片語。可是,她的手被他捉住了“千羽,你怎麽了,千羽你說話啊”。

    “千羽,是誰?”李千羽呆呆地看著他問。

    韓映煊有些慌了“千羽你不要嚇我,你醒醒,醒醒......”

    李千羽呆呆地垂下了被他放開的手。黑洞洞的天空又下起雪來。她低下頭,黑細的瀝青路上沒有格子讓她數,隻有盞有些刺眼的路燈亮著。雪花兒飄下來了,沾在她的臉上、眉上、頭發上、鼻子上突然溶化的清涼,有些冷。

    “千羽,你怎麽了?千羽......”身下的腥熱讓她不自主的虛脫。一陣緊似一陣的疼揪著腹部,像有個千斤重的鐵砣正在往下墜。天使的光環照得她好曖,她伸出沾血的手,摸他的臉,眼神淒美迷離救救我...她小小的聲音響在雪夜,擊碎了天使的心‘千羽,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旭東,救救我......”李千羽在路燈下一個人比劃。韓映煊親眼看著前妻,重現了流產當夜的那一幕。

    她重重地倒在冰涼的地上,眼空空地望著天。韓映煊淚奮不已,跑過去抱住她千羽,對不起,對不起..我該死...我他/媽該死...”他死命拍自已的頭,愧疚與悔恨此起彼伏。

    “旭東,不...不要給...給他打電話。”李千羽說著,望了望側麵。那裏是麵有些泛白的牆,而她卻看著那牆,幽幽地說‘你大哥就在那裏,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旭東,你看到了嗎我的心裏下雪了,好美...’

    韓映煊聽著前妻神質不清的話,心裏的痛猶在撕扯。他把她冷冰冰的身體抱在懷裏“千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這樣。你打我吧打我吧,我他/媽就是個畜生,千羽你打你打啊...”他拉著前妻的手往自已頭上呼。可她還是望著天,死灰般的眼睛像兩枚泉眼兒,突突突地湧著心酸。

    韓玉顏從鐵門裏忽地竄出來,顯然是時纖雨幹的好事兒。他對著韓映煊的後背就是一腳,毫無防備的韓映煊立刻隨著韓玉顏嘴裏的那聲“滾”,滾到了一邊。

    李千羽望著他,身體顫了顫。韓玉顏想把她抱起來,可是她卻起身往回走。韓映煊一邊擦嘴角的血,一邊叫前妻的名字。韓玉顏又是一腳踢在韓映煊的腿上,他還沒爬起來,韓玉顏又是一腳“畜生,你這個畜生...”

    韓映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大吼一聲“我/操/你媽,你他/媽是什麽好鳥,跟老子在這兒裝”。韓玉顏聞言正要去打,卻不防韓映煊已經撲過來,衝力使得他有利把韓玉顏撞倒在地。

    一輛貨車急促的刹車聲,使得兩人同時僵住大喊“千羽----!”李千羽聽聲回頭,貨車前燈下,她散散的黑發如夜間幽靈,嘴角的笑還未完全散開,人便倒了下去。

    韓映煊幾乎是以他生平最快的速度衝過去,跪在地上摟起了前妻。她微微閉著眼,一點淚“滴溜”掉在了她的臉上,悔恨痛苦正在折磨他的五髒六腑。那種男人才有的嘶謁,在他的喉嚨作哽。

    “你給我滾”韓玉顏一把推開他,把李千羽搶了過來。韓映煊看他搶了前妻,跪在地上像個女人般哭喊“我他/媽求你了,不要抱我老婆.......”

    韓玉顏停住之後,李千羽便用絕世淒楚的眼神兒望了他一眼。然後強掙著,離開了他的懷抱。韓映煊馬上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抱住她的腿千羽....老婆..老婆...

    李千羽不說話,抽出如鉛般沉重的腿,往回走。她的心已死,不過是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在遊蕩。她聽不到任何聲音,也流不出淚來。

    韓映煊望著前妻,他跪在原地,拚命的用頭在地上猛瞌。若是這世上有後悔藥,他便是拚上全部身家,也要換取一顆。可實是,並沒有這種東西。

    韓玉顏恨不能親手殺了韓映煊。他是個什麽東西,竟然敢將千羽逼到這步田地。李千羽剛走了沒幾步,便搖晃著倒了下去。韓玉顏這回沒有去搶,而是看著韓映煊像條怪裏怪氣,沒進化好的蜥蜴般手撐地上,爬了過去。

    韓玉顏突然淚下,他渾然不覺。時纖雨在鐵門後,用慣有的冷漠看著這一切。黙黙用纖長的手指,擦了淚水。

    韓家客廳裏,眾人都已到齊。此時,這幢別墅靜得可怕。直到韓沁讓錢律師當眾讀遺囑,才有了些調整坐姿的響動。

    聽錢律師讀完那張文件紙,臉色最難看了的莫過於時纖雨和時宜。遺囑裏根本沒有提到過她們的名字,更別說分到財產。

    韓江聽到遺囑裏提過他的名字。他從沒有貪突過韓家什麽,因為他從來都不知道父親到底是怎麽樣的人。韓沁一廂情願地把錢財贈與他,弄得他有點兒莫明其“你說把超市贈與我是什麽意思?”

    “法定繼承人才能繼承立遺囑人的產業。你的戶口還沒遷過來,我隻能以贈與的方式,來彌補一點我對你們母子的虧欠。”韓沁是又心疼小兒子,又怕傷著大兒子,一字一句都在小心翼翼地度量。“玉顏,好好照顧你母親。話都說清楚了,當年的事情也說不出個對錯。我不想再提,隻希望你能好好的幫助韓江,兄弟和睦的把韓家的事業傳承下去...”韓沁正是到了人之將死的地步,字字句句、善言哀鳴。

    “纖雨,你跟我進來。”韓沁說完起身。

    其實,時纖雨來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妙。方幹的吱吱唔唔讓她知道了,韓沁肯定知道了母親的計劃。心裏也清楚,這個老頭兒就是能決定她們母女生死的人。

    她剛在韓沁的書桌前站定,韓沁便拉開了抽屜,拿出個白白的信封。“這個給你。”他的這一舉動,讓時纖雨的火“篷”地燃起來,她拿起來抖了抖,甚是輕篾地斜著眼笑了笑“是多少?”韓沁還未來得及回答,她又問“在你的眼裏,我和時宜值多少錢?十萬、一百萬還是一千萬...”

    韓沁聞言氣得渾身發抖,哆哆嗦嗦地說“纖雨,你怎麽變成了這樣?難道,在你的心裏就隻有錢嗎?”

    時纖雨苦笑,淚晶晶地打在桌麵上“是啊!我的眼裏隻有錢,我媽也是。你不就是這樣認為的嗎?不然你也用不著這樣,拿張支票就想把我們打發了。”她倔強的望著韓沁。玉顏背判她的那口氣,死活也不能咽下去。如今隻韓家想給點錢,就想了結她們母女這麽多年的一切付出。

    “纖雨,我知道你還是個好孩子,不要年輕輕的就用恨來生活。”韓沁也知道她和玉顏的事情,可這並不是他能做主的。纖雨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才從個乖巧的女孩兒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眼中的淚即有恨,也有對時纖雨的不舍。

    “我恨你...我恨你們韓家...”時纖雨並不知道韓沁日子不多,她的心都被恨裝滿了。韓沁隻能無奈地搖頭,剛想說什麽,時纖雨便衝了出去。

    “給你的賣身錢。”時纖雨把那個信封丟過去的時候,時宜的臉刷地白了。看著女兒衝出了大門外,她隻是輕輕的,從地上撿起了裝有支票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