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為什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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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張頭去備車,謝岩帶著王三狗直接走到官衙大門處等候。

    等上片刻,沒等來老張頭的馬車,卻看見房元昭領著一個半大孩子走了過來。

    “元昭見過縣子。”房元昭走近後恭恭敬敬地行禮道。

    “狄青拜見謝縣子。”那孩子卻是行了大禮道。

    “快快請起。”謝岩上前兩步,扶起那孩子,同時看向房元昭問“此子可是迪亞馬之孫?”

    房元昭道“回縣子話,正是。”

    “甚好,汝可帶其直接去找高督學,吾已讓人前去過此事,自有安排。”

    正當此時,老張頭駕著馬車來到官衙前,謝岩對房元昭道“汝自去便是,吾尚有要事。”著,就邁步走向馬車。

    “縣子且慢。”房元昭快步走到謝岩麵前,又道“縣子可是去‘寶莊’?”

    謝岩聽得一愣,停步轉首看向房元昭道“汝是如何知曉?”

    房元昭行禮言道“師父下午差人送狄青過來的時候,命人捎來一封信,並言明‘若縣子去寶莊,就立刻呈上,若不是……’。”

    “信在何處?”謝岩已經感覺到了事情異常,沒工夫聽房元昭把話周全,直接伸手道“快把信拿出來。”

    房元昭也不磨蹭,探手入懷,取出一封信交到謝岩手鄭

    謝岩想都不想當即拆開信,隻見馮寶用炭筆歪七扭柏寫道“警官,有件事情早晚你都會知道,新婚夫人許爰,其實就是鄉裏的許願先生,這麽多年,我們居然不知其男扮女裝,真是可笑之極。其父千裏從西域將其帶回,就是為了與你成親,還望善待之。據我所知,令夫人身有暗疾,生育子女的風險極大,還請注意此事。”

    看到此處,謝岩已經是無比震驚,且心中冒出無數個為什麽?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抑製住心中的五味雜陳,打起精神繼續看下去。

    馮寶在信中又道“我去一趟南方,找尋高產糧種,同時把蔗糖那件事給落實,你知道的,這兩件都是大事,指望其他人太慢了,還是我親自去吧,怎麽這也算公務對吧?你就在陛下麵前替我請個假好了,反正鄉裏有你坐鎮,不會有事的。”信沒有落款,也寫得極為隨意,就如同兩個老朋友之間的敘話一般,結束就沒有了。

    “三狗!”謝岩一麵收起信,一麵大聲道“速帶一隊人去‘寶莊’,無論如何也要把馮縣男給我攔下來。”

    這沒頭沒腦的命令一出口,聽得王三狗都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做,更加不知道為什麽。

    “校尉……”

    “謝縣子——”房元昭搶先言道“還請縣子不必如此。”

    “為何?到底出了什麽事?”謝岩大聲問道。

    房元昭不答,而是深深作了一個揖,並道“元昭懇請縣子莫要派人前去追趕師父。”

    “按汝所言,馮寶走了?”謝岩幾乎不敢相信地問道。

    “師父已然離開‘寶莊’。”房元昭以肯定的語氣道。

    謝岩這一次沒有追問,甚至連話都沒有,隻是注視著房元昭,銳利的眼神仿佛想要看穿他的內心,不如此不足以洞悉一切!

    嚴格來,房元昭並不知道馮寶究竟走了沒有,他隻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那就是讚同“有些事,需要距離、時間去淡忘和解決”。

    “元昭”謝岩終於開口問道“是否發生了事?需要你師父回避我?”

    房元昭無言以對,隻能保持沉默。

    在很多時候,“沉默”本身也是一種答案。

    謝岩讀懂了房元昭的表情!同時也知道自己應該問不出什麽。可他真的是不甘心啊,自己連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卻讓最好的朋友為了“躲開”而遠走他鄉,這一去,何時才能歸來呢?

    轉過身,謝岩一語不發,緩慢地向官衙裏走去,一步、兩步……步履之沉重,任誰也都看得出來。

    “校尉……”王三狗追上去低低地喚了一句。

    謝岩舉起右手輕輕地搖了搖,而後緩緩進入官衙。

    老張頭同樣看到了謝岩揮手示意的動作,趕緊下了馬車,快步追上王三狗,兩個人一起追進官衙,至於房元昭就不再他們考慮之內了。

    “公事房”裏,謝岩負手而立,久久不發一語,因背向大門,所以王三狗他們看不見其潸然淚下的表情,況且即便是看見,也無法理解謝岩心中對於馮寶離去一事的悲傷!

    謝岩就想不明白了——怎樣的事情,能夠讓馮寶離開?

    要知道,他們並非一般意義上的好朋友,有著共同浴血奮戰、共同打造出“衛崗鄉”的經曆!可以是戰友,更可以是生死之交,尤其同為來自千年之後的穿越者,如此特殊的經曆,那是千年不遇,謝岩對於馮寶的重視,在某些程度上甚至於超過自己,可如今,他走了!

    謝岩有些自責,為何昨晚馮寶了一些很費解的話時,自己也沒有警覺,哪怕有一絲一毫的警惕之心,也能夠從馮寶所類似於“交代後事”的話中聽出來不尋常之意,從而弄清楚事情原委,也好解決問題。甚至於,當日蘇永興發出提醒的時候,都完全沒意識到。

    自責也好,唉聲歎氣也罷,都無法解決任何問題。謝岩逐漸控製住情緒,開始認真思考最要緊的一件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有一點謝岩很清楚,那就是房元昭肯定知道真相,然他不,怎麽問都沒有用,且以此類推,如杜風、黃守義等人也一定如此,要不然他們早就應該告訴自己了。那麽,除去他們,還有誰會是知情者呢?

    謝岩仔細想了一下馮寶的隨行之人,發現除了賀蘭敏之以外,其餘都是他最親信的人,他們要是會,那房元昭早就應該先了,可見,除了從賀蘭敏之那裏想辦法外,應該沒有第二個好辦法。

    念一及此,謝岩顧不上許多,伸手擦拭一下麵部,回身即道“走,我們去‘賀蘭府’上。”

    賀蘭敏月今在家擺弄了一的花花草草,感覺有些累,便讓侍女燒了熱水,在房裏泡著熱水澡……她閉著眼睛,躺在浴桶裏,享受著灑滿花瓣的熱水帶來的舒服感覺……

    隱約之中,賀蘭敏月似乎聽到了門外有腳步聲,隨即聽到自己的侍女前去門外詢問,並且還隱隱約約地傳來了話聲……

    很快,侍女回到身邊,低聲道“外麵來人傳話,是謝縣子來拜訪,然少郎君外出未歸,縣子竟執意等候,故……”

    “謝縣子來訪?”賀蘭敏月突然睜開眼,不僅打斷了侍女的話,還直接從浴桶裏坐了起來,跟著道“去告訴管家,好生招待,吾隨後即到。”完,竟然直接站了起來。

    一邊伺候的另外幾名侍女,趕緊上前忙碌,有擦拭身體水漬的、有去拿衣服的,忙的那叫一個不可開交。

    正廳裏,管家滿臉笑意地陪著謝岩,不時地述著一些關緊要的閑話,其實就算賀蘭敏月不吩咐,招待好謝岩那也是必須的,怎麽這位年輕的“新安縣子”那也是皇帝跟前的紅人,不可怠慢。

    謝岩哪有閑工夫聽管家絮叨,之所以坐在那裏,純粹就是為寥賀蘭敏之回來,若不弄清馮寶的事情,他是不打算離開的!

    “縣子不好好在家陪新夫人,怎有空來府中呢?”賀蘭敏月人剛到門口,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

    謝岩聞言起身,本想著行個禮打聲招呼,結果看到賀蘭敏月後卻是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位素來大膽且不拘節的姑娘,竟然會披著一頭長發,未作任何修飾就跑來見自己。更要命的是,她可是一位真正的美女,而且隨著年齡增長,不僅越來越漂亮,且越來越有女饒味道,今晚沒有著盛裝,長衫裹在身上,曼妙動饒身材盡顯無遺!

    “咳咳”謝岩幹咳兩聲,以掩飾自己略顯失態的神情,而後言道“吾登門造訪,實有要事相詢少郎君。”

    “兄長去了‘洛陽’,下人們都不知道。”賀蘭敏月了一句後,走到主位的椅子前,然後回身對謝岩道“縣子請坐,不管何事,吾亦可轉告兄長。”

    謝岩並未坐下,而是又問“能否告知謝某,少郎君去了‘洛陽’何處?”

    “怎麽,縣子欲連夜去‘洛陽’?何事如此急迫?”賀蘭敏月瞪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謝岩問道。

    謝岩不敢對視,將眼神落到地麵,同時道“確有急事,還望告之。”

    賀蘭敏月看著謝岩滿臉焦急的模樣,眨了眨眼睛,半晌後才出“兄長隻了去‘洛陽’,可沒去哪裏呀。”

    謝岩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頓時覺得胸中鬱悶無比,胸腹之間猶如有一團火無處發泄,真的很想大聲吼叫一聲“為什麽——”隻是身在他人府中,萬萬不可做此失禮之事!

    謝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情緒稍稍穩定一點,拱手向賀蘭敏月道“多謝,告辭了。”完竟轉身欲走。

    不知道是轉身的幅度大了一些呢,又或是什麽其他情況,謝岩剛剛看見大門,就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搖搖晃晃的,旋即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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