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爭鋒相對的兩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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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陵甄站起身來微微頷首朗聲道:“回皇後娘娘話,在來掖庭宮之前確實有聽說這邊發生的事,但具體情況不甚清楚,方才走這一趟。[【^d9cn.net$】”

    皇後點點頭,笑言道:“聽說這些天你一直在禮行司學習一些宮規條例,也不曾出門,這宮裏大大小小的地方陵尚宮還是多多走動走動才是。”

    “是,陵甄謹記娘娘所言。”

    雲貴妃也挑著眉眼露出愉悅的笑意:“皇後姐姐這話也正是妹妹所想,尚宮大人一定要多多走動才是。”頓了一下繼續,“說起來啊,這最完善整改的宮規條例可是在本宮的朝華宮裏,尚宮大人還是多來本宮那裏多多走動才是。”雲貴妃說完那嫵媚的臉上具笑和善的笑意。

    主位上的秦皇後聽此言深深皺起了眉頭,看著雲貴妃有些不悅聲音也是陰陰涼涼的響起:“雲妹妹現在說這些是不是不太適合,今日這掖庭宮不但鬧出了醜事還鬧出了人命,這事情可大,傳到陛下哪裏去了,隻怕大家都討不得好。”

    雲貴妃臉上僵了有那麽一瞬間方才道:“是了是了,皇後姐姐說的正是呢,瞧著妹妹看著尚宮大人就是覺得親切,一時間隻顧著跟尚宮大人說話忘記了掖庭宮這茬。”

    秦皇後看著她一個人一唱一和的臉上更是陰沉了幾分冷嘲道:“本宮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那完善修整的宮規條例現在還繼續在朝華宮怕是不合時宜了吧,之前是沒有任命的提調尚宮故而才給了妹妹暫管,如今是陛下親命陵甄為提調尚宮並賜予訓龍尺,如此看來那宮規條例也自然該歸回禮行司才是,妹妹你說是不。”

    前一刻還暗暗得意巧笑宴宴的雲貴妃,這會聽到秦皇後的話那笑開作花的嫵媚臉瞬間就一僵,扭曲著得十分古怪,看著秦皇後是敢怒不敢言,就怕再次言錯,硬生生的憋下一口氣:“隻要陛下下令本宮隨時都可以送回禮行司,隻怕眼下尚宮大人還有諸多的不熟悉,本宮暫管著也能替尚宮大人省去不少事情,尚宮大人你說是不是?”

    司陵甄在心裏好笑連連,對這兩個爭鋒相對的女人實在是沒有了語言,很有意思不是?掖庭宮出了這樣的事情,該是眼下當要之事,這兩女人有意思了,一個比一個的會說呢,語言平平卻是暗藏玄機,一不留神就遭了對手的當,瞧著方才雲貴妃就是,看來這樣的口頭上爭鋒相對是宮裏的常有事情吧,瞧著兩邊分別而坐的其他妃嬪主子就知道了,這樣的場景屢見不鮮了吧。

    不過換個角度去看這件事情呢就能發現端倪,司陵甄自然是心如明鏡的,這出掖庭宮事件本來就是她們搗鼓出來的好戲,目的就是逼她出禮行司而已,先前的忍耐等待是出不了結果的,都期待著她出禮行司又害怕著她出禮行司,這些個女人都是一個比一個多開一個竅的,想要她出禮行司就得去一個不會引起更大紛爭的地方,那麽掖庭宮或許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現在她出來了,她們的目的達成了,隻是她現在比較好奇的是誰搗鼓出來的這出好戲了,不僅毀掉了一個女官的清譽還搭上了一侍衛的性命。

    聽著雲貴妃的問話,看見那眸光中的不愉快,心裏冷笑,麵上卻是恭敬得體:“日後還望雲貴妃娘娘多多照拂。”

    “陵尚宮,今日掖庭宮之事本來該你來處置,不過本宮看你對此事知之不詳便是傳喚了各宮主子都來做一個見證,日後不論是哪宮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有一個借鑒。”秦皇後說完目光不善的落在女官蘭珠身上。

    “罪女蘭珠你身為掖庭宮的女官,更是管理這整個掖庭宮秩序,你不以身作則就罷,還明知故犯與侍衛私通,真是膽大妄為,最後事情暴露還殺人滅口,真是死不足惜。”

    “娘娘,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是遭人陷害的。”蘭珠紅腫著雙眼,慘白著臉,哪裏還見得昔日的精神氣,臉上具是絕望和悲戚,怎麽也想不到自己一直以身作則的怎就飛來如此橫禍,毀她一輩子。

    “你說你冤枉,本宮也想相信你是冤枉的,但是那多雙眼睛都看著,如何能證明你是清白的。”秦皇後說著也有些怨氣,“雲妹妹,按照宮規出這樣的事情該是如何處置呢?”

    “皇後姐姐問妹妹,妹妹可甚是惶恐呢,這後宮的諸多事宜都是姐姐在管理著,即便是妹妹手中有宮規條例也如同姐姐先前所言,隻是暫管並沒有處置的權利,何況是這樣鬧出人命的。”雲貴妃說著似乎想起什麽來一樣看向中規中矩的司陵甄:“如今也更是有了提調尚宮,那麽這件事情還是讓提調尚宮來定奪為好。”

    司陵甄在一旁聽得就差沒為雲貴妃拍手叫好了,這一番話真是說得滴水不漏的,該表達的不該表達的都含蓄又精辟的表達了出來。瞧著這雲貴妃還真有兩下子。

    “是啊,皇後娘娘,陛下既然都任命了提調尚宮那麽還是看看提調尚宮有什麽看法才妥當吧。”一直嫻靜端莊的德妃看著秦皇後緩緩說道,完了還一麵暖笑的看了司陵甄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德妃雖然是滿含暖意的一眼看過來,可是卻明明的覺得那裏麵是一股股的冷意,嗬有意思的德妃。

    “是呀,皇後姐姐,照理說掖庭宮這樣的事情也算是尚宮大人的過失吧,若是尚宮大人能夠及時發現並且阻止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了。”珍妃一臉悲切道。

    最後秦皇後也將目光落在司陵甄身上,“既然這樣,那麽陵尚宮,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處理吧。”

    即便是快刀架在脖子上司陵甄也能從容鎮定的處置,“陵甄領命。”

    “蘭珠,本尚宮問你,那侍衛你是否相識,可曾在事發後動了殺機?”既然事情落在她頭上,那麽她就來看看裏麵有什麽貓膩。

    神誌有些渙散的蘭珠聽得司陵甄這樣問,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撲跪在司陵甄麵前,泣不成聲的,“大人,尚宮大人,奴婢不識那侍衛,奴婢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出麵詆毀奴婢,他,他的死也跟奴婢沒有一點關係,奴婢真的沒有殺他啊!奴婢沒有殺人。尚宮大人,你要相信奴婢。”

    “你說你沒有殺人,你要本尚宮相信你是無辜的,那好,證據呢?單憑一麵之詞你叫本尚宮如何信你?”司陵甄說道,心裏卻是一片澄明,蘭珠你雖然是無辜的,但是有人定要設計你迫害你,那人定不能讓你活著,可是到現在本尚宮都摸不清是哪一方人設計了這個圈套的。罷了,盡量保你性命無虞吧!

    蘭珠悲切著,絕望的看著司陵甄,百口莫辯,“奴婢,奴婢真是冤枉的,尚宮大人!”

    司陵甄看著她狼狽又絕望的臉,似乎有些不忍再繼續追問下去,畢竟是被設計的她又能知道什麽呢?視線轉移落在一旁的嬤嬤和宮女身上停留了一會,最後看著那低垂著頭的宮女說,“小梅是吧?”

    “是,是,尚宮大人,奴婢是,是小梅!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被司陵甄喚到名字的小梅身子一抖,臉幾乎貼上了地麵,一個勁的叫道。

    “本尚宮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

    “是,是。”

    “是你看見掖庭宮後院雜役嬤嬤爭吵打鬥起來去通知蘭珠女官的。”

    “是,是奴婢看見兩位嬤嬤打鬥了起來,怕是鬧出人命就急忙的稟告了蘭大人。”

    “皇後娘娘,嬪妾聽著她們兩人在雜役院也不是第一次這樣爭相鬥毆了,每一次鬧事都是這蘭珠女官去處理的,往日都能息事寧人,可不巧的這次卻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德妃再次開口說起自己的疑惑。

    “德妃,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秦皇後一臉嚴肅的看著她頓了一會又道:“難不成你也是覺得是有人設計的,即便是有人設計那麽又是誰人設計一個掖庭宮的女官,想得到什麽好處?”

    “娘娘,嬪妾不是這個意思,嬪妾的意思是,會不會是女官蘭珠一早就跟兩雜役嬤嬤勾結來做掩護,暗地裏做下肮髒的勾當。”

    “德妃娘娘,奴婢是冤枉的。”

    “閉嘴,本妃與皇後娘娘說話哪有賤婢插嘴的份,由此看來你這個女官做得還真是‘不負所望’。陵尚宮可是要好好處理才是。”

    司陵甄淺淺回應道,心想這事情背後到底牽扯進來了多少人不得而知,想要一個結果嘛,很容易。

    “皇後娘娘,兩宮貴妃娘娘,各宮主子,這件事情發生在掖庭宮又是出在管事女官身上,其失職之罪洗脫不了,私通和謀害更是口說無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罪女蘭珠杖責三十貶入夜香殿。兩嬤嬤和宮女小梅杖責三十即日逐出宮去。不取她們性命也彰顯娘娘賢德仁慈。不知皇後娘娘意下如何?”司陵甄一口氣說完,不卑不亢的直視主位上的秦皇後。

    秦皇後看著司陵甄緩緩的點點頭,對於她的處置甚是滿意,並沒直接回複而是看向兩排坐著的妃嬪:“本宮覺得甚好,不知諸位妹妹有何良見?”

    “皇後姐姐覺得甚好那自然是好的,妹妹沒有異議。”

    雲貴妃平貴妃也是齊齊搖頭,麵上倒是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和絲絲急切卻不知為何?司陵甄看著也隻在心底冷笑。

    秦皇後點點頭看著地上跪著的蘭珠等人道:“來人將罪人蘭珠等人拖出去杖責三十,該發配夜香殿的該逐出宮的即刻去辦。”

    “喳!”語畢就有幾位小太監領著幾人出去,蘭珠早已經神誌不清被駕著拖了出去。

    “好了,今日這事情算是了結了,今後若是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就莫怪本宮不念慈心,諸位妹妹若是沒有別的事情都各自跪安吧。”

    “有皇後姐姐在,如今還有了提調尚宮,這宮裏妹妹們也是放心了一些,既然沒事了妹妹就先回怡翠宮了。”平貴妃緩緩起身行禮道,陸陸續續的各宮妃嬪都行禮退出去,就是雲貴妃都沒有再說其他,隻是在走過司陵甄身邊的時候好笑的深深看了司陵甄一眼。

    沒一會整個偌大的主殿就剩下了秦皇後和司陵甄。

    司陵甄微微頷首開口道:“皇後娘娘,若是沒有其他事情,陵甄也先告退了。”眼前是自己怨恨了兩世的人,過去那些悲慘的遭遇都跟這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至今她前世的母後都無法與父皇團聚成了孤魂野鬼都是拜秦麗雲所賜,再待下去她不能保證還不做點什麽。

    “陵尚宮對今日的事情如何看待?”秦皇後一手撫摸著那修長尖利的指套平靜的問著司陵甄。

    “回娘娘,事情不是已經清楚了嗎?這樣息事寧人的處置也還宮裏一個安靜太平。”

    “陵尚宮真的覺得這個皇宮這樣就能安靜太平?”秦皇後冷笑一聲,看著司陵甄覺得她真是太單純了,繼而又笑了,“或許以後有尚宮大人在,還真能安靜太平起來。”

    司陵甄微頷首一時間也沒有再接話,秦皇後看著她輕輕搖頭:“陵尚宮時候還是多多在各宮走走,好了,沒別的事也退下吧,本宮也乏了。”

    “是,陵甄告退。”緩緩屈身離開,出來了整個掖庭宮又恢複了平靜,唯一能聽見的,就是刑法殿裏傳來低低的嗚咽和板子的聲音。

    紅綾看見司陵甄無礙的出來頓時就鬆了一口氣,上前低語道:“主子,還順利嗎?”

    司陵甄淺淺一笑,笑得有些悲憫,眼神示意著刑法殿那邊:“聽聽那板子的聲音,想來事情是告一段落了,後續如何就看要怎麽做了。”

    “主子是說這事情還沒有結束?”紅綾不解了,都已經有了結論了啊,怎麽?還想著再處理一次。

    司陵甄沒有回答她而是左右看了一眼,“明珠去了何處?”

    “聽說了蘭珠會被發配到夜香殿就跟著那群人一起去了刑法殿,好好的一個女官,再半月就有新生活了,卻不想天意弄人落得如此境地,怕是這輩子就都別想脫離皇宮也是悲哀。”難得的妃妍掩嘴說道。

    紅綾也是戚戚然的看著那時不時傳來嗚咽聲的刑法殿,真是造化弄人。

    司陵甄看著這兩人一臉的戚戚然,有些無語,“好了,也別感歎什麽了,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感歎是最廉價的,何況還是別人的。”

    紅綾妃妍麵麵相覷也是點點頭。

    司陵甄望了一眼可見的那一片天空悠悠開口,“先回禮行司吧,日後少不了多多走動了。”

    在她看天的時候,蘇漓陌扣在青銅麵具下的眼睛卻是緊緊的盯著她看,抿著唇不知在想些什麽。

    回到禮行司,也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原因,禮行司上上下下的宮人嬤嬤對司陵甄更加的畢恭畢敬的,連著行禮都是小心翼翼的。

    “尚宮大人,明珠她,她還好吧?”惜月跟在司陵甄身後小聲的問道。

    “或許不太好,回來了你多去開導開導她。”司陵甄淡淡的說了一句就回了慎行堂。

    “稍後去安排一下,今天回郡主府。”司陵甄坐在太師椅上,手掌撐著眉心吩咐著。

    “好的。”紅綾看她麵上有些倦容,猶豫著開口:“主子,要不要閉目歇息會?”問著方才想起今日主子都沒有午睡。

    司陵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陰陰沉沉的,時不時的有一襲秋風掃落樹上的黃葉,滿目蕭條“不了,都這個時辰了估計也睡不著了。”

    紅綾點點頭也沒有再說話,習慣性的走到司陵甄身後替她揉按著太陽穴解乏,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司陵甄甚是享受的懶懶靠在太師椅上。

    紅綾瞧著她麵上的倦容減輕了不少才放鬆起來,卻是想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說道:“那雲貴妃娘娘也太狠辣了,為了逼主子出禮行司竟然這樣設計一個無辜的女官,好歹那明珠還是她的人呢,這樣陷害她姐姐,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麽想的。”若是那明珠知道真相保不準還會背後陰她一回,那雲貴妃不會是想不到吧?

    司陵甄半睜開眼看著紅綾微微一笑,卻是笑不達眼底,一片涼意,轉眸看向靜候在門口花架旁的蘇漓陌問道:“顏公子,你怎麽看?”

    “應該不是雲貴妃的手筆。”蘇漓陌薄唇輕啟,緩緩走到司陵甄身邊,嘴角微微勾起弧度看著她道。

    司陵甄回視他又是淺淺一笑,示意紅綾不用在揉按了,複而拿起桌案上那被翻開的書捧在手裏,目光落在上麵卻是茫然的,“是啊!不是她。”

    紅綾卻是不解了,她可是一直認為就是雲貴妃做的呢,因為明珠這些天暗中觀察她們一定是給雲貴妃報告了的,主子跟顏公子的語氣似乎肯定這不是雲貴妃所為。

    那,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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